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直接飞出屋外,砸在了金锣上。
当的一声,其他部众吓了一跳。
倒不是副手被打让他们吓了一跳。
而是这锣一响,就代表有活干了。
他们才重新修缮好吐谷混啊,又来?
“城主?”
城主府外,其他部众还是赶了过来。
“没事,都下去。”
萨尔宛摆了摆手。
“城主,我错了。”
副手也笑嘻嘻的爬起来,挠了挠后脑勺。
萨尔宛当然没动真格,这也是这位副手一直憨憨的原因。
知道自家老大不会下死手,何必动脑子。
“去收拾行李,不日出发。”
萨尔宛看着自家副手,无奈摇头。
这家伙属阿斗的,他不仅要负责当子龙,还得兼任卧龙。
他自己都心累。
至于为何不说自己和副手的关系更像孟德和虎痴,他是万万不敢这么自居的。
几条命啊,这么比喻自己。
这就是萨尔宛,永远活得通透。
......
本草灵境
此刻,在这处秘境,也有一位同样通透的至尊,进入了闭关的最后关头。
本草灵境之中,其他药师们正跟着其内的灵兽们一起劳作。
而北门月则躺在了乘黄大大的脑袋上,枕着自己的胳膊,安详的进入了梦乡。
乘黄下方,是神农氏布置的阵法,配合他的丹药,可以让北门月的木灵体更加纯粹。
在神农氏的设想之中,北门月的木灵体还可以和她的功德金光融合。
之后或许北门月也能拥有道体。
木灵生,功德盛,融合出来的道体一定不一般。
当下,天魔宫的小公主,就这么享受着轻轻的微风,带着药香,安静的享受着。
要是在黑渊泽拼死拼活的苏暗看到这一幕,怕是牙都得咬碎。
都是武者,都是修炼。
北门月这叫修炼吗?
享福都没这么享的。
什么叫做,躺着就能变强?!
也就是苏暗看不到这一幕。
而神农氏本人,则是研究着后世的丹方,这是云无净给他的。
报酬也很简单,让他想办法再为云无际加深一下生韵亲和。
变成绝对亲和基本没可能,但云无净希望能无限接近。
神农氏也来了兴趣,他骨子里其实有和兵主一样的傲气。
把毒道化丹,直接毒死自己的狠人,傲气多深,可想而知。
这对叔侄,一个傲气在武,一个傲气在药罢了。
当下接到这等委托,不仅没让神农氏觉得头疼,反而激发了他的兴趣。
就在神农氏翻阅丹方之时,轩辕氏那边,混杂着点点血色的先天气飘来。
这让神农氏动作一顿。
快了。
......
神识之中
此刻,身为至尊的轩辕氏,也面对着属于自己的心魔。
或者说,回忆。
到了轩辕氏这个地步,已经不存在心魔一说了。
也没有问心关这种说法。
出现往事,只是心里有根细小的刺,需要拔掉。
仅此而已。
面前的景象渐渐浮现。
大雾在营帐外弥漫,周围的将士们围在营帐周围。
营帐内,应龙站在一旁,他的身上,是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胸前背后两刀,皆为兵主所致。
一旁,九天玄女的腹部同样有一道骇人的贯穿伤。
这是被九应给一枪捅穿了。
九天玄女身后,是捂着脖颈的轩辕妭。
轩辕氏看着面前用沙土石子草木简单堆砌的原始沙盘,定了定神。
他的肩膀,同样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是他吃亏最惨的一次,也是兵主少见的,用了计谋的一次。
风伯雨师二位,配合兵主的加持,短暂的现出了风雾雨界。
他一时半会,也看不清方向。
而兵主,就带着九黎大军,在迷雾之中,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应龙和他两次突围,都被打了回来。
迷雾之中,兵主金色的面具,与面具下血色的双眸,让应龙现在想到都打颤。
营帐之中,唯一完好无损的,也就神农氏了。
兵主当然不会砍自家叔叔,但神农氏也看不透这个域界。
“首领,我们要不要先诈降?”
九天玄女一边服下丹药疗伤,一边问道。
“我觉得...”
“可以。”
应龙一边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说着。
“父亲...”
轩辕妭则是看着一旁的神农氏,欲言又止。
在她看来,就是父亲成功拉拢到神农氏,导致兵主恼羞成怒了。
她当然不会怪神农氏,或者说什么他是内鬼之类的言论。
身为战士,对同僚有最基本的理解是常识。
以神农氏的性格,干不出那种事。
“我可以为你们出面交流。”
神农氏闻言,沉默了片刻,淡淡开口。
“不。”
人皇看着面前的沙盘,摇头否决。
“可是首领...”
九天玄女还想劝,对于兵家强者来说,投降不丢人,投降了没打回来才丢人。
威凤在渭水之盟是有点丢人,但他把颉力可汗抓回来跳舞了,那就不是丢人。
必要的退让罢了。
就怕有些人,一退就是一辈子。
比如驴车战神。
“我们求得是天下安宁。”
“为的是苍生太平。”
“退了一步,再进就难了。”
轩辕氏摇摇头。
他和皇帝面对的情况不一样,皇帝面对的是被祸害过的天下,需要安抚百姓。
所以面对外邦,皇帝暂时忍了。
就算如此,皇帝还是让李敬运送粮草,一旦汗国想打,那就开战。
而轩辕氏要面对的是尚未统一的八荒。
这一退,其他部落心也就散了。
皇帝当年攻打宋王,追着他一天打了八场仗。
一统天下,不能退。
“我知道了,首领。”
“怎么办?”
九天玄女明白了轩辕氏的意思,吐出一口浊气,沉声开口。
不就是死吗,谁怕谁?
“你下令吧。”
应龙也沉声开口。
轩辕妭没有开口,只是走到了自家父亲身边。
而神农氏,看着几人,面具下最后的一丝隔阂,也终于褪去了。
他的隔阂不是因为人皇与兵主的恩怨。
而是他不确定,面前人是否真的为了天下着想。
现在,他有了答案。
“其他大军应该很快就到了。”
“我们,只要杀出去。”
轩辕氏说罢,一挥手,走出了营帐。
他看着天穹若隐若现的星光,牢牢锁定在了七星上。
轩辕氏一挥手,指南车开始自行建造。
大军们看着轩辕氏,手持兵器,气势肃穆。
他们身上的血甲,尽皆被染红,有死去同僚的,也有剑下亡魂九黎族的。
“死战,不退。”
“应龙,你起风雨。”
“风雨对雾,谁怕谁。”
“玄女,你布军阵,我会让应龙配合你阵法,创造天时。”
“风雨一停,你就止雨。”
“我挡兵主,我们杀出去。”
轩辕氏说罢,一伸手。
金色的轩辕剑,再一次回应了他的呼唤。
金光纯粹,却照不散迷雾。
轩辕氏一挥剑,金色的时间长河,直接斩向了南方。
接着,轩辕氏带着大军进军。
他俊美到不似人的面容,表情坚定,下颌的血迹,为他带上了几分肃穆。
在这股气势下,金色的长河开始湍流。
而回应他们的,是一刀血色斩痕。
血气如渊,直接与时间长河正面相撞。
“结束了。”
兵主的身影,出现在了迷雾尽头。
轩辕氏的决断,让他也选择了正面应敌。
血色的大军,在兵主身后,旗帜昂扬。
原本憨态可掬的食铁兽,身上毛发倒竖,獠牙尖锐,吼声震慑四方。
没有多余的废话,金色的剑意与血色的刀意相撞。
空间炸开,域界与大雾却不散。
轩辕氏感到力量的倾轧,知道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亮起了青色的光芒。
轩辕氏和应龙与九天玄女还有轩辕妭等人的伤势,瞬间恢复。
连带着轩辕大军们,生机也恢复如初了。
九黎大军们的伤势,也同样恢复了。
这是神农氏的域界,名为皆生。
皆生无死,敌友同救。
但友军可以源源不断的受到域界生机加持。
这一次,轩辕氏笑了。
他开始尽情的与兵主以伤换伤。
每一剑都附带万种道术,当烟花一样放。
炸自己,也炸兵主。
兵主的华服与面具,第一次被的裂痕遍布。
大雾之外,一缕曦光洒入。
“当年,你就是靠着神农氏的帮助。”
“如今,你还是靠着神农氏的帮助。”
“靠着人家的叔叔,打败他的侄子。”
“你害不害臊?”
“害死自己的大军,要不是人家,你已经全军覆没了。”
迷雾之中,血气化为了一道暗红色的身影,走出冷笑。
身影与轩辕氏有九分相像,除了眉眼之中的邪异之外,其他地方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说完了?”
轩辕氏看着自己的心魔,淡淡发问。
心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神农氏,是我的同道。”
“能得到他的帮助,是我的荣幸。”
“没什么好丢人的。”
轩辕氏伸出手,直接掐住了心魔。
“如果我最后没有胜利,为天下带来太平。”
“我会直接死在涿鹿之战,轮不到你饶舌。”
“如果我成功了,我没有对不起我麾下的战士们。”
“这就够了。”
轩辕氏说罢,直接捏死了手里的心魔。
对于至尊们来说,是不存在后悔,或者不敢面对的过去的。
失败或成功。
活着与死亡。
只有这两种结果,没有中间。
轩辕氏睁开眼,属于兵主的血气被炼化,融入体内。
他的体魄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暴增。
兵主的精血配合天灵气与地脉气,可以说将他的经络,完全洗刷了一遍。
经络与根骨,变得愈发强韧。
点点星辰之影,在其中闪烁。
轩辕氏能感觉到,他能够完全承载乾坤和星辰了。
“你成功了。”
神农氏笑了笑,依旧看着手里的丹方。
“托你的福。”
轩辕氏也笑了。
“恭喜。”
如此情况之下,一道身影忽然出现。
“您便是...羲皇前辈?”
轩辕氏看着来人,连忙起身,语气带着尊敬。
“见笑,人皇当面,不敢妄居前辈二字。”
治好了雷泽之神的羲皇看着轩辕氏,弯腰行礼。
......
安王府,书房
“君肃,秦一行送公文来了。”
白星灵推开门,看着刚刚收笔的李君肃,连忙说道。
“哦?”
李君肃闻言,接过公文,有些诧异。
四方镇守一般不会上交公文的。
他们一旦上交公文,那就说明事情大条了。
李君肃连忙翻开公文。
【门主,我要暂时卸去镇守一职,重回玄甲军,请您批准。】
短短一句话,带着浓重的秦一行风格。
“他要跑路?”
白星灵凑过来,看清上面的字后,猫耳朵抖动起来。
加入玄甲军,打完西域就没战事了。
那秦一行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退休了?
“并非如此,秦大哥说了是暂时。”
李君肃放下公文,干脆利落的批准了。
能为西域出一份力,就是好事。
......
吐谷混道,酒楼
“怎么,要回玄甲军,放弃我们这些老伙计了?”
铁半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着调侃道。
“我曾是将士,现在有河山永宁的机会,不去...我的武道永远有个缺。”
秦一行把杯中烈酒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笑了。
“打完呢?”
铁半生看着窗外繁华,有些好奇了。
“继续镇守天下。”
秦一行大口啃下一块肉回道。
“不是吧,没当够牛马?”
铁半生惊了。
“当初没能保护好他们,我要保护好天下百姓。”
秦一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杯中浊酒,眼神平静。
“......”
“我退休之后,打算当个铁匠。”
“到时候给你打天兵。”
“你的烂手艺,能打出天兵?”
“嘿!你说什么呢?!”
......
皇城,酒楼
“那没良心的,终于舍得给我放天假了。”
李敬推门而入,语气感慨。
此刻的他,一身紫色常服,金玉带配黑靴履,端的一副威严家主模样。
“是该忙,陛下也忙。”
另一位,身着玄色锦绣深衣,头戴高冠,宽袖垂胡,一副贵族模样。
这便是公孙启。
“不说那些了,今天喝他个痛快。”
“到时候,把西域那群人都灭了,也该享福了。”
李敬大手一挥笑道。
“这么自信?”
白启笑着抿了一口酒水。
“我一个人不好说。”
“加上你,那够了。”
李敬笑了。
白启也笑了。
人屠和兵神看着彼此,眼中闪烁着的是同样的火光。
这股火名为战意,势要把西域这片草原,以燎原之势,彻底摧毁。
他们对于战事,只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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