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不知不觉使用了神通，否则怎么会出现这种怪事。
只是他清楚，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神通，连修为都封印了，现在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除非什么东西，是封印也封不住的，这可能吗？
虽然疑惑，但想起之前以身饲虎的情况，那真切的实感，又令他难以忘怀。
仿佛，他真的曾经出去过一次，遇到那几只虎，然后主动做了那些事。
这是他化身其他动物第一次死，他穿越众多世界，死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唯有这次，令他死而无憾。
可遗憾？为什么会有遗憾？为什么又没有遗憾？
求而不得，是遗憾；心无所求，便无遗憾。
岂不是说，他以往每次死亡，都有无法满足的事，所以遗憾，是死亡打断了他所有想法。
“呵呵，呵呵！”
他坐在床榻上，忽然笑了起来。
人什么时候会没有遗憾呢？应该不会有这种时候，但人终究是要死的，所以死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带着遗憾离去。
而他舍身饲虎，竟然死得无憾，这真是妙不可言。
都是死，竟有不同死法。
可认真来看，他带着遗憾死亡，不也是以身饲虎吗？
不过，饲的不是真的虎，而是欲望之虎，为了所求，心甘情愿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最后仍不得满足，所以遗憾死去。
反而他饲了真虎，能无憾离去，只能说比起真虎，人心欲望之虎，更为可怕，更不满足。
为何都是心甘情愿，却出现两种不同结果？
林天思考许久，认为是人有所求的时候，便始终得不到满足；无所求的时候，偏偏能得到满足。
追求越多，越空虚，越空虚越去追求；追求越少，越充实，越充实追求越少。
这真是奇怪的结论，看着就不靠谱，偏偏找不到其他解释。
他纠结好一会，只能暂时得出一个浅显的结果。
容易知足的人，就容易没有遗憾，淡然宁静；不知道满足的人，永远欲求不满，然后被欲望驱使，成为欲望的工具。
他重新整理好床榻，清理庇护所。
惊奇而又预料之内的是，庇护所似乎早已被清理过，似乎舍身饲虎那次离开的记忆，是真实的。
“我或许，在什么奇怪的环境之中，亦或者，我现在处于一种神奇状态。”
他看不出真相，便不再深究，带好粮食，继续出发。
照样顺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进，走着走着，熟悉的环境慢慢出现，到了后面，一些人为砍伐痕迹出现在他眼中。
他走到一个干枯的树桩前，伸手摩挲着树桩上的砍伐痕迹。
是石斧的砍痕，是他曾经砍过的树干，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心中有些异样，朝着记忆中虎洞方向走去。
距离目标越来越近，场景熟悉的点也越来越多，终于，他看到那个隐秘的山洞。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有些忐忑，这忐忑没有来由，让他动作都轻微了很多。
走近之后，山洞外围彻底映入眼中，和记忆不同的是，门口旁边多了块木牌，上面有些杂乱爪痕。
他没有多想，看到熟悉的场景，已经迫不及待想进去看看。
“大虎、二虎、三虎！”
他像记忆中那样喊了三声，风一样进入山洞。
山洞一片寂静，没有小虎跑出，也没有看到趴着的母虎，倒是火堆处还残留着草木灰，但已经彻底冰凉，甚至还覆盖了一层灰尘。
林天心中一震，伸手在草木灰上触摸，手指染上一层暗黄色灰尘，这灰尘已然很厚，像尘封已久。
“时间过去了很久？”
他有些不解，难道他死去后，再次醒来之时，两者不是一瞬间？
进入曾经他的洞穴，他看到自己的床榻，上面也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走过去，按了按床榻，搭建床榻的实木还硬实，没有腐朽，这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过去的时间虽长，却还在容忍范围内，若是连实木都腐朽了，他不敢想象自己这一死过去了多长时间。
心态轻松了，他重新将山洞游览了一番。
一模一样，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连一些小虎调皮留下来的痕迹都没有区别，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虎毛，那是他曾经给母虎清理伤口剔下来的腐肉。
“太真实了，我可能真在某个时间段，舍身饲虎了一次。”
他又想起曾经化身小羊和蝴蝶那两次经历，或许，那两次也过去了很长时间。
走出山洞，要离开时，那块陌生的木牌一晃而过。
“如果那次是真的，那么多出的木牌，代表了什么？”
他站在木牌前，看着上面凌乱的爪痕，不知道想到什么，幽幽一叹。
“过去了，就过去了。”
想着里面埋得的是自己，而自己站在自己墓碑前感慨，他感觉有些滑稽，又有些诙谐。
继续上路，他跟着太阳前行，一路跋山涉水，终于再次看到人烟。
“打开面板，查看地址。”
他久违的打开面板，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叫梅城。
瞥了一眼自己的欠款，或许此时该叫负债，他已经懒得去看具体数字，只看最后面的单位。
“兆，还好，是兆，没到亿兆。”
他走进城中，一下吸引了行人注意，不管做什么的人，都情不自禁将视线投射林天身上。
实在是林天这一身，太过潮流，和城里人完全不同。
一双杂草编织的草鞋，麻布制成的宽松长裤，由于缺乏金属针，林天是用麻绳缝制，所以看起来粗犷原始。
衣服没有用纽扣，更谈不上拉链乃至更先进的智能拉链，只是左右一交，腰部缠根腰带，活脱脱古代流浪汉。
幸好林天脸是干净的，头发也只是粗大一些，用草绳简单束在身后，除了太潮一些，还能看下去。
有人向林天竖起大拇指，“哥们，你真犀利。”
有衣着华贵的女子，带着浑身香味避开，“咦，好大的味道，老远就闻到一股穷人气。”
“是啊是啊，咱们离远点，刚才看到他，我都要吐了，好像有股酸臭味往鼻子里钻。”
林天诧异的看向几个走远的女子，她们确实打扮精致，面容甜美，即便一脸嫌弃，也掩盖不了脸上的艳丽。
只是林天想不到，活在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嫌弃人穷的人。
不都是负翁嘛，区别只有负的多与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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