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启灵瞳孔微缩。
虽然没有说话，这细微的表情却躲不过许言的眼睛。
一处风水宝地上，出现不同时期的墓葬不算稀奇。
但机缘巧合下，两座墓经由机关相连，成为彼此的生死眼、阴阳墓。
这样的墓葬，才会被称为共生墓。
而这样的墓葬也意味着，必然是被某些惊才绝艳的人物设计出来的。
比如……汪家！
小启灵就是被汪家人揭穿了真实身世，才会被张家所抛弃，一路从长白山出逃，流落到文县。
最终，被许言所救。
按照原本的故事进程，小启灵现在应该被封闭在某个院子里，接受严格且残酷的训练。
八岁被带到泗州古城放血，十三岁开始张启灵的第一次旅程。
但现在，才六岁的小启灵就出现在文县，早就引起许言的猜疑。
所以他才会用共生墓来试探小启灵，看他是否现在就知道汪家的存在。
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
“你想知道什么？”
小启灵年纪虽小，但心智能力都远超常人。
尤其经过严格训练，及数度生死后，成长的速度更是惊人。
他干脆直接给出了直球，倒让许言后续准备的一系列套话都没了用武之地。
“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许言苦笑一声。
“小孩子就该有些小孩子的样子，否则就不可爱了。”
小启灵又抿紧嘴唇，对他的抱怨不做出任何反应。
许言只能对此举手投降。
现在小启灵就有后世“闷油瓶”的架势了，趁他还没变成十句话换不出一个字的样子前，还是好好珍惜这“给直球”的爽快吧。
“我想知道，张家麒麟血的秘密。”
许言话音未落，小启灵忽然动了！
他身形如电，甚至还没看清动作，人已经疾扑至面前。
两根奇长的手指直戳许言喉头命门，眼中寒光四溢、杀意凛然。
竟是一言不合就下了杀手。
“喂，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好歹犹豫一下啊！”
许言再次抱怨连天。
但他的动作也丝毫不慢。
脚下飞退，始终跟小启灵的手指保持不到一寸的距离。
嘴里虽然在抱怨，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半分。
小启灵咬牙，数次催发自己的潜力，却始终不能碰到许言一根汗毛。
他忽地收势停住，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许言。
“你到底是谁，都知道些什么？”
许言也跟着停下来，全身空门大开，一副完全不设防的样子。
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现在的小启灵，根本奈何不了许言，反而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会是你最忠实的盟友和生死之交，绝不会害你就是了。”
许言耸耸肩，毫不犹豫地把后世吴邪的位置给占了。
先到先得！
他吴邪还差着小一百年才生出来呢，那就别怪自己先下手为强了。
小启灵没说话，显然一句话不可能就打动他。
许言也没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美梦。
他指着房门，笑眯眯地问：“这回，咱们能进去坐下好好说了吗？”
小启灵转身就走，许言也不介意他的态度，溜溜达达地就跟着进了门。
虽然有安排好的随从照顾饮食起居，但小启灵不喜与人接触，那些仆从除非三餐和打扫，否则都不会进入西跨院。
许言进了门，主动给自己和小启灵都倒了一杯水。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麒麟血的。”
小启灵面色阴沉，主动跟许言提了条件。
“我不仅知道你张家有麒麟血，我还知道通过特殊的手段，也能获得麒麟血，只是效果没纯血那么彪悍。”
许言想起七星鲁王宫中的麒麟竭。
吴邪就是无意中吃了麒麟竭，才获得了麒麟血，只是时灵时不灵。
但自己从系统获得的奖励，必然是百分百的张家麒麟血。
小启灵闻言瞳孔地震，再也掩不住惊讶之色，厉声喝问：“你还知道什么！你是汪家人？”
这孩子，怎么一激动把什么都牵出来了。
许言暗暗摇头。
果然现在的小启灵还是稍嫌稚嫩，这要不是遇到自己，不管是张家或者汪家的人先找到他，后果都不堪设想。
“我不是汪家人，但对你们两家的恩怨纠葛，却也知道一些。”
“甚至你为什么会流落到文县，张家发生了什么剧变，我都清楚。”
“而且，你张家分出去的那一支，现在就在常沙。”
“如果我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帮手，把你直接交给那一支当投名状，不是更省事？”
许言很清楚，想说服小启灵并不容易。
但只要适当地放出证据，让他自己想清楚，
可比自己磨破了嘴皮子要省事得多。
小启灵久久不语，只是盯着许言，似在沉思，又似在揣测。
“张家已存在久远，麒麟血是张家被选中作为守护者后，所赐予的特殊宝物，”
小启灵缓缓开口。
他的目光始终不离许言，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寻找蛛丝马迹，试探他到底知道多少张家的隐秘。
许言却笑迎他的目光，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管小启灵说了什么，都是一副听故事的模样。
“……我还没有得到真正的传承，所以，有些隐秘我也不清楚，更帮不到你什么。”
小启灵难得被打开话匣子，说出来的消息，也是真假掺半。
但有一点他没有说谎，那就是确实还没得到真正传承，成为末代张启灵。
“我可以帮你进入张家古楼，拿回真正的传承。”
“也能帮你重返泗州，拿回属于族长的信物—六角铃铛。”
“甚至，可以帮你解决张、汪两家的恩怨。”
“就看你愿不愿意，放下你的戒备，相信我了。”
许言效仿小启灵的样子，一字一句，缓缓吐露出更多秘密。
他甚至是故意戳破了小启灵提供的虚假信息，把被篡改过的地点和物件都纠正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强烈的杀意直接锁定了他。
但许言依旧端坐不动。
不仅是小启灵现在奈何不了他，更是他在赌。
赌一个年幼且无依的小人儿，需要一只足够有力的手撑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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