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秦二世元年,八月初一。
林跃勒住马缰,往日碧绿的草原已褪成浅黄色,几日行军下来尽是这般景象。
但此刻前方地平线尽头处,却是一片突兀的焦黑,好似一道疤痕,显得与草原格格不入。
林跃见此情形眉头紧蹙,虽说冒顿火烧大营这一举动他早已知晓,但当他亲眼所见,却仍是不免心中一沉。
毕竟在自小生活在后世的自己眼中,这种程度的大火与灾难无异,更何况是这人为制造的灾难。
即便是在广袤草原,这样的一场大火也是难以想象的灾难、甚至是浩劫。
阿如汗此刻却并无太多的异色,他驾马赶赴林跃身旁,拱手说:
“主公,前方便是冒顿先前的大营,冒顿自向后撤军、大营空无一人后便燃起大火。
如今虽火势已灭,但却只剩下一片焦土。”
“离近些看看。”林跃沉声说,随即便驾马向前赶去。
越离近前方宛如死地的焦土,往日奔腾在草原上的野兽便愈发稀少,大多只剩下一些骸骨,与一些尚且保存完好的野兽尸体散落在四周。
单看这些,便能想象到那晚的大火将有多么旺盛。
林跃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赶去,很快一股烟火气便钻入他的鼻腔,紧接着便是一些经久不散的余烬扑面而来。
“他娘的。”林跃暗骂一声,直至抵达那呈圆弧状的焦土旁,方才停下。
大黄停在焦土边缘的秃地上,徘徊着不愿上前。
而阿如汗则是勒住马缰,在一旁汇报道:
“启禀主公,前方方圆数百里的草场皆是此番模样,去先前斥候所言,当夜此地火光冲天、甚为壮观。他们也因此一直未敢靠近。
好在近日风势不大,且前日偶降雨水,才渐渐抵挡住这不断向外扩散的火势,但直到雨水停止这大火也未完全熄灭。
故而他们只探查了外围,没敢继续深入其中。”
“这冒顿果然是可恶,此举除了能够拖延我军脚步外对他毫无好处。”林跃沉声说。
阿如汗重重点头,说道:
“主公您所言极是,此番天意在我大秦,那冒顿焚营之举恰逢风小且降雨,于我军没有丝毫影响,实乃天意。”
“如此便好。”
林跃沉声说,仍旧笑不起来。
毕竟这大火燎原,虽没有多少人员伤亡,但对附近的动物乃至草原环境乃至生态都是难以想象的破坏。
“除去前几日的情报外,可否在此地发现别的情况?”林跃扭头问道。
阿如汗拱手回道:“回禀主公,大火过后此地一片狼藉,并无其他有价值的发现。”
林跃沉吟片刻后便吩咐道:“还是去看一看吧。”
说罢,林跃便翻身下马,将大黄留下后便向着前方走去。
一路上焦糊味愈发刺鼻,林跃忍着不适扫视着沿途的景象。
“吱~嘎~”
脚下尚有余温的木棍破碎,露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最终泯灭在满地的黑灰之中。
阿如汗见状当即抽出长枪,躬身上前半步,将林跃面前的焦木扫向两旁。
直至一炷香后,
阿如汗停了下来,提醒道:“主公,想来此地便是冒顿的前方哨营了。”
林跃望着前方那虽仍旧矗立在地面,但却好似稍有触碰,便将彻底坍塌的一排木质围墙,微微点头。
在阿如汗将其击破后,林跃迈入其中。
目光所至,哨营内一片狼藉,四处皆是焦黑的木炭与遍地的黑灰,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林跃又四下扫视了一周后,除却地面散落一些被烧的乌黑的几片瓦片外,依旧是如此情况,便直接转身离开。
直到半炷香后,林跃方才重新离开焦土,翻身上马骑跨在大黄的身上。
“后撤五里安营,明日再行军。”林跃吩咐道。
此地一片焦土,方圆近千里皆没有能够让他们这百万兵马落脚的地方。
而此时距离日落也仅有不足一个时辰,唯有明日再绕路行军,方能跨过这千里死地。
“诺。”众将应道。
两炷香后,林跃踏入大帐之中。
一旁的石敬岩当即手持蘸水的手帕上前为林跃擦拭落满黑灰的甲胄。
但仅仅片刻后,手帕便一片黝黑。
林跃望着踏入大帐的众将,对着石敬岩说:“敬岩,先拿去洗一洗吧。”
随即林跃直接开口说道:“诸位都坐,不用拘礼。”
待众将落座后,林跃直接问道:
“今日之情况诸位也已见到,那冒顿将附近千里草场皆付之一炬、阻拦我等,但我等却不知那冒顿究竟是何意图,诸位可有良策?”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岳飞率先起身说道:“启禀主公,末将以为我等应继续追击,早日度过这片土地方为上策。”
林跃点头应道,“明日我等便启程,争取一日便绕过此地,不在此多做停留。”
顿了顿,林跃问道:“本将想知道的是,这冒顿焚营之举意欲何为,诸位可有见解?”
众将闻言纷纷摇头。
阿如汗此刻起身说道:
“启禀主公,末将以为冒顿此举,一是为了焚毁物资、不留给我军补给。二则是破坏沿途水源,拖延我军追击的时间。”
“你倒是提醒我了,传令下去,今后大军但凡饮水,务必先将其煮沸再饮,不可违背。”
林跃当即吩咐道。
虽然先前早在他在长城军团任职时,军中便有此令,但因长城军团近年与北地匈奴鲜少交战,故而军中大多懈怠。
但今日阿如汗倒是提醒了自己,这附近的水源已落满了随大火飘散的灰烬,自己也不知道它们的毒性到底有多大。
况且自己先前听过一段野史,便是历史上的霍去病忽然暴毙而亡,便是因那匈奴将病死的牛羊投放在水源上游、下毒所致,霍去病饮下后便一病不起,最终英年早逝。
如今他必须重申这条禁令,毕竟即便秦军将士遵守,但此刻大军之中匈奴人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
草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而草原上的牧场与水源更是他们生存的根本,平日里他们定然是不会将得病的牛羊投入水源之中,自然也没有多少喝煮开过的水的习惯。
但就如同野史上的匈奴一般,当他们被打疼了、打惨了、打怕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取胜后,难免会丧心病狂的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今日之冒顿也是如此,他都干出了大火燎原之举,水中投毒自然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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