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秋寒月的动作疾如雷电，中年男人猝不及防，短匕直接插进他的脖颈，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女人迅速捂住小女孩的眼睛，周围人也都把孩子藏在身后，不希望小孩子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
秋寒月冷静地拔下短匕，鲜血喷射出来，染红了路边白雪。
脖子处的血管很多，鲜血四溅，秋寒月身上一滴未沾，她蹲下身用中年男人的衣服擦短匕，直到短匕上没有一丝血迹，她才站起来。
她环顾四周，方圆十米一个人都没有。
她低下头对着中年男人幽幽道：“请你去阎王那吃大餐，喝孟婆汤。”
“还有谁想让我给他吃的啊，过来拿？”
秋寒月记得刚才都有谁用那种眼神看她，她现在一一看回去，那些人却避开眼神退至众人身后藏起来。
她杀了人，这些围观的难民没说什么，逃难一路上这种事情很常见，杀人抢食，甚至有易子而食的荒唐事。
今天不是秋寒月杀死这个男人，就是秋寒月被其他人一起杀死。
秋寒月把短匕重新插在腰间，所有人都害怕地躲开她，秋寒月心中说不出的爽，原来被人畏惧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脑海里突然跳出前世自己差点被叛军乱刀砍死，最后洛羽出现救了她的画面，那时的她就是这么看所有人的。
任何一个比她高壮，拿着刀剑，地位高于她的人都会让她心生畏惧害怕。
她摸着短匕，她再也不用害怕了，现在的她无需畏惧任何人。
乱世里嫡庶可没有任何意义，大家都在逃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这时候没有人会冲出来告诉你，你只是个庶女，不可能这么做……
斩风恍然大悟，原来姜云扶带着秋寒月大老远跑来南域是这个意思，为了躲避这个世界嫡庶神教的束缚。
战争里嫡庶神教就没得地方发挥，姜云扶也不必受限于嫡庶世界的规则限制，她想做什么都能做什么。
嫡庶规则管不了她！
“宿主，高明！”
姜云扶习惯了斩风的吹捧，她点点头，“一般一般，世界第一。”
“……宿主你好谦虚。”斩风硬着头皮都能夸姜云扶。
“谢谢你，姑娘，你救了我们娘俩的命。”女人抱着孩子泪流满面，她走到秋寒月面前跪下，小女孩也跟着女人跪下。
“春花，给恩人磕头。”
小女孩懵懂，却也知道是秋寒月给了她吃的，她跟着母亲一起磕头。
一个饼子就算得上救命之恩了？
秋寒月不这么认为，她拦住两人磕头的动作，把她们强行拉起来。
“一声谢谢足矣。”秋寒月说道。
女人拉着小女孩又接连说了几声谢谢。
给了饼杀了人，队伍才挪动了一点点，看样子等到秋寒月能进镇子，至少得等到午时。
秋寒月对着女人和小孩点点头，她继续排队。
女人拉着小孩紧紧跟在秋寒月身后，秋寒月舔了下唇，若是救人惹出一堆麻烦，一定被云扶嘲笑的。
身后女人俯下身和小女孩嘀咕着什么，秋寒月和姜云扶说道，“这次救人可是你点头了的，要是惹上麻烦算你头上。”
姜云扶闻言哼了一声，“哟，都敢算我头上了，寒月，你一开始对我不是毕恭毕敬，把我当神仙吗！”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秋寒月嘟囔着，家人和不熟的鬼神岂能相提并论。
身后女人和小孩似乎已经说完了，女人轻声喊道：“姑娘。”
秋寒月回头，她眉眼冷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不论这对母女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不会答应的。
她要做一个冷酷的人，就像云扶那样。
小女孩望着秋寒月的表情吓得不敢说话，女人拍了拍女孩的背催道：“春花，说话。”
名叫春花的小女孩咬了咬嘴唇，她战战兢兢地上前，按照娘亲教她的那样抓住秋寒月的衣袖。
她昂起头，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秋寒月，可怜极了。
“姐姐，你……你救了我的命，我要给姐姐……当马……呃，当牛做马，报答姐姐的恩情。”
春花说话结巴，却在看到母亲的眼神时突然利索起来。
“姐姐，春花很能干的，现在只是饿了没力气，平时春花既能喂猪割草，还会做饭打扫，春花什么都会，可以为姐姐做任何事，春花可以给姐姐当丫鬟。”
“姑娘，你救了春花，就让春花跟在姑娘身边照顾姑娘，我们春花吃得少干得多，姑娘收下她吧。”
女人跪在地上，她舍不得春花，但春花跟着她虽然可以勉强活下去，但活不出什么好未来。
眼前这位姑娘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在逃亡路上还有足够的粮食说明很富足，她愿意送饼救人证明她善良，她还会杀人。
春花跟着姑娘，必然比跟着她一个农村妇人有前途，她的春花聪明机灵，一定能在姑娘身边学会很多东西，以后就不用和她一样大字不识一个，一辈子吃苦。
“明面上是报恩，我看这女人就是想让人家养孩子，这样她丢掉了拖油瓶，以后过的多轻松。”
“哪有这样报恩的，不过也是，跟着人家姑娘做丫鬟还能吃饱。”
“救了两个白眼狼哦，啧啧。”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女人知道自己这么做一定会被人非议，但那又如何，说一两句又不会死。
要是能为春花谋个好前途，比什么都强。
只不过她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春花了，女人眼中含泪。
“姑娘，你收下春花吧。”女人哀求秋寒月。
秋寒月僵硬着身子，把孩子交给她，让孩子给她当牛做马？
她眼底升起怒意，正要开口斥责女人，却被姜云扶打断。
“收下孩子吧。”
“为什么？”秋寒月不解，“她把孩子给我就是想扔掉累赘，宁愿让女儿来给我当牛做马也不愿意养大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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