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他淡淡道。
看着液体输完，她为他起针。
他那双好看的手也瘦成了皮包骨头。
美则美，但是也透着一种如同白骨般的吓人。
他的凝血功能也出现了障碍，所以每一次都要压迫好久。
下午的时候他吃了一碗小米粥，她特别高兴。
只要慢慢能进食，慢慢能把身体的机能恢复过来，就还能好。
“看来傅叔叔喜欢吃南瓜粥，我下次多做点来。”她笑着说。
可是她这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就全数吐出，然后呕了几大口鲜血来。
“傅叔叔！”
他的身体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虽然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他握着的双手是颤抖着的。
急救。
输血。
.......
*
他不接受放射治疗。
她一直跟在他身边跟他说，只要接受放射治疗，控制住癌细胞的扩散就能有很大的治愈率。
但是他自己对自己的病情并不乐观。
她再一次重复了他们的医疗方案，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再想想吧。”
“可是现在等不了那么多时间了，癌细胞每天都在扩散，我们必须马上控制它。”
“傅叔叔。”
他没有说话，小姑娘伤心极了，就直接蹲坐在床边，蜷缩着身体哭。
他用糖纸折了一个纸鸢，放在了她的面前。
“还记不记得，这还是你小时候教我的。”
她抽泣了两下，有些赌气的没理他。
她有些讨厌他了。
讨厌他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任，明明医院里有那么多得癌症的病人都在跟着治疗，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好好配合。
“傅爷，那边还在等你去签字。”
“好。”他轻咳嗽了两声。
Aimy推着他的轮椅离开了病房。
柚柚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空了一个洞，她看着他放在桌子上的纸鸢，生气的扔进垃圾桶里。
“傅今川，我恨死你了！”
本来下午还要值班，但是她直接请了假。
回家里装作跟个没事人一样，什么也没说。
房间里昏暗一片，他的每一声咳嗽都好像在敲打着人的心弦。
Aimy忍着眼泪，拉开了窗帘，一阵光透了进来，但是因为是阴天，所以也是暗沉沉的。
“傅爷。”
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当时画的素描画。
还有一张被贴满迪士尼贴纸的黑色衬衫。
这些东西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依旧被保存的很好。
“傅爷，林小姐现在在北城......”
Aimy不能理解，为何他爱她，又不愿见她。
早些年林初夏要去探监的时候，全被他拒绝了。
他微微阖眼。
面色苍白如纸。
“傅爷，为什么你想见林小姐，却又不见她？”
没有等来回答才是正常的，他心里的想法是什么，是从来不会向外人说的。
他拿着桌上的一沓档案，是南宫臣谨送来的，关于这些年来那些受害者的书信。
他做事谨慎，除了当年在庭上直接对章知韵开枪以外，其余的事情让人追不出任何的错处来。
其实他不应该是个坏人，只是在他发生那些事情之后，他的心底便一直有个声音说，再坏一点吧，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去跟底下的人说，今晚有雨，把花都收到室内。”
“是。”
“再帮我跟那个小丫头说一声。”
他顿了顿，眼眸低垂“就说这些年多谢她的照顾。”
Aimy有些奇怪，这话明明他也可以自己说。
“还愣着做什么？”
“是。”
她走出了几步，又回过头想问什么，只是他已经阖上了眼，她也不愿再打搅。
他现在身体这个情况，能睡一会是好事。
可是就在aimy下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
她的脑子空白了一段时间，然后整个人像疯了一样跑回去，最后直接跌倒，高跟鞋崴了脚，最后一段路几乎是边跑边爬的状态。
男人光洁的额头上多了一个血窟窿，他面色平静，容颜如玉。
如果不是额头上的伤口和顺着伤口流下了血，以及他手里的那把左轮手枪。
aimy都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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