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话就是这样。”
时桥把齐家老两口的话给吴淑慧复述了一遍。
吴淑慧：“表面来看齐家父母为人还不错，不过人都是要相处了才能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齐公安能跟家里抗争这么久不结婚，想来也是个有主见的，不会让自己人受委屈。”见吴淑慧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时桥意识到好像有给齐为民说好话的
嫌疑，立马道：“不过男人嘛，花花肠子多。靖尧你跟齐公安熟悉，知不知道他的为人？”
“老齐正直、拎得清，师傅师母左右不了他的事。”一直安静听媳妇和小姨聊天的许靖尧开口，为兄弟说了句公道话。
没说齐为民为了娶媳妇对家里说谎，有些话不该他来说。
跟齐为民接触下来，吴淑慧也了解一些他的人品，点头同意许靖尧的话。
时桥看在眼里，她小姨对齐公安也不是全然没感觉，估计是上一段婚姻的阴影。
“靖尧，你去找向学吃饭。”
有些话男人不在场，更好说。
许靖尧知道媳妇要跟小姨谈心，起身往外走：“等会我来接你。”
屋子里只剩下时桥和吴淑慧。
“小姨你怎么想，要我给你当树洞吗？”
“什么树洞？哪来的新鲜词。”
“树洞是你把我当成一棵树，有什么事都可以对着我说，我保证跟树一样不会对其他人说。”
“人怎么跟树一样，况且能对别人说出来的话都不算秘密，没什么不能说的。桥桥你说我要不要答应他？”
像吴淑慧这样有主意行事果断的人，问出这样的话，多半是心里有了决定。
时桥：“不一定是对的，但是跟着自己的心走没错。”
***
棉纺厂上班后，许靖尧才来接时桥，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
水果糖、鸡蛋糕、核桃片、冬瓜糖。
时桥惊喜：“哪里买的苹果？”
红彤彤的大苹果，拿在手里很有分量，一看水分就多，还很新鲜。
县城副食店的水果供应有限，一般人买不到。
怀孕后时桥对吃的没抵抗力，馋水果很久了。
“老齐买的，你和小姨一人一份。”
“跟齐公安路上遇见了？”
“他来的回收站。”
“这么贵重，齐公安铁了心要当我小姨夫啊。”时桥依依不舍的放回苹果，把眼睛挪开，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不吃？”
“我要站小姨这边，坚决抵挡敌人的糖衣炮弹。”
小姨还没正式表态，她当外甥女的不能拖后腿。
“傻。”许靖尧把袋子放桌子上，拿出苹果去洗干净，用手掰成两半都递给时桥，“师傅师母知道你怀孕，交代老齐买的。老齐私心多买了一份，让带给小姨。”
时桥这才开心的接过一半吃起来：“又脆又甜，你也吃。”
媳妇果然最爱他！吃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自己，许靖尧咬了口傻笑：“很甜。”
回去路上跟来时一样，许靖尧骑车仔细绕开石子和大坑的地方，生怕颠着媳妇。
就因为骑的很慢，过路的人能看清车上人的长相。
刘光宗使劲揉揉眼睛，目瞪口呆：“她不是死了吗？”
“是啊，我一个人好孤单，回来找个人一起去。”飘忽的声音传来。
黄昏时分加上冬天黑的早，自行车骑了过去，周围昏暗不清且又十分安静。
刘光宗下意识朝声音处望去，时桥回头朝他诡异地笑。
“妈呀！有鬼！”嗓音都破了，刘光宗浑身直打哆嗦，连滚带爬的往时桥二人的反方向跑去。
许靖尧好笑道：“越来越像个孩子，不是最怕鬼吗，怎么还拿来吓人。”
一瞬间感觉腰被抱住。
“别说，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害怕。”
……所以你这是何必呢？
许靖尧这次没再吓媳妇，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吓出好歹不够他后悔的。
时间一晃到十二月。
这天许靖尧去了自由市场回来，拉着媳妇神神秘秘地：“猜猜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牛肉？”
前两天她说想吃牛肉炖土豆，许靖尧许诺一定带回来。
“不是。”
“不想猜。”时桥没耐心了，撒手要走。
“苹果，是苹果。”许靖尧赶紧说道，他也很无奈被媳妇吃的死死的，但就是见不得她有丁点不开心。
从箩筐里提出一个布口袋，露出里面个大饱满红彤彤的苹果。
“呀！好香的苹果味，”时桥简直太开心了，上次吃过以后她就对苹果念念不忘，这里的苹果比她以前超市买的好吃，有浓郁的果味。
“哪里买的？”
许靖尧拿出一个洗干净给时桥：“自由市场托人寻了好久，才买到这点。”
一共有八个，能买到很不容易了。
天气冷起来后，秦文玉知道儿媳妇怕冷，每天过来时桥这边做饭，几步路的事。
时桥拿出三个大苹果，秦文玉惊讶了一瞬，摆手拒绝：“我老了吃这些东西没用，听说怀孕要多吃水果，不仅对肚子里面的娃娃好还对孕妇的皮肤好。”
“谁说娘老了，走出去谁不说我跟你是姐妹。”
这番话哄的秦文玉心花怒放：“儿媳妇就是比儿子孝顺，随便说句话都能逗我开心，儿子只会惹我生气。”
许靖尧：“你这个孝顺的儿媳妇是我娶回来的。”
秦文玉佯装生气：“我们婆媳说话，你不准插嘴。”
“行，我是上门女婿，在家没地位咯。”
时桥玩笑道：“那上门女婿，去把苹果切切，当饭后水果。”
秦文玉不肯要苹果，时桥也没吃独食的想法，只能把苹果切了两个饭后吃。
两个小姑娘看着苹果眼睛都直了，但谁都没伸手去拿。
肉和蛋这些东西家里常有，她俩不会拘谨。但苹果实在太稀有了，且这是专门买给时桥的，也不会跟孕妇争口吃食。
两个小姑娘齐齐摇头：“姐\/嫂子吃。”
“桥桥你自己吃，家里经常吃肉，我们吃肉够了。”
时桥给每人手里塞了两块，“一家人有吃的当然要一起吃。”
两个苹果切成八块，时桥和许靖尧一人吃一块，然后又给两个小姑娘一人拿了一个苹果：“快回去做作业吧。”
“谢谢姐\/嫂子。”两个小姑娘欢天喜地的拿着苹果蹦跳着走了。
“总共没几个，她俩尝尝就算了，你还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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