飞行在高空之上，奚孟修不时看看手机信息。
齐无忧还是很给力的，发的信息很详尽。哪怕是奚孟修不懂什么飞机品牌型号，但是有图片，对照着涂装和路线，他很快就追上了三架飞机。
看着远处天空相同方向、距离也不远的三架飞机，奚孟修基本上确认这就是齐无忧信息里描述的沐川家的私人飞机。
不过暂时，奚孟修还不想做个空难出来，反而想要看看沐川家的人究竟是想去哪，会不会去见更深一层的幕后黑手。
视线横瞥向在高空四处不着力的余大聪，奚孟修突然开口道：
“余大聪，你是真不知道你那只天狗的来历吗？”
尽管已经被奚孟修御风带着飞过好几次，余大聪却依然很紧张，四肢不时用力扑腾，似乎意图够到着力点，肌肉紧绷，眼神乱飞。
“奚道长，您之前说我的天狗出自服部坎正聪的手笔。可事实上我并不能确定 ... ...”
幸亏是有一道风罩隔绝了高速带来的风，不然怕是无法呼吸了，余大聪深呼吸着稳了一下心神，继续道：
“我经历过好几次实验才踏足超凡的，联盟里安排我练了很久的武道。差不多三个月前，我被召回樱花重新检查了资质后，就直接帮我安排了这只天狗。我收服它前，它就已经是重伤濒危状态。”
“三个月前？”奚孟修有点想起什么来。
余大聪肯定的点头：“是的，差不多就是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据说这天狗是被制作者摒弃的，制作者要改变路线，从数量转到质量上，只是并没人向我透露天狗的准确来历... ...奚道长，您为什么这么肯定我的天狗是来自服部坎正聪呢？”
奚孟修目光注视着远处的飞机，随口敷衍道：“见到过。”
有点荒唐的巧合。三个多月前在海上时，奚孟修见服部坎在从国内逃出去后，短时间内又拥有了数量不少的鬼物天狗。出于悲悯无辜的心态，他曾经故意讥讽服部坎盲目... ...
没想到，服部坎正聪居然听进去了。
也是那一次，奚孟修用诅咒神通阴了沐川家安排在国内搞事的那对兄妹。后来在魔海交流会上，沐川家还有人找上去寻求帮助，意图治疗那对兄妹。
算起来，沐川家会参与针对他的计划，多少应该与此有关。就是不知道，服部坎正聪那家伙有没有搅和在里头？
想到这里，奚孟修来了点心思，就又随口向余大聪解释了一下：
“你进入超凡算是取了巧，还不曾在国内登记注册过，超凡常识了解的... ...就很匮乏。你那天狗是服部坎正聪用特殊手法制造培养的，在我或者伊藤宫诚这种有一定境界、又熟悉服部坎正聪的人眼里，连你身上都沾染着服部坎正聪的气息。”
告诉余大聪这一点，也算是可怜他，但真实目的是为了试探，奚孟修接着问了一句：
“你说你在沐川家‘进修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你认识沐川归藏、沐川结衣还有个叫沐川麻希丸的吗？”
余大聪果然坦然的介绍了一下。沐川归藏兄妹是沐川家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很受其家族重视。而沐川麻希丸则是沐川家正当权的一辈里的强势人物，据说其实力强大，在樱花也算排的上号的... ...
暗中跟着三架飞机一路到了东京，这是樱花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之一。
此时天色近晚，地面上的灯火逐渐亮起。望着地面灯火辉煌的样子，奚孟修心里泛起古怪：要是樱花也有国内那种第四超凡体系的话... ...难不成要在这里搞一波大的？
好在飞机只是落在一处私人场地。
早有人上前迎接，总共三架私人飞机里陆续出来六七十号人，老中青兼有，但总的来说男多女少。
聚云御风，站在夜空中，观察着那些人。貌似都是精英，起码精神面貌和心理素质都称得上优秀。不知道的，绝看不出是逃难，还以为是什么大集团的高管群集体出差呢。
余大聪努力控制着在天空中无处着力的不安，尽心的辨认了一下，指着下方的人群介绍道：
“奚道长，确实是沐川家的人。领头那个健壮的中年男子，穿西装那个，就是沐川家当代家主沐川善幸。旁边高高瘦瘦的青年叫沐川家康，传说他师出柳生剑斋，是樱花顶尖的大剑豪。另一边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像个实验室研究员的那个，就是沐川麻希丸... ...”
这余大聪确实知道的多。奚孟修冷笑了一下，眼角余光注视了一下余大聪。这人数多了点，他也不想太沾染血气，说不得要让二狗子再当一回刽子手。
这一大群人，跟来迎接的人简短沟通对接后，匆匆上了一支车队，向着市区出发。
跟着这群人到了一处繁华闹市中的酒店，奚孟修眉头拧起。超凡普及并没有真正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这种繁华热闹的地方，一旦动起手来，想来是会造成惊慌混乱的... ...
这些人是故意来这种闹市的？
正狐疑时，奚孟修突然认真打量了两眼余大聪。余大聪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他不明白奚孟修打量他时眼中的含义，但不妨碍他内心忐忑。
余大聪的反应不算异常。奚孟修伸手拍了拍躁动的季小花的脑袋，将其安抚下来。
破惘视觉看穿了建筑结构里面，进入酒店里的沐川家众人，办理入住手续后，顺序进入电梯，结果那电梯居然向下走。
地下停车场似乎早被封闭，还有六七十号人在地下停车场里等候着，然后迅速将衣物与沐川家的人交换，沐川家的人迅速换装、改妆易容，分别上了二十来辆车。
替代沐川家的那些替身重新进入电梯，各自进入酒店房间。而真正的沐川家的人，则是分批次地乘车从各个出口的缓缓离开... ...
沐川家的重头人物——沐川善幸、沐川家康和沐川麻希丸三人是最后离开酒店地下停车场的，却并没有离远，而是停在五百米外的另一家酒店。
偷天换日... ...灯下黑... ...
可是，这些人也太谨慎了。为什么跑来东京才易容呢？为什么他们好像知道被人盯上了？
再注视了一下忐忑的余大聪，目光移向他背后虚空中藏着的天狗。奚孟修皱眉摸着季小花的脑袋，轻声问：“小花，都记住了吗？”
季小花低声“呜”了下，点点头。
奚孟修“嗯”的回应了一下季小花，目光依旧停留在余大聪背后虚空里的天狗身上。片刻后，思索着问余大聪：
“你的天狗没有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啊？”
余大聪皱着眉忐忑回答：“我的修炼不到家，还没有能做到将其容纳在身体里... ...”
“哦”的一声，算是敷衍回应了余大聪。
奚孟修掏出手机给齐无忧发信息，他需要保总内部甄别核查一下，毕竟保总内部可是出过内奸的。而他的行踪除了实实在在跟在身边的人，应该就只有保总能掌握了。
依旧聚云御风，停在之前的位置上，静静等待齐无忧的回复。
等待的时间似乎有点难熬，当然难熬的其实是余大聪。他不知道奚道长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冷漠，似乎是对他存了不善之意... ...虽然之前也对他没什么善意。但是刚才被认真打量那两眼，实在是让他从骨子里觉得发寒。
奚孟修盯着那只有些熟悉的天狗，突然一道恐吓、一道神志迷乱落在天狗身上，随即以阴风噬魂加持的风缚术将天狗拖到跟前。
“服部坎正聪，是你在暗中窥视我吗？是你向沐川家泄露我的信息吗？”
余大聪被吓了个半死，瑟瑟发抖地看着自己的天狗被活生生从虚空里抓了出来。
“奚... ...奚道长，您是说这只天狗还在服部坎正聪的掌控中？”
并没有搭理这可怜的二狗子，奚孟修将天狗鬼物用风缚着推开些——这玩意丑陋的让人看着恶心。
“你知道吗，沐川家的人在这酒店里改头换面后，玩了个金蝉脱壳... ...要不是这只天狗有问题，那么就只有你可能通风报信了。”
余大聪哆嗦了一下恍然道：“这这这，这必然是天狗有问题啊！我可不敢明目张胆地在道长跟前跳反！”
稀奇的是在两人简短的对话之后，那刚刚脱离恐吓和神志迷乱的天狗居然沉默了一下，然后冲着奚孟修作揖... ...基本确认了就是服部坎正聪那个货在偷窥和传递信息。
“自己滚到我跟前来，给我个解释，不然，我不介意花点时间追杀你。”
话说完，手掌虚握，阴风噬魂状态下的疾风卷笼罩着天狗，将其绞成碎片，又化作虚无，惨叫声都被奚孟修刻意截断了。
余大聪虚脱地浑身抽搐着，又死死咬着牙不敢出声，七窍里有血液渗出来——那天狗虽然还没彻底融入他的神魂与肉身里，但是已经算是基本绑定神魂了。天狗消亡，身为其主人，自然受到了灵魂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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