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接待室。
纤长优雅的瓷白花瓶倚墙而立，瓶中清雅百合散发着淡淡馨香。
墙上时钟规律地转动着，一秒又一秒，“滴答”声清晰可闻。
牧云泽轻声开口，“最后，你拒绝了她？”
坐在他对面的顾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问他。
“牧医生，你认为我应该拒绝她？”
牧云泽笑了笑，“这仅是我的猜测，基于我目前对你的了解。”
顾白肯定他的猜测，“没错，我拒绝了她。”
他不欠佘卿敏什么，她不想自救，那也是她的事。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笔交易也不划算。
去当对方男朋友，不一定能弄明白副本失败后活下来的那一线生机。
但紧跟而来的麻烦，一定少不了。
得不偿失，他没有理由答应她。
顾白问道：“牧医生，如果是你，你会答应吗？”
虽然这么问，但他对答案本身并没有多少好奇。
他在意的是另一点。
这个人是否知道，通关失败后还有机会活下来？
如果知道，那个机会又是什么？
这种信息他直接问出来，对方哪怕是知道，也肯定不会透露。
迂回试探，才是最好的方法。
牧云泽一愣，哑然失笑。
他没有直接回答，思忖片刻，才给出答案。
“如果我再年轻个十来岁，也没有结婚，我会不忍心。”
顾白顺着他的回答继续问下去。
“答应了她，这样一来，你或多或少都会对她产生感情。”
“到那时候，你还会忍心见她死亡？”
面对他这个近乎尖锐的问题，牧云泽也没有生气，语气依然温和。
“或许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亲近之人的离开，不太明白。”
“在妻子女儿相继离我而去后，我才逐渐明白到一点。”
“时间是最好的疗愈伤药，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大的悲痛也会被慢慢抚平。”
“那些逝去的人，也会一种美好的形象，永久地活在生人的心中。”
无懈可击的答案。
顾白完全无从判断，他是否清楚通关失败后还有一线生机。
对此，他也不失望，转而直接说起另一件事。
“你约我过来见面，是为了什么？”
牧云泽沉吟一下，问了他一个问题。
“可以冒昧问一下，你当初为什么要改变主意选择玩家吗？”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好奇，你也可以拒绝。”
顾白想起来，之前他确实答应过这人，说决定要成为观众。
他想了想，说：“我有一个亲人，我觉得他可能是玩家。”
牧云泽点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你对我哪里有什么误会。”
紧接着，他敛容正色，严肃开口。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龙国诡异游戏研究处理中心秩序部二组的组长。”
“玩家顾白，经过综合考虑，你已达到我们的录用要求，现在邀请你加入我们。”
“正式的录用邮件，会在24小时之内发送至你的邮箱。”
对于他的这个身份，顾白并没有多少意外。
只是，他没有想到，官方的组织机构会邀请，或者说是聘用他。
虽然他对加入势力团没有兴趣，但也不妨碍他借此机会获取更多的信息。
“可以介绍一下你们的具体情况吗？”
一番正式的话说完后，牧云泽也随之恢复温和。
“当然没问题。”
“对于我们这个机构，大部分玩家习惯简称为龙诡处，你也可以这么叫。”
“龙诡处由两部分组成，研究部门和维秩部门。”
“顾名思义，研究部主要研究诡异游戏本身；维秩部主要负责维持秩序。”
“秩序？”顾白更好奇后一部门，“维持什么秩序？”
牧云泽问他，“你应该没有忘记殷情对你的告诫吧。”
已经过去十多天，顾白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能记起那两条简要的规则。
第一条，不要向不知情者透露这个游戏；
第二条，禁止将诡物作用到普通人身上。
联系到这里，心思转念间，顾白隐隐有所了悟。
“难道将普通人牵涉到诡异游戏的玩家，就会被维秩部找上来？”
牧云泽摇摇头，纠正他。
“准确来说，是将诡物作用于普通人身上的玩家。”
“虽然这个诡异游戏，一直在不间断、无规律地选择人进入游戏。”
“但目前而言，社会上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才是一个社会稳定的基石。”
“我们这些被选中的人，只是一群隐藏在正常社会中的异类。”
“有些玩家却不这么认为，在通关过几次副本后，他们心态出现巨大变化。”
“自认为高人一等，利用诡物肆无忌惮地对普通人各种为非作歹。”
“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维秩部出面，去接手处理这些玩家以及他们所造成的不良事件。”
听到这里，顾白也大概明白了。
说到底，就是阻止不安分的玩家们在现实中生事，以免他们造成动荡不安。
他顺势问出另一个问题，“那公会呢？也有公会邀请过我。”
“你们与公会有什么不同？”
牧云泽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笑了一下。
“他们的行动力依然还是这么快。”
“在早期，一些被选中者为了方便在游戏中互相帮助、交换游戏信息，由此出现了最初的公会。”
“随着人数的增加，各种大大小小的公会也逐渐成长壮大。”
“直至现在……”说到这里，牧云泽顿了顿。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反而话音一转，说起龙诡处。
“我们择人的标准之一，是不隶属于任何公会成员者。”
“所以我建议你，认真考虑清楚是否加入公会。”
顾白还想获得更多信息，反过来追问他。
“你不宣传一下你们的优势与公会的劣势吗？”
“我们的优势……”牧云泽笑了笑，“由于你还没有正式加入，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
“我只能这么说，之前给你的那本小册子，就是我们的底蕴之一。”
“绝大多数公会的组成者，都是曾经打算加入我们而考核不合格者。”
他态度坦荡，“至于公会的劣势——”
“以我的身份立场，无论怎么评价，都未免有失公允。”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去亲自了解接触比较好。”
顾白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考核？
“你们的考核都是在暗中观察偷偷进行的吗？”
牧云泽忍俊不禁。
“我们虽然对外要求尽可能保密，但也不至于这么鬼鬼祟祟。”
“你应该是想问自己为什么没有见过考核吧。”
“表现突出，以及有内部成员推荐者，可以免除考核破格录用。”
“怎么样，你愿意加入我们龙诡处吗？”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也没法再探到什么信息。
顾白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态度。
“很荣幸能得到你们的赏识，但我没兴趣加入任何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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