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穆霖倒也尽职尽责，即使面对楚逸之这样一个难搞的学生都没有动怒，而是更加耐心地教他。
两人滑了一个多小时，楚逸之实在不忍心，就对他说，“不如你先去滑吧班长，我看着你滑一圈，说不定就会了。”
方穆霖犹豫了几秒，对上楚逸之盛满期许的眼神，同意了。
看着他的身影，楚逸之心底软了几分。
他曾经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这样喜欢一个人。
喜欢到一看到对方，心底就软得一塌糊涂，很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或许那个人说的对，他从前确实没有学会怎么样爱人。
他爱着的，是予取予求。
直到他因为那次偶然，意识在虚无中沉寂了十年，他才终于抓住了那一抹温和的光。
这样想着，楚逸之陡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躁动。
有几个人聚集在了那里。
随后，就是明显的闷哼。
耳力十分好的楚逸之一下就听到了方穆霖的声音。
他眉头一皱，一股莫名的不安席卷了全身。
眼看那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楚逸之焦急地滑过去。
他拨开了人群，看到眼前的场景。
一个几岁的小男孩昏倒在地上，而方穆霖正在对他进行心肺复苏。
小孩的家长不在身边，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楚逸之凑上前去。
方穆霖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随后讶然地收回目光。
过了一会，小孩渐渐恢复，他睁开双眼，看见自己被众人围在一起，又看了眼救了自己的方穆霖，缓缓开口，“是你救了我吗，大哥哥。”
不用方穆霖回答，围在周围的人已经帮他解了惑。
小孩子冲着方穆霖笑了笑，“谢谢哥哥。”
方穆霖将他扶到休息的地方，“下次小心点就好了。”
“嗯。”小孩说完，远远听到有人喊，“阳阳！”
“阳阳！”一个女人跑过来。
方穆霖朝那边看了眼，接着将阳阳松开。
“你吓死我了。”女人一把将阳阳抱进怀里。
阳阳被她逗得咯咯直笑，解释完后，女人郑重向方穆霖道了谢。
等到两人离开后，方穆霖望着两人似乎恍惚了一下。
“怎么了？”
“我妈出车祸前带我来得最后一个地方，就是这里。”
他说完，楚逸之愣了下，接着拍拍他的肩，“陆阿姨她……会好起来的。”
方穆霖没说话，而是望向他，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楚逸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暴露，讪讪地笑了一声。
方穆霖换掉鞋子，转身不理他了。
楚逸之一阵心虚，“你别生气啊。”
方穆霖继续背过身子。
楚逸之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心感有趣的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就是觉得你好玩嘛。”
方穆霖还是不理他。
楚逸之极力回想起曾经拍偶像剧时剧本中他哄女主的手段。
他顿了顿，用手捂住方穆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两人离得很近，楚逸之可以感受到他呼吸停止了一瞬。
“你不回答就别想离开了。”
“你是楚——”方穆霖卡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这两天自己为什么总能想到这个姓，他明明不认识姓楚的人。
尽管他停得很快，但楚逸之还是听到了。
心脏像是变成了一滩水，化开了，里头还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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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之侧过头问他，“方穆霖同学，你以后想去哪个学校。”
方穆霖没有半分犹豫地说，“京北大学。”
他去不了太远的地方，陆秀珍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那你想读什么专业呢？”
按照方家的情况，方穆霖是一定要读金融系的，但楚逸之总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喜欢金融系。
答案确实就如楚逸之预料，方穆霖看着远方，默默说了句，“医学。”
楚逸之像是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落寞，“好啊，我陪你啊。”
方穆霖猛然抬起头，“只要你还记得我，我都会陪你的。”
光源反射到楚逸之的脸上，方穆霖隐约觉得，他看到了楚逸之的另一张脸。
不是眼前这张漂亮且精致的，而是另一张，跨越了时空，跨越了时间，一张很久之前他就见过的脸。
那些雾气之后，藏着他所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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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去之后，方穆霖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你之后想去哪里啊班长？”楚逸之跟在他身后懒洋洋地喊。
方穆霖没说话，司机很快来接两人。
一路上方穆霖话都很少，楚逸之虽然也喜欢他现在这样，但也有些怀念他以前那副样子。
这个世界的风穆霖，变了好多。
汽车驶过京云市几条拥挤的路，终于来到一条大街。
方穆霖带着他来到了一间装扮温馨的甜品店。
或许他在来得路上已经通知了老板，这会他们的位置上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甜品。
“上次你的生日，很对不起。”坐下之后，方穆霖先开了口。
“你还想着我的生日吗？”
“我当时——”方穆霖顿了顿，“我也不知道，我脑子很乱。”
他不知道，但楚逸之知道。
清凉的触感从鼻尖传来，方穆霖抬起头，楚逸之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一个手的指尖上沾了些奶油。
“那就一起吃吧。”
他脸上的笑意，是很纯粹，很开心的。
这一抹笑意，直到很久之后，方穆霖回想起来依然会觉得心头暖暖的。
楚逸之没有说，这其实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过生日。
死之前，他从没过过生日，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
小时候，院长将所有小孩的生日都安排在儿童节那天，楚逸之只知道那天大家都很开心。
孤儿都是这样的，他比起其他身体情况糟糕的小孩来说，已经算得上幸运了。
后来他离开了孤儿院，成年了，乃至事业不错了，他也没有再过任何一次生日。
这个世界，霍银珠倒是在他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给霍逸玦准备过蛋糕，但这些事情，楚逸之只能从回忆中找到。
那天是霍逸玦的生日，但今天，是他的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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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结束之后，悲催的考试又来了。
只不过今天楚逸之一进学校，就感觉所有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甚至有几个人还会在后面偷偷讨论。
是不同于前段时间那种感兴趣的纯粹欣赏的讨论。
楚逸之早已在旺财那里听说了原因。
烑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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