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的速度快得连影都看不见，蛮蛮鸟虽说本就是四维时空的生物，反应非常敏捷，但在赤闪电般的速度面前，根本无法招架。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彭凡为蛮蛮鸟挡下了赤的致命一击。
只见彭凡手中空无一物，却凭空接住了赤手握红缨枪的猛烈一击。倘若没有彭凡，赤的红缨枪此时应该已经刺入了蛮蛮鸟的胸口。
但赤显然没有停止动作，他再次积蓄力量，猛地向前压刺。彭凡虽然再次抵挡住了这第二波攻势，但已经有些勉强，向后退了半步。
“彭凡，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帮这只孽畜？”赤已经气红了眼，誓不罢休的气势让现场的紧张气氛更添了几分压迫感。
“赤，你冷静点，这里边或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管它有没有误会，它竟然敢招惹我，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你赶紧让开，否则，连你一起杀！”赤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比刚才更让人发怵，明显不是开玩笑。我相信，如果彭凡真的坚持挡在蛮蛮鸟身前，赤一定会说到做到。
“牙，怎么办？赤是不是怒火攻心，走火入魔了？”眼见彭凡跟赤陷入了激烈的交锋，我既担心会耽误救助青青的进程，又担心这样下去彭凡会真的有危险，毕竟他曾经救助过我。这次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救青青，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我都不希望受伤。
“赤虽然有些暴戾，但绝非滥杀无辜之人，但他这次被蛮蛮鸟勾起了心底最痛苦的记忆，总是要发泄出来的。放心，彭凡也不是泛泛之辈，没那么容易出事的。”
虽然牙这么说，但我还是不放心，可却只能干着急。
“彭凡，你让开吧，我不值得你救。是我伤害了赤，他要杀我，就让他杀吧。我早就应该陪着红羽去了。”蛮蛮鸟发出几声低沉的悲鸣，然后用头将彭凡猛地撞开了。
没了彭凡的阻挡，赤抓住时机，毫不犹豫地将红缨枪朝蛮蛮鸟的心脏位置刺去。而蛮蛮鸟不仅不躲闪，反而挺起了胸膛，等着赤的攻击。
虽然蛮蛮鸟一再阻碍我们救青青的进度，但我总感觉它也有悲伤的故事，而且它也并没有真的伤害到我们。因此，即便我心里有些不满，但也认为它罪不至死。
当赤的红缨枪的枪尖接触到蛮蛮鸟的胸脯时，一丝血迹从蛮蛮鸟胸口渗出来。我的心一紧，竟然担心起了自己的敌人。
就在蛮蛮鸟命悬一线之时，赤却并未真的将红缨枪刺入它的心脏，反而停住了攻击。赤的嘴角乖戾地上扬，没有了刚才的愤恨，转而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没意思，一点挑战都没有。既然你想死，我就偏偏不如你所愿。”
说完，赤收回了手中的红缨枪，独自走到一旁，背对着蛮蛮鸟，闭着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等我们收拾残局。
“你看，我说得对吧，赤就不是滥杀之人。”牙向我眨眨眼，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满意。
知道了赤的身世之后，我完全可以理解赤刚才的反应，即使他真的下了杀手，我也不觉得奇怪。但他却能在关键时刻控制住情绪，点到为止，这反而让我在同情之外，更多了敬佩。
“你说的红羽是你的另一半身体吗？”彭凡迅速走上前去，一边给受伤的蛮蛮鸟上药，一边问它。
“是的，那是数百个尺旦之前的事了！”
“那……你是叫青羽吗？”
“是的，我叫青羽，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蛮蛮鸟羽毛青红相间，既然有红羽，那自然是有青羽的啦。”
“这还是殊弥给我们取的名字。那时候，是多么美好啊！”
“所以，你们是殊弥的伴生兽？”
我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蛮蛮鸟会帮殊弥做事，也怪不得它会维护殊弥。
“没错。我和红羽是一体双身，当我们合体时，羽毛青红相间，可以展翅翱翔于天际。而当我们分体时，它浑身赤红，我周身青碧，所以殊弥给我们取名红羽和青羽。我们经常跟殊弥一起研究医学药理，云游四方，那些日子真是难忘啊！”
青羽述说着自己的回忆，眼角闪烁着泪光。
“青羽，红羽去哪儿了呢？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它？”
“红羽？啊，我心爱的红羽，你去哪儿了？我也想知道你去哪儿了？为什么那次消失的是你，而不是我，为什么我没有跟你一起消失，为什么要留下我，为什么？我好想你，红羽！”青羽发出一声锥心刺骨般的悲啼，它跟红羽之间深厚的感情从这悲啼声中可见一斑，让在场之人为之动容，就连赤也转过身来，面露怜悯。
“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青羽和红羽感情这么好，红羽却会不辞而别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尺旦之暗！”
尺旦之暗，我虽然知道，但却从未经历过。我原本以为，在这个没有寿命之忧，没有血脉亲情的四维时空，即便尺旦之暗消失几个人，也不过是唯物主义的正反两面性，有光就有暗，有生就有灭，是自然规律，没有大碍。
但如今目睹了青羽因为尺旦之暗而失去挚爱的悲痛，而这悲痛甚至会因为无尽的岁月而没有尽头，我忽然觉得，当一个平凡的三维人类也挺好的，再痛苦的事终究会有结束的一天。
“那是第2856个尺旦之暗，一点征兆都没有，我、红羽还有殊弥正在研究一种新的药方，我们完全没有想到，重归虚无的事会在这时降临到我们头上。我还在跟红羽打闹，可突然间红羽就凭空消失了，我们甚至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从那以后，虽然数百个尺旦过去了，但我和殊弥却永远被困在了那个尺旦之暗。我的身体不再完整，我的心跟着红羽而去，而殊弥也因为红羽的离去而变得极端，他变得冷酷不苟言笑，他说他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法则，他要让红羽活过来！”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能让在尺旦之暗重归虚无的生物复活的。”彭凡若有所思地说。
“我……相信殊弥……”青羽语气坚定。
我听到复活之说，联想到之前辉的暴力手段，加上我们已经耽误了很久，我焦急地问青羽：“青羽，你们把青青抓到哪儿去了，请你让开，算我求你了。我们真的不想伤害你！”
“我们没有抓青青，青青是自愿来帮助我们的。我们不可能伤害它。”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们去找它！”
“估计现在实验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他们就在前面的实验场中。”
看来彭凡猜得没错，青羽果然是在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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