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人畜无害地看向曹尚，开口问道：“济王殿下，我的这个解释您可还算满意。”
曹尚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昨天他去找秦府合作，被秦方载那个老逼登给赶了出来。
在路上听见别人谈论秦游提议司法部那啥的消息。
今天来上朝就是想让秦游难堪。
没想到群臣不仅不反对，反而个个都赞同。
不是。
大魏现在的朝廷上一个个都这么大公无私正义凛然为国为民的吗？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些只求谋己的朝臣吗？
他冲着皇帝拱手道：“陛下，此事虽是好事，但是大事，还需慎重。
搞不好，司法部就成了某些人的一言堂，沦为个人的工具。”
这话一出，朝臣的看向秦游。
曹尚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挤兑秦游。
以他们对秦游的了解，秦游办事不可能没有准备。
果不其然。
一群人看见秦游把手伸进怀里，便扭头玩味的看向曹尚。
周边异样的眼神让曹尚心头咯噔一下。
秦游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子，双手高举，“陛下，这是臣拟定的相关条例，请陛下过目。”
席福不用皇帝示意，已经快步下台阶伸手接过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拿起来看了看，点了点头。
秦游每次拿出的举措都十分成熟老练，稍微增改就能用。
这也是他对秦游非常满意的一点。
最重要的是秦游敢做敢为，格局大。
所有人看见皇帝都点头了，那就证明这事基本上就定下了。
皇帝抬眼看了曹尚一眼，后者咯噔一下。
只听见皇帝开口道：“席福，把这份折子给他们看看。”
“是！！”
席福恭敬答应，拿着折子先给到了曹尚。
曹尚嘴角抽搐。
这老东西一定是故意的。
他恭敬地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最终，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秦游，笑道：“秦首辅考虑周到，是本王孟浪了。”
说完，他把折子递给面前的席福。
席福把折子再递给其余人。
等大部分人都看完后。
皇帝开口道：“诸位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尽管畅所欲言。”
苏辕率先出班，开口问道：“禀陛下，臣还有一件事想问秦首辅。”
皇帝点头。
秦游和其他人一样看向苏辕。
苏辕开口问道：“敢问秦首辅，自古以来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但纵观历朝历代，天子犯错，能下诏罪己的帝王少之又少。
既然天子犯罪律法对天子无用，是否表明你所主张的人人平等并非做到真正意义上人人平等。
至少在面对皇权时，律法是否要为皇权让路。”
此言一出。
大殿内的所有人再次为之一惊。
这人太能说了。
也太敢说了。
虽然都在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现实中，真正意义上，皇权是大于律法。
甚至只要有一定的权势，就可以视律法于无物。
这刚从地方调到检察院的御史，一张嘴的确能说。
不仅仅得罪了皇帝，也得罪了秦游。
秦游却觉得苏辕人不错，至少在御史这个官职上敢说能说，且不是无端的攻讦。
他点头笑道：“你很不错，能问出这种问题，证明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苏辕板着脸，油盐不进地吭声道：“还请秦首辅回答下官的问题。”
这脾气真冲。
不少朝臣在心中暗道，眯着眼睛看向皇帝。
在皇帝脸色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变化，又把师兄放在秦游身上。
秦游平静地开口，“你说得没错，皇权在司法实践中是凌驾于律法之上的。
这是不可避免，也是不可忽视的。
但苏御史也不要片面的去看待这一问题。
抛开皇权不谈，律法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解决天下九成九的事儿。”
苏辕沉着脸说道：“下官明白了，秦首辅提出的人人平等，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对吧？”
这就是在故意针对了。
所有人看见秦游皱眉，就知道苏辕把秦游激怒了。
秦游冷哼道：“苏御史，我也问你一句。
这世间当真有绝对的公平吗？”
不等苏辕开口，秦游就继续说道：“要想绝对的人人平等，除非这个世界没有人了。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压迫，就有不平等。
就算是圣人来了也做不到天下大同。
而我想完善律法的真正理由是创造一个相对廉洁高效的朝廷，给百姓创造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
苏辕目光灼灼的继续问道：“秦首辅还没有回答下官，律法是否要为皇权让路。”
秦游鼻中喷出两道浊气，苏辕这是在胡搅蛮缠。
古往今来，皇权都是凌驾于律法之上。
除非是来一场彻头彻尾的改革，推翻封建帝制，直接跳到民主专制或者社会主义。
要不然就是脱裤子放屁。
秦游冷哼道：“律法自然要为皇权让路。”
苏辕轻笑，拱手道：“陛下，臣没有问题了。”
秦游挑眉，从苏辕的神情上看见了对自己的讥讽。
皇帝这时摆手道：“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群臣面面相觑，心中都没什么问题。
皇帝重点看了看末尾退回去的苏辕，然后看向秦游和司法部尚书闻肇梁。
“这件事内阁和司法部尽快落实。”
内阁群臣和闻肇梁拱手答应。
随后就是关于颁布新法的事情。
并没有意外，群臣没有反对。
随后又是长达两个时辰的会议。
中午。
皇帝见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对秦游说道：“秦首辅，今日朝会内容，你整理一番登报传阅四方。”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皇帝。
今日朝会的内容中，第一件事最为敏感。
毕竟秦游那句皇权凌驾于律法之上，这无异于会造成一定的舆论影响。
毕竟，在司法实践中，大多数人都会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去反驳。
闻肇梁赶忙出班，开口道：“陛下不可，若是贸然登报，秦首辅那番话恐会打击司法的公正与威严性。”
不少人出班制止。
皇帝平静地说道：“怕什么？朕都不怕，尔等怕什么！”
这一刻，帝王峥嵘的威严尽显。
群臣鸦雀无声。
秦游也是没有一点的删减，他和苏辕的对话都尽数刊登在报纸上。
没有任何意外，苏辕毫无疑问的进入公众视野。
他和秦游的对话在民间引起了不少骚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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