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摊主招手的时候，陈默已经转身往前走了，没有看到。
还是旁边一个好心‘人’拉住他，对他偏偏脑袋，示意他往回看。
陈默疑惑的回头，看到了站起来的摊主。
个子娇小。
黑袍里面，是一双金灿灿的眼睛。
睫毛长而浓密，妖媚动人。
一只白嫩的纤纤细手伸出来，对陈默勾了勾手指头。
陈默惊讶，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自己。
金灿灿的眼睛眨了眨，冲他点头。
“找我干什么？”
陈默在心里嘀咕，由于这个摊主的反常行为，周围那些黑袍的目光，全集中到他的身上了。
被这些诡异眼睛盯着的感觉可不好。
陈默硬着头皮走过去。
那双金灿灿的眼睛更加明亮了，像耀眼的宝石般，闪动着开心的光芒。
纤纤细手，指了下荷叶上的三滴水珠。
然后，又指了指陈默。
周围那些黑袍，眼神瞬间变得羡慕嫉妒恨。
“想跟我换东西？”陈默愣了下，“它都没看我身上的东西，怎么知道我有什么？”
但不管对方什么意思，陈默都不可能答应。
他冲对方摇头，明确表示拒绝。
长长的睫毛一抖，那双宝石般的妖媚眼睛惊愕不已。
围在四周的黑袍更是不能理解，各种目光在陈默身上来回滚动。
幸好鬼市里不能交谈，不然，它们已经激烈的议论起来了。
陈默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便迅速离开。
黑袍们趁机朝那个摊位围拢，但那双金灿灿的眼睛望着陈默的背影眨了眨，蹲下去把荷叶收了起来。
黑袍们失望的散开。
陈默继续在集市寻找坟头菌。
目光从各种古怪被黯淡白光笼罩的摊位扫过。
在集市的中半段，他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换的东西。
这个摊位上摆放着一些，看起来很正常的首饰和玉器。
精美的做工中，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一看就是底下刨出来的东西。
而首饰玉器的旁边，还摆着两根像婴儿手臂的东西。
果然如秦剑所说，粉白粉白的。
菌杆如同婴孩的手臂，菌伞则是肥嘟嘟的手掌模样。
冷不丁的看去，十分吓人。
而这位摊主，则是盘腿坐在地上。
虽然黑袍遮盖了他的身体以及面容，但从那种体态和气质，陈默还是感觉的出，他是自己的同类。
当然，对方显然也同样发现了这一点，十分礼貌的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默蹲下来，指了指坟头菌。
摊主微微点头，表示可以。
陈默拿出了小盒子，对着摊主打开。
摊主看到里面的红色绣花鞋，眼睛微微抖了抖，不动声色的打量陈默一眼。
然后，摇头。
“不行？！”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再拿着箱子对摊主晃了晃。
摊主摇头，再一次明确表示不行。
陈默就带了这一个东西，不知道还能拿什么换了，当下有点着急。
但鬼市又规定了不能交谈。
陈默抱着小盒子，蹲在摊位前皱眉思索着。
摊主没有赶他走的意思。
这让陈默心里稍缓，或许绣花鞋不是摊主的首选，他还想再看看，货比三家后再做决定。
陈默想了下，对摊主点点头，带着绣花鞋去了别处。
如果整个鬼市只有他一家有坟头菌，他再回来守着。
鬼市的后半段就冷清的多了。
摆摊的少，来走动的就更少。
不过这些摊主似乎卖的是很冷门的东西，也不在乎有没有顾客。
这里的东西，陈默更看不懂了。
比如一条枯树枝。
一截看不出来是什么的灰白色骨头。
一朵诡异的花，只要人从旁边走过，就会张开紫红色的花瓣，露出白色的如同牙齿般的花蕊。
像食人花似的。
甚至，还有活物。
只是和这些诡异古怪的东西比起来，这个活物就显得太普通了。
一头白白胖胖的小乳猪。
最离谱的是，有个摊位上直接就是空的。
卖空气吗？
而这位摊主更离谱，黑袍里也是空的。
但陈默没心思感叹这里的诡异神奇，他快步走到鬼市的最后面。
这里竟然又有一道门。
不过门是关着的。
这附近没有黑袍摆摊。
一种本能的直觉告诉陈默，那扇门不能进。
甚至，不能靠的太近。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从那平平无奇的老旧木门上散发出来。
陈默迅速后退，回去找卖坟头菌的摊位。
但一转身，却撞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软绵绵的很有弹性。
仿佛在冰箱里冷藏过的果冻布丁。
眼角瞥到黑袍，陈默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人’，抱歉二字差点就习惯性的脱口而出了。
幸好及时忍住，陈默后退两步向对方微微欠身，表示歉意。
白嫩的纤纤玉手轻轻拜了拜，似乎表示不在意。
陈默一愣，抬起头，果然又看到了那双妖媚动人的金色眼睛。
它在跟着我？
陈默微微皱眉，心里起了戒备。
大自然规则，越漂亮的生物越危险。
谁知道那美丽眼睛的背后，是什么恐怖怪物。
金色眼睛含笑盯着陈默，白嫩玉手指了指他手里的小盒子。
“它想要绣花鞋？”
陈默没想到对方如此执着，但他不能给他，他还要留着绣花鞋换坟头菌。
“嗯？等等！”
万一坟头菌的摊主对露珠感兴趣呢？
陈默对金眼睛招了下手，然后往前走。
那双眼睛愣了愣，继而睫毛欢快的眨了眨，似乎领悟到他的意思，连忙跟上。
只是，它走路的方式很奇怪，扭来扭曲仿佛没有腿。
陈默带着它回到了坟头菌的摊位。
幸好，坟头菌还在。
不但如此，摊位上的所有东西一个不少，还没开张。
见到陈默回来，摊主没有半点意外，又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默打开小盒子。
摊主还是摇头。
陈默便指了指旁边的金眼睛。
摊主扭头看了下，眼神顿时变了，很惊诧。
陈默对金眼睛露出小盒子，金眼睛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摊主，宝石般莹润的目光流转。
思考了一会，白嫩的小手伸出，纤纤手指张开。
一粒核桃大小的银白色珍珠在它掌心轻轻滚动，珠身散发着微微的荧光，美丽而华贵。
陈默一惊。
怎么不是荷叶露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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