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
听不得别人说许靖尧坏话，撸起袖子正要去理论的许向学被他哥拉住：“没必要，回去了。”
“哥说的对，赶紧回去告诉嫂子和二婶。”
隔老远，时桥就听见许向学的喊声。
秦文玉看了眼正在熟睡的两个小娃娃，快步走到院门口：“小声点，吓到我小孙女，给你松松皮。”
“二婶好消息。”许向学根本不怕威胁，依旧嬉皮笑脸只是声音小了下去。
“桥桥和靖尧考上了？”
“比这个还要好！”
比考上还要好的消息，秦文玉猜不到：“快说，别卖关子。”
“嫂子考了398分，全县第一名！”
“真的！”秦文玉激动地没控制住吼了出来，吓的睡梦中的两个小娃娃抖了抖，时桥赶紧挨个轻拍哄两下，这才没醒过来。
“桥桥！”
秦文玉小跑进屋，小声又激动：“天爷！你考了全县第一！”
时桥愣了一下，随后也激动起来，上辈子她在学习上还没考过第一这么好的名次。
“你哥考了多少？”
许向学更激动：“我哥也考了第一！397分！”
秦文玉不解：“我听着桥桥的分要高，怎么靖尧也考了第一，他不应该第二吗？”
“我是理科，桥桥报的文科。”落后几步进门的许靖尧解答了这个疑惑。
“菩萨保佑！他爹显灵！”秦文玉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两个第一！祖坟冒青烟了。
而村口的人还在议论许靖尧跟时桥到底有没有考上。
“许靖尧都没好意思说自己考了多少分，肯定没考上。”
“他以为大学是谁都能考？这下子钱打水漂咯。”
“怕什么，反正许靖尧用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吃软饭呗，周围响起一片嘲笑声。
田桂枝和赵三嫂最是讨厌秦文玉，叽叽歪歪地说了不少风凉话。
隔了没多久坐牛车的知青们回来了，村民们又一窝蜂的围上去询问。
特别是家里有知青当儿媳妇或者女婿的村民最为积极；当初这群知青不仅自己要去考试，还煽动自家的儿媳妇女婿，着实可恨最好一个都考不上，留在桃溪村干一辈子农活。
“分数才下来，要过段时间才知道考没考上。”
其他知青敷衍了几句走了，留下队长李光明应付。
“那总知道谁考的最少吧？”田桂枝迫切的问道，“是不是许靖尧考的最少？”
李光明一言难尽的看着田桂枝：“许靖尧考了第一。”
“不可能！他一个傻子怎么可能考第一？”
“靖尧小子没伤到脑袋前是村里最聪明的后辈。”震惊过后，有老人想起以前的事，“当初他还凭自己的本事进了化肥厂。”
“那徐知青呢？”田桂枝赶紧问道，要是姓徐的没考上，肯定会被许靖尧抛弃，到时候有好戏看。
“徐知青也考了第一。”
见周围人跟他看见分数榜时一样震惊的表情，李光明心底舒坦了，当时他可是愣在原地足足好几分钟。
“怎么可能！”田桂枝发出杀猪的惨叫，她不能接受秦文玉一家从此要过上飞黄腾达的日子，“徐时桥是不是没考上，故意让你来骗人的，哪有两个第一？”
“怎么没有，文科一个第一，理科一个第一。”
不想在跟这群人纠缠，李光明还急着回去思考填哪个学校，说完急匆匆走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田桂枝你嘀咕啥呢？”
田桂枝没理，双眼空洞无神、嘴里在一直念叨“怎么可能”。
“不好，田桂枝被迷了心窍，快弄醒她。”
“啪！”一个中年妇人又急又快狠狠扇了个大耳光在田桂枝脸上，田桂枝蓦地清醒过来急促呼吸脸色惨白。
此后村里一直流传着田桂枝小肚鸡肠，嫉妒别人都魔障了的笑话。
第二天县城教育局的人来见时桥和许靖尧，在村长热情的领路下，村里人也跟着往荒山脚下走去。
许贵生阴沉着脸坐在自家院子里生闷气。
朱翠芳在屋里瞧见了，心思转了几转小声地给自家男人嘀咕了几句，许老四眼睛亮起来给媳妇比了个大拇指，出门去找许贵生。
“爹，不管怎么说靖尧都是你孙子，哪有孙子出息就不认自己爷爷的，他能有今天的也多亏了有你这个爷爷，做人不能忘本，这种光宗耀祖的时候你必须在场。”
这话说到许贵生心坎里了，但上次闹的这么大，他放不下面子去主动求和：“老二媳妇一家一天不来认错，我就当没许靖尧这个孙子！”
“爹说的对，做长辈的不能先低头不然还有什么规矩？听说县里领导都来了还要表扬靖尧和他媳妇，不如我们趁这个机会去让领导做主，我就不信靖尧敢当着领导的面顶撞
长辈。”
许贵生立马来了精神：“走，去看看，这么大的事家里没个长辈出面招待像什么话。”
“二嫂也真是的早该来请爹过去招待客人，妇道人家眼皮子浅看不长远，犯不着跟她置气；都说打虎亲兄弟，我不信靖尧以后没有用不着叔伯兄弟的地方。”
“是这个道理，那我再给他次机会。”
两人一唱一和地出了门，到的时候正巧见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拿了两个信封给许靖尧和时桥，说着鼓励的话。
许老四激动道：“听说考第一有奖金。”
许向学一眼瞧见门口进来的两人，喊了他爷爷，许贵树皱紧眉头，但那两人没惹事他也不好开口，只能时刻注意。
“爹，快去给领导说，让领导给你做主。”许老四怂恿道。
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许贵生还是要脸，因此迟疑了。
“再不去，领导走了就没人做主了，以后靖尧发达了肯定不会管家里的其他兄弟，爹你也不想看着向前向进一辈子没出息吧。”
是啊，不为自己也要为两个孙子考虑，许贵生准备豁出去他的老脸，他缓慢向前走的同时，许靖尧把自己手里的信封给了时桥。
领导见状笑道：“媳妇掌家里的经济大权？”
“不是，这是我还岳父岳母的。”
“怎么说？”
许靖尧坦然道：“家里穷的叮当响，全靠岳父岳母帮助。”
村里人纷纷附和：“当初靖尧他娘从许家出来只有身上穿的衣服，多亏她儿媳妇才有今天的好日子。”
两个儿媳妇，一个有本事，一个家庭条件好，总之都有钱。
领导感叹：“没有叔伯长辈帮忙是辛苦了些，好在你娶了个好媳妇……”
后面的话许贵生没有听进去，“没有长辈帮忙”这句话让他那张老脸羞于见人，脚下一转出了院门。
“爹，你去哪？”
后面的喊声许贵生充耳不闻，他就不该来这一趟，村里人又该嘲笑他了，大半辈子的名声扔在地上捡不起来还被人踩上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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