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欢痛感越来越烈,从太阳穴蔓延到整个头颅,像是有重物在里面反复碾压,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脑子里的片段放到她要回归退休生活后被人撞倒后,在这极致的疼痛里,“绷”的一声,像是脑子里紧绷的弦突然断裂,所有混乱的片段瞬间消散,意识猛地回笼。
苏晴欢猛地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鼻尖随即钻进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那些梦境中、催眠中的记忆,被遗忘的记忆。
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在一次意外被车撞后,被自己喂养的小白带到了一个又一个世界做任务。
所以,从楚阔那里催眠得到的记忆,分明就是自己的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前前前前世经历过的事情。
而小白以任务为由带她又经历了一遍前世做过的事情,又经历了一次那种虚伪被人背叛的痛苦……
所以之前在梦中梦到陆寒霭、甄宛儿也是真的,那是小白带她做任务的前两个世界。
苏晴欢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冲破喉咙。她死死咬着牙,直到尝到口腔里的血腥味,猩红的眼底没有半分泪水,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以及死寂之下疯狂燃烧的怒火。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端着换药盘走进来,刚抬头就对上苏晴欢猩红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刚醒病人的茫然,只有冰冷的狠意,配上她额头不断滚落的冷汗和紧绷的侧脸,看得护士心头一跳。
“你、你醒了?”护士下意识放轻声音,往前走了两步,又被苏晴欢周身的低气压逼得顿住脚步,“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给你检查!”
说完,护士没敢多停留,转身快步走出病房,连脚步声都带着几分慌乱。
没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跟着进来。
这时,医生伸手想给她量血压,刚碰到她的手腕,就被苏晴欢猛地甩开。她的动作又快又狠,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别碰我。”
医生被她的反应惊到,只好退到一旁,无奈地说:“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情绪不能太激动……”
苏晴欢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恨意,指尖的颤抖渐渐平复——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她得先弄清楚眼下的状况。
她重新躺好,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语气也恢复了几分平静,只是声音依旧带着刚醒的沙哑:“抱歉,刚才情绪有点激动。”
医生见她态度缓和,松了口气,重新走过来拿起血压计:“没事,刚醒过来情绪不稳定很正常。”
医生走后不久就有人进来了!
是肖泽烨和陆寒霭。
陆寒霭拎着个保温桶走在前面,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担忧,看到她醒过来后,脸上的担忧瞬间被惊喜取代。
“欢欢,你醒了,肚子饿不饿,我买了小米粥。”
可苏晴欢看到他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之前压下去的恨意瞬间翻涌上来,她猛地偏过头,声音冷得像冰:“拿开!滚出去!”
陆寒霭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苦涩和愧疚:“欢欢,对不起,那两个人……”
“我让你滚出去!”苏晴欢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底又染上猩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眼前的人,是前世背叛,之前被车撞和现在受伤住院的罪魁祸首。
肖泽烨见状,连忙上前拉住陆寒霭的胳膊,对着他轻轻摇头:“寒霭,先出去吧,她刚醒,情绪还不稳定,等她平复下来我们再来看她。”
陆寒霭还想说什么,却被肖泽烨半拉半劝地拽出了病房。
门关上的瞬间,苏晴欢紧绷的身体才垮下来,她死死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翻涌。
等苏晴欢差不多安静下来后,病房门被轻轻敲响,肖泽烨推门进来,手里还多了一杯温水。
他没急着靠近病床,只是站在几步外,目光温和地打量着她:“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苏晴欢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已恢复了几分清明。
她接过肖泽烨递来的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暖意,才缓缓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肖警官,我记得我明明在家里,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我送来医院的?那个擅闯民宅、想对我动手的男人,现在怎么样了?最重要的是,我的猫猫小白,它现在在哪里?”
肖泽烨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语气沉稳地解释:“你问题有点多,我一件一件跟你说。”
“三天前早上7点多,你家的保姆吴妈去给你做早餐,开门就看到你躺在客厅地板上,气息很弱,旁边还倒着两个陌生男人,都昏迷了。”
“她吓坏了,第一时间就打了报警电话,我们赶到的时候,还在墙角发现了一只白猫,身子软在地上,脑袋上有个明显的血肿,左前爪和后腿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摸不到。而那墙上还留着血迹,估计白猫是由于猛烈撞击墙壁导致受伤的。”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苏晴欢,补充道:“我们当时没敢耽误,立刻叫了救护车送你过来,那两个男人也被带回了警局,现在还在审讯。”
“至于那只白猫,我们联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给它做了检查,医生说它除了四肢粉碎性骨裂,还有轻微的脑震荡,抢救了三个多小时才保住命。现在虽然醒了,但整个脑袋和四肢都裹着厚厚的纱布,像个‘小粽子’,根本动不了,只能躺在保温箱里,每天靠护士用针管喂营养流食,连抬头都费劲。”
苏晴欢握着水杯的手猛地一颤,温水洒在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我什么时候能去看它?”
肖泽烨放缓了语气,“等你这边医生允许你下床,我让人陪你过去。医生说会给它用镇痛的药,好好照料小白的,你先好好养好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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