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是窝棚区七户最困难家庭的详细清单。”
会议过后,绿毛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何垚。
备忘录里不仅写了那几户的家庭人口、收入、主要困难,还附上了他手绘的位置图。
“矿工们普遍最严重的两大疾病问题是肺病和外伤。收入不足以维持一整个家庭开支,所以很多孩子十几岁就开始跟着大人去矿上上工捡石头了。”
何垚接过本子,手指抚过绿毛歪歪扭扭却用力的字迹。
他看向黄毛,“矿场那边,监工对你们频繁出现有什么反应?”
阿黄啐了一口,“那些王八蛋开始警惕了。还有人盘问我们,是不是寨老派来捣乱的。我们说是小春的朋友,来看看他干活的地方,看看有没有轻省点的零工。他们半信半疑,但没动手。”
“做得对,暂时不要硬碰。”何垚沉吟,“从明天开始,你们每隔两三天,以我的名义给清单上这七户、还有医疗点里像小春、敏登这样的伤者送一次米、油和基础的药品。东西一次不用送太多,但要持续。记清楚每一家的反应……以及谁还有其他的需求。”
紫毛用力点头,“明白,老板!力气我们有的是,就是钱……”
何垚递过包好的信封,道:“这是专项用的。每一笔支出,时间、对象、物品、金额,都记清楚。我们要做的实在,但不做无名英雄。每一笔支出都要有所回应。”
这并非单纯的慈善,而是何垚在织网。
他要在这片苦难深重的土地上,先织起一层薄但切实的善意与信任。
这些最底层的矿工和家属,是香洞的土壤,也是未来任何变革能否扎根的关键。
他要让“阿垚老板”这个名字,不仅仅与会议、协议、直播这些光鲜又遥远的事物联系在一起。
更要与一袋米、一瓶药、救命的钞票血肉相连。
与此同时,寨老与瑞吉那边上层建筑的搭建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联合运营公司的注册文件,在瑞吉和拥莱的奔走下,以惊人的速度在缅国地方管理机构走流程。
这背后显然有掸邦方面无形的手在推动。
乌雅偶尔会带来一些简短的消息:掸邦与克钦在边境其他区域的摩擦有升级迹象,这迫使克钦对香洞的注意力被部分牵制;寨老夫人那边并未坐以待毙,她家族的人正在暗中接触一些对寨老改革方案心存疑虑的中小矿主,许以私下的好处,试图挖墙脚。
瑞吉于某个深夜来访。
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语气却带着兴奋,“阿垚老板,首批合作商户的名单初步拟定了。梭温老板出了大力,岩图也推荐了几个信得过的。只是……邱一眼最近的态度有些反常……”
何垚给瑞吉倒了杯浓茶,“邱一眼是精明人,他在看风向,也在掂量我们能给出的价码。暂时不动他,名单上留着他。但不用太靠前,只要有他的一席之地就行了。给他一个信号,也是给其他观望者看的。门开着,但位置需要自己争取。”
“那……克钦在市场上那些隐形的利益代言人呢?”瑞吉压低声音,“有些摊主,背后就是克钦的军官在抽成。如果我们的平台建立,断了他们的财路。我担心……”
“这是不可避免的冲突。”何垚目光平静,“所以我们的动作要快。平台一旦运转起来,有了第一批成功的交易案例,让大多数商户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这些依附于旧秩序的既得利益者就会被孤立。到时候,是选择合作,还是被淘汰,由他们自己选。当然,”他顿了顿,“必要的防备要有。掸邦需要确保在关键节点上,有足够的秩序维护力量。”
“放心吧阿垚老板,我们已经通过乌雅长官跟掸邦谈的差不多了……原则上没有太多冲突,双方都还算能够接受目前谈出来的各项合作条款。所以掸邦现在也已经在积极配合我们了。”瑞吉笑着说道。
这“秩序维护”背后意味的是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对了,阿垚老板,我这趟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国内如今推进到什么程度了?”瑞吉切入此行正题。
何垚最近跟高明刀蓉蓉联系的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密集。
立刻就能给出瑞吉想要的答案。
高明在租下了新市场里三分之一摊位的同时,又租下了瑞丽直播基地一个中等规模的直播柜台。
按照何垚“快速启动、迭代升级”的思路。没有追求豪华装修,而是以功能性为主:三个不同风格的直播背景区,一个简洁现代、一个缅式风情、一个模拟矿场一角。灯光音响设备以及一个紧凑的中控台也已就位。
他甚至在通过猎头和高薪打算挖一个小型直播团队的几名核心成员。包括一名有翡翠原石销售经验的男主播;一名擅长营造氛围带货能力强的女副播;还有一名临场应变能力无敌的中控和一名熟练后台。
这样的配置几乎就是奔着人一到岗立刻就能变现去的。
刀蓉蓉那动作更大。
货场专门划出了一块五百平的区域,作为香洞原石的存放及展示之用。确保首批从香洞发过来的试水料子一经抵达立刻就能入库。
按刀蓉蓉的想法,货场开辟出来的展厅并不仅仅只是摆石头。她还计划请至少两位瑞丽本地的雕刻设计师坐镇。把货场这片区域打造成另一个直播场地。
届时雕刻设计师就可以根据每块料子的特点做初步的设计构思图,直播的时候可以一起展示。刀蓉蓉是坚决贯彻落实“卖的不是石头,是未来的可能性”。
现如今只有物流和通关问题,还在解决的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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