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里，白轻墨是个会接她放学，陪她吃饭睡觉，给她交学费，救她于危难，带着她一起冒险的，活生生的姐姐。而不是那个只能躺在床上讲故事的白荷。这样的白轻墨比起白荷，着实生动了太多。
沈临书开始有点明白小女孩对白轻墨的执着，但仔细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次日破晓时，白轻墨终于又醒了一回。这一次不太巧，姚小玉去睡觉了，沈临书也不在，房间里没有人静悄悄的。
不一会，方不浊最先敲门进来。他看见白轻墨醒了还很惊讶，想去叫人，被女孩拦住了。她说：“这个时间都还睡觉呢，别去了。”
“恩。”方不浊点头，他道：“我就是来看看你的情况。昨夜你又发了烧，现在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白轻墨其实没什么感觉，一直都是这样晕乎乎的，倒也说不上不舒服。
“你的外伤比较严重，还要在床上多躺几天，这几天尽量不要下床，就算下床上厕所也最好叫人陪着。”
“外伤？”白轻墨回忆了会，说：“确实，我被人伤了之后还丢到污水里，那味道真是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恩，我知道。你的伤口应该就是那时候感染的，所以比较严重。”
“那……会留疤吗？”白轻墨问。
“可能会有，不过你还年轻，随着时间过去任何伤疤都会淡化的。”
闻言，白轻墨眨了眨眼睛，然后扬起脑袋问：“脸上没有吧？”
“没有。”方不浊说完还笑了一下。他没想到，白轻墨也有这么像少女的时候，以往她给自己的感觉都太过成熟，若不是旁人提醒，他都快忘了这个女孩算起来也才刚刚成年。
白轻墨终于放下了心，她盯着天花板说：“我再也不想受伤了。”
“你是为了哲文受伤的。白小姐，以前我对你诸多怀疑，对不起。”方不浊此时忽然煽情起来。
白轻墨道：“你帮我救了人，我也帮你救人。我们这一来一往，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对了，任哲文还找他的女朋友吗？”
“找到了。”方不浊说。
白轻墨眸光一亮，感觉有瓜。
方不浊见对方这样子，便扯了个椅子坐下，说：“沈先生调查了关在红牌楼里的所有人，自然就找到了哲文的网恋女友。她确实是个骗子，受控于红牌楼。这里是境外，她被没收了身份护照，求助无门又在暴行之下被迫做了这个行当。哲文是她骗的第七个人，但只这七个人的数额就已经过了百万。哲文是这里面出钱算少的，可……也有几十万。我竟然都不知道。”
“那任哲文要去见她吗？”白轻墨问。
“哲文还没醒，我也不知道他还想不想见。”方不浊说。
“还没醒？”白轻墨愣了一下。
方不浊说：“他也受了不轻的外伤，尤其是后背，几道刀伤几乎快砍到了骨头。他体质没有你好，恢复起来需要更长的时间。”
“刀伤……”白轻墨喃喃地重复一句，她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是她们在解绳子时，任哲文为了保护她，硬生生抗下的：“他是为了救我……”
“别这么说。”任哲文道：“这事本来也是他莽撞，最后还要你一个女孩去救他就更说不过去了，他不过替你挨了几下，不算什么。”
“没想到方医生这么有担当。”白轻墨笑着说。
“你别夸我，这本就是应该的，哲文肯定也是这么觉得。”
“等他醒来，你记得叫我，我也去看看他。”
“恩，好。”
沈临书起的并不晚，只是刚走到白轻墨的房间门口就隐约听见屋里传来谈话声，他知道女孩醒了便也安下心，没去打扰。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算着时间转身去了厨房。
然而，等他做好早餐将早餐拿到房间的时候，肚子最先叫起来的竟是向来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方不浊。
方不浊尴尬地笑了下，对两人说道：“你们聊。”随后很快地离开房间，直奔厨房。
“今天鱼洄组织的早餐看起来真不错。”离开的那一瞬间，方医生心里这样想着。
可等他的脚步迈入厨房大门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事情和他想象的不一样。环视一圈，整个厨房除了锅里还剩一点粥外，什么都没有。
他刚刚明明看见，沈先生拿来的早餐除了粥，还有不少热腾腾的糕点以及水果。而现在桌上最多只能看见一点残渣。
他盯着那点残渣足足郁闷了五分钟才幡然醒悟，沈先生拿给白小姐的并不是鱼洄组织做的早餐，而是他自己做给白小姐的，而这位沈先生显然也没有做更多的早餐给他们。
方不浊对着厨房里仅剩的残粥唉声叹气，思考许久之后，从兜里掏出记事本，撕下一张纸写上“病人专属”四个大字后，颓然地离开厨房。
倒不是他不想尝尝这点残粥的味道，只是想到若是今天白小姐胃口好吃得多，那剩的这些粥也就是她一个人的量罢了。
这边，沈临书将餐点摆放妥当。白轻墨只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一定是沈临书亲自做的。别看沈老板画画不行，但做起饭来还真是色香味俱全，寻常厨师都比不上的那种。
白轻墨吃了两块糕点又不知想到什么，叫嚷着要去刷牙洗脸。
沈临书皱着眉，哄了好一会。
白轻墨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你把我救下来之后，有帮我洗澡吗？”
沈临书以为这是女孩担心自己昏睡时被人占了便宜，于是解释道：“不用担心，你外伤很重还不能洗澡，所以回来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当地的妇女帮你擦过身体。”
“什么？”白轻墨眨着那双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沈临书不太理解。
白轻墨很快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又扯过不长的头发努力闻。然后……她往床里面缩了缩，说道：“你离我远点。”
“怎么了？”沈老板还是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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