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尽管欢宁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因为剧痛发出一声痛呼。
手臂上的肉被锋利的剑刃轻飘飘地划开，不过眨眼之间，伤口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脑海中瞬间划过小辣鸡说的话，金手指只对内伤起作用……
于涧杭收回手中的剑，似乎并不意外欢宁早就醒了，“早出声不就好了？非要白白受些皮肉之苦。”
他弯下腰，用手掀开了遮在欢宁面前的黑布，一张沟壑纵横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欢宁的眼睛满是因为疼痛而溢出的泪水，看到这张可憎的脸，她真想一口咬死他！
于涧杭看上去比之前更老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极了一个老疯子。
他低头看着欢宁小臂上流得正欢的鲜血，混沌的眼珠子居然瞬间亮了亮。
欢宁被他的眼神吓到，束手无策的她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向后靠，可她身后不过是一堆柴禾和一堵墙。
“姜欢宁是吧？”于涧杭蹲在她面前，“听说你还当上了武林盟主？不是武功高强吗，现在怎么躲都没地方躲？”
欢宁别开他的视线，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于涧杭，只有低调才能自保。
直播间的观众都揪起了一把汗，不管是九大门派围剿圣冥教的时候，还是欢宁落入悬崖孤苦无依的时候，亦或是参加武林大会与群雄决斗的时候，都没有像这一刻离死亡那么近。
欢宁不说话，于涧杭却并不觉得无趣。
他手撑着地坐了下来，和欢宁倚靠在一起，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会以为这是一对关系亲密的祖孙。
“你和陆渺那小子，关系很好？”于涧杭自顾自问着，“我还听说你们要成亲了？”
欢宁因为小臂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于涧杭突然笑了，“不知道那小子成亲会不会喊我？应该不会吧，他那么恨我……”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也没机会成亲了。”说完，于涧杭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到疯狂咳嗽，才堪堪停下。
“你什么意思？”欢宁开口，说了睁开眼睛后的第一句话。
于涧杭却不答，反而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养陆渺吗？”
欢宁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
于涧杭叹了气，目光望向柴房屋顶缝隙外的天空。
“我有一个妹妹。”
说完，他闭了闭眼，似乎是回到了多年前和妹妹朝夕相处的时光。
“她叫于涧双，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女子。所有一切美好幸福的词汇，都无法概括她。天真、美丽、纯洁、善良……”
他面带着爱意，神色癫狂而不自知。
“可她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为什么要离开哥哥呢？双双，为什么要离开哥哥？”
于涧杭突然开始摇晃欢宁的肩膀，双眼变得猩红，声音越来越高，语气也越来越粗。
“说啊，双双你说啊，为什么要离开哥哥……”
欢宁被他摇得都要吐了，四肢本就被绑着，这么一摇，整个人都歪着倒下去。
倒下去就算了，偏偏是受了剑伤的小臂被压在了下面，痛得她灵魂差点出窍。
她额角的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手臂触到地上柴禾细枝，几乎在碰到伤口的瞬间眼前就黑了。
欢宁在心里暗骂于涧杭这个大变态。
他那神情，完全不像是正常哥哥对妹妹的爱护，反而是……畸形的爱恋。
说真的，欢宁真的怕了，她好怕在陆渺来之前自己就没了小命，于涧杭实在太可怕了。
“哟，摔疼了吧？”于涧杭又恢复了正常，站起来去扶欢宁。
因为动作幅度有点大，欢宁的衣襟敞开了些，于涧杭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却被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只见他上前一步，双手揪住她的衣领，“撕拉”一声，衣襟就被拉开了，露出里面贴身的软猬甲。
“身上居然还有软猬甲？”于涧杭好奇极了，“还有什么好东西，我来瞧瞧。”
起先，他只不过是用眼神逡巡，可确实看不出来什么，只好直接上手。
他算是个有搜身经验的，直接从头开始摸，一下就找到了欢宁头上的那支银黛簪。
于涧杭看了片刻，拨动了下银黛簪，簪子就变成了一把短匕。
“有点意思。”
他兴致盎然，继续在欢宁身上搜查，边搜边说起了往事。
“你不知道，陆渺长得和双双有五分相似。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双双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可他才不是双双！他只不过是个没人要、从小受人欺辱的小畜生！他凭什么长着和双双相似的脸？他根本不配！”
“我毒死他！我用各种各样的毒毒死他！我安排人杀他，我使用各种计划杀他！”
“可每每他快要死的时候，我就不忍心了，我还是太善良。”
“他和双双那般相似，我总控制不住自己想到双双……”
他发泄着情绪，手上却一会儿没停，在欢宁身上搜出了大大小小五六件兵器。
听于涧杭发疯发了那么久，欢宁痛苦不已。
为自己身上受的伤而痛，更为陆渺自小受的苦而痛。
自知身上已然没有了傍身的武器，欢宁实在忍不住了，愤愤骂道，“畜牲。”
可她声音太虚，气势不足，即便是在骂人，在于涧杭眼里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你骂吧骂吧，”于涧杭悠哉悠哉地重新坐下，“反正你活不了多久了。”
他坐在地上翻看从欢宁身上搜出来的武器，“他对你倒是舍得，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呢。”
“对了，你身上的软猬甲质量怎么样？可抵得住我手中的这把剑？”
他充满兴致的声音响起，所以，当他提起剑刺入欢宁肩胛骨的时候，欢宁并没有意外。
她死死咬着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心里期盼着陆渺快点来，被于涧杭捉来至今，她已经足够沉稳和理智了，可没了小辣鸡，系统商城打不开，那些道具也用不了。
她……救不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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