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小姐，快，来求我。”
“……”
休息室中，原本还算放松和惬意的橙黄下，因为眼前的雇佣兵小姐，芽衣瞬间觉得自己又进入到了什么诙谐的地方。
同时，一只手搭在了刀柄上，她双眼微眯，仿佛有雷光闪过。
“求你什么？过一会别死？”
心情本来就乱，被这么一说真的恨不得给她来上一刀。
“……”
很好，这下轮到渡鸦难以言表了，嘚瑟的笑容瞬间僵住，抽动的嘴角很好表达了她此刻自讨苦吃的情绪。
“啧，你这冷笑话是跟谁学的？我的意思是，我听到一些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传闻。
还记得第十一次崩坏和第十二次崩坏吗？没想到那段时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但……挺可惜的。”
“……还是别感慨了，说一下「传闻」是什么样的吧。”
芽衣有些无语地说道，甚至有些怀疑最近这段时间渡鸦是不是真的来这里度假的，毕竟她所说的「传闻」，自己知道的不敢说一半，应该也有五分之一了。
“呵~是是~大小姐。”
渡鸦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唐宇差点拯救世界、黑渊白花对他发挥不了作用这些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想说的是当时正发生崩坏的事。
唐宇对约束之律者，并不是‘作战计划’，甚至，几乎没人知道那个时候他会去跟律者死磕。”
“什么？”
芽衣缓缓蹙眉，心跳竟不自觉地慢了一拍，没来由地为渡鸦的描述感到些许的荒谬。
根据看到的记载，第十一次崩坏是发生了重大牺牲事件的，一个大活人在现场，怎么可能没人知道。
除非……
下一秒，脑海中的几段画面莫名地与其串联起来，瞳孔忽然微缩了一下。
“毕竟当时因为「数据生命」、「天外之敌」以及千人律者等一系列‘壮举’，他还处于‘高层’的‘管控’。
可谁曾想，就是还处于众矢之的的他，还能逃过他们的眼睛，直接跟律者单挑，甚至还成功了，呵，虽然现在来看和对比有些奇怪，但这么一说反倒还挺威风的。”
说着，就连渡鸦的酒红色双眸中也闪过了一丝意外，随即还有些惊喜地说道：
“而且，就在他平息第十一次崩坏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少发生崩坏灾害，虽然偶尔会发生一些奇怪的昏迷事件，但都没什么大碍，直到……第十二次崩坏。”
但是说着，惊喜转瞬即逝，渡鸦略显可惜地叹息一声，随即她又忽然四周望了望，在确认没发现什么时，她缓缓松了口气。
“不过他最后的结局你也知道，他没有撑到终焉，甚至侵蚀之律者降临的那一天，但……呵，他这也算好的了。
当时，樱那个‘遇难’的妹妹，是我们完全没想到的……”
尽管渡鸦表现地再惊讶，但芽衣此刻却是没完全听进去，而是为自己联想到的一系列画面而感到了些许的压抑。
…………
「“她第二次使用黑渊白花，是为了救人。”」
「“就算有着那么一丝小小的期望，但其中的几个律者，爱莉还是会讨厌的。”」
「“宇这个笨蛋，爱莉希雅，你明明可以……”」
「“即使阿波尼亚的戒律足够影响他人，但也仍有例外的。”」
「“呵，三言两语就阴差阳错地害死了几个人，这是完全没想到，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和小宇之间，都撒下了一个……无比巨大的谎。”」
…………
嗡————
“唔……”
只不过，还未听到渡鸦口中的侵蚀之律者是谁，声音渐行渐远，周围世界化为朦胧，并缓缓黯淡。
只不过这一次，芽衣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波动，唯有略显沉重的深呼吸。
“越来越冷静了呢，芽衣。
但持续积累的沉重可不是好事，所以，「请」来到我面前吧，让我再一次…抚平你的内心吧。”
“……如果你的确像自己描述的那样真诚，就不要再对我用「请」这个字了。”
即使即将涌出的愤怒被瞬间熄灭，但语言中也还是充满了对眼前女子的不满。
“嗯？”也不同之前，这一次，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阿波尼亚的表情出现了罕见的疑惑。
而回应她的，则是芽衣略显讽刺的轻笑。
“「最优秀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你的确没有辱没这个评价。”
“……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芽衣还是更习惯于以恶意来揣测我吗？”
“这很明显吧，无论是之前的教训还是他们口中的你，当意志开始被你摆布，就当然如你所说，形成了应有的「命运」，也没有人否认你的判断。”芽衣略微蹙眉。
不得不说，即使知晓命运也好，做出改变也好，但如今在芽衣看来，她此刻的语气与其中包括的哀伤，都不能为之感到理解。
甚至，反倒还有一些虚伪和逃避……
然而，阿波尼亚却是感到了些许欣慰道：“看来，芽衣对我的「探查」，已经到了相当深入的地方了啊。”
“……”芽衣没有回应。
虽然总体还是没有完全理解，但是……却出奇地没能找到一个能加以反驳的理由。
“这样吗，那么……「请」再靠近一些，可以吗？”
“唔…你……”
“偶尔，我也会任性一下，但就这么一次，还请谅解。”
然而，仿佛是看穿了芽衣的心思，某个特定的单词再次响起，当少女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然覆盖了她的鬓发。
下一秒，阿波尼亚忽然顿了一下，但随后却是一声轻笑传出。
“你果然和宇很像呢，不仅事先探查，也在拟定计划。”
“够了！”紫红的双眸露出了令人感到压抑的寒光。
现在的她忽然有些明白，千劫为什么对阿波尼亚有这么大怒火的原因了。
自以为是……
即使察觉到芽衣的怒火，但阿波尼亚也仅是苦涩轻笑以示歉意，随即放开了还抚着鬓发的手。
“还请谅解，我不是有意的。
所以，你想改变我看到的命运？”
“在你看来，就算知晓「命运」，无论多少拟定的未知的计划，也还是不可违，不可逆吗？那既然如此……
第十一次崩坏的结局，也是你的意料之中吗？或者说，他「原本」的结局应该是怎样的？”
终究是将心中潜藏的疑问脱口而出，很难相信，即使唐宇与老师有多么地相似，但考虑当时情况，他也不可能孤身去跟约束之律者对着干。
其中他肯定是改变了什么，宛如苏所描述的，斩断提线。
同时，让他不得不这么做的，有一部分也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原因。
果不其然，在闻见芽衣的疑问，阿波尼亚的表情再次迟疑，随即短暂地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前的哀伤再次涌现，最后，唯有一声叹息。
“……芽衣，无论是你，又或者是其他人，在得知所谓命运的存在后，谁又不认为自己能改变它呢？
但是没关系，毕竟这也是一个人成长的必经之路。
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如果这能让你在离开之前，拥有那种愉快、「没有正在坐以待毙」的错觉……”
“那不是错觉，阿波尼亚。”
下一秒，话音未落，芽衣忽然打断了阿波尼亚接下来的话，紫红的双眸透露着坚决。
“在此之前，你一直在回避，尤其是某几个问题，哪怕像你说的事无巨细，不可改变，我依然会选择证明你是错的。
一个教导过我的老师曾说过，哪怕是过程中一个渺小的改变，也会令结果发生微妙的变化。
而等我真正打破它的那一刻，我希望你能回忆起，此时此刻所说过的话。”
仿佛是勾起了什么画面，面前少女的坚决，阿波尼亚竟是有些庆幸地轻笑了几声。
“真是有活力啊，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会有所不同。”
说罢，还未等阿波尼亚有所动作，却看见眼前的少女忽然化为了一道紫红的雷光，转瞬即逝，不见其踪影。
但在下一秒，阿波尼亚的微笑却是更加欣慰了几分，毕竟在她眼中。
但短暂闪烁着的雷光中，还伴随着不明显的橙红之火……
………………
“既然如此，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休息室中，由于已经知晓芽衣忽然昏迷的原因，在等芽衣醒来后，渡鸦也见怪不怪，反倒简单了解此次阿波尼亚又给这位大小姐说了什么“命运话题”。
即使知道所谓的“命运不可违”，但她可知道，眼前的大小姐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毕竟在某些事上，她可是跟她老师一样顽固……
“只有在这个人为编织的「世界」中，命运才有可能按照某种既定的预言进行推演。”
而芽衣，也正是如此，她还是坚信，阿波尼亚的“预言”，也仅体现在这「往世乐土」之中。
下一秒，只见她的嘴角微微地上扬至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而看在眼里的渡鸦却是感到了一阵诡异。
“那么如果……我将思路反过来呢？比如说……
我在这预定的「十天」前，提前面临我的终局，结果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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