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觉中，时间已经入夏。
首都航空工业部门的会议室里，人头涌动。
会议室已经很老旧了，墙面坑坑洼洼，虽然被层层涂料涂刷，但是依旧可以看到一些过去的宣传标语的印记。
窗户油漆斑驳脱落，玻璃倒是擦得干干净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姹紫嫣红。
房间里，老式的木头桌子后面坐着不少人，大家伙都在几个人一伙，讨论着什么，有人兴奋，有人担忧，有人高谈阔论，有人沉默不语。
他们时而谈论，时而抬起头来，目光复杂地望着主席台上的条幅：第三代新型歼击机方案论证会。
当秦阳和林老一起走进来的时候，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秦总，您可算是来了！”
“是啊，秦总，您可是咱们航空工业的新星！”
秦阳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没打算来参加会议，毕竟我们首都农具厂也不参与竞标，但是林老热情邀请，我就跟着来凑个热闹。”
就在此时，主席台上侧门打开，一众领导进来，最前面的那名老人看到秦阳，立刻就大踏步走了过来。
“秦总，您可得必须来，您帮助我们011基地摆脱困境，迎来新的发展机会，是咱们航空工业系统里的功臣！”
“邹老？”秦阳看出了来人，非常惊讶。
邹老，国防科工系统的领导，这个项目虽然是航空工业系统的，但是也是国防科工系统下属的项目，所以，邹老也来参加这次竞标！
有邹老来挑大梁，就不怕某些人耍手段了。
“看到了吧？都说秦总厉害，第一次见面，就能知道是谁。”邹老笑着说道：“你们首都农具厂不参与竞标，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所以，咱们就请你们来当评委，最后投票的时候，你们也有一票。”
“听小倩的外公经常提起您，我们首都农具厂也是搞军工的，还从来没有见过您，惭愧，惭愧。”
“你们主要搞外贸，给咱们国家赚钱，这次新歼的启动资金，你们也出了大头，咱们得感谢你们啊，来，上面坐！”
秦阳赶忙推辞，自己何德何能，和这些搞了半辈子军工的领导们坐在一起？
但是，邹老强烈要求，于是，秦阳只能勉为其难地上了主席台，坐在了边缘位置。
下面，很多目光望过来，秦阳直接无视。
“咳咳。”主持会议的王领导开口：“好了，大家都到齐了，我们现在开会，大家都知道，国家决定投资三亿人民币，启动三代战斗机的研发，今天这次会议，我们采用竞标的方式，谁的方案好，谁就能获胜！”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我们也要转变观念，过去那种高高在上的思想必须要抛掉！大家要时刻把握改革这根弦！我们航空工业系统，也要进行一次自上而下的改革！”
趁着这个机会，王领导要表忠心，但是很明显，今天不是他表演的舞台。
“老王，我们今天是竞标会议，说重点，别浪费时间。”邹老说了一句。
王领导的脸红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这次会议要确定三代战斗机项目，这款战机的空战性能要优于现在的歼八战机以及苏联的米格23战机！我们争取性能接近美制F16战斗机！”
听到这话，秦阳皱起来了眉头。
邹老看出了秦阳的表情，开口说道：“秦总好像有不同意见？”
王领导的发言被打断了，他也不敢生气，赶紧说道：“是啊，秦总，您有什么意见？咱们讲究民主，您又在主席台上，要是有意见，那可以直接说。”
“好吧，那我就说了。”秦阳倒是没拒绝，既然来了，那就得发挥作用，得给宋老他们造势啊。
“目前，F16已经是一款已经服役的飞机，而我们的飞机才刚刚设计，按照军机研发的客观规律，一款飞机至少要五年以上的研发时间，而我们由于很少独立自主研制战斗机，所以时间会更长，我估摸着可能需要十年的时间，这个没说错吧？”
众人点头。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现在这个三代战斗机项目定位是接近F-16战斗机，那么，等到十年之后，我们的战机研发出来，性能还是比不上现在的F-16A，更不用说十年之后，F-16c甚至是E，等到我们的战机研发出来，是不是就彻底落伍了？”
“是啊，咱们如果只瞄准现在的F-16A，而且还只是争取性能接近，十年之后肯定会落伍，就像是我们的歼八，造出来之后，时代已经变了。”林老开口附和。
“秦总，您有什么高见？”邹老问到。
“我认为，我们的定位应该要高，这个三代战斗机，性能必须要达到甚至超过现在的F-16，绝对不能只是接近！”
这句话一出，下面的很多人脸色就变了。
研制战机，第一步就是确定指标。根据指标来选择各种方案。
就拿美国来说，战机需要达到什么标准，那是美国空军提出来的，三代机，要满足能量机动理论，四代机，要具有包括隐身在内的4S能力。
美国一直都是引领潮流的，老毛子则是美国有什么，自己也就对标造什么，性能上比美国的还要强。
老毛子是这样，那其他国家更是得这样，只要对标某个型号就行。
航空工业系统给的目标是接近F-16，秦阳提出来的是达到甚至超过F-16，这可是两个不同的标准，要是这个标准成立了，北方所直接就被排除在外了，根本就不用竞标。
因为北方所拿过来竞标的歼十三项目，性能指标是比F-16还要低的。
老李握紧了拳头，突然站起来开口：“秦总，您这句话不对，喊个口号容易，想要实现这种性能可不容易！”
“对啊，指标定高了，咱们的航空工业系统没有那个本事，整个项目就是空中楼阁！”
“咱们可得吸取曾经的教训，当初空军提出双3，双2.8，双2.5，都是超出咱们国内工业水平的，最后都失败了！”
一时间，反对的声音不断。
秦阳笑了笑：“自己没本事，不代表别人没本事，如果造不出先进的战机来，捣鼓出来一款垃圾，最后不还是浪费？”
所有人的话戛然而止。
秦总是在骂人吗？
秦总也太过分了吧？
“秦总，谁有这个本事？”老李压着心中的怒火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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