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提到张姑娘在大燕的待遇？”
“属下听说张姑娘现在生不如死，被燕军控制，并且因为她不愿意投降，还想来找殿下您……”说到这，士兵眼神有些复杂，“所以跟大燕闹掰了。”
“加上张姑娘不愿意交出手中的空间。”
“估计下场不会好。”
“听说大燕的人都盯着她手上的空间，毕竟是神器。”
“殿下，你说张姑娘为什么不把空间给你呢，这样我们也就有足够的军粮了，也能支撑更久，指不定能反败为胜。”
楚苍听到这话，有些生气地训斥，“东西是张姑娘的，她已经帮了本殿下够多了，是男人就不应该靠女人出头。”
“更别说，张姑娘的空间也取不出来，如今是本殿下连累了她，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
士兵，“……是，殿下。”
楚苍挥了挥手，让士兵离开，他想自己静静。
其实。
当知道张若仪被抓住，他就知道，对方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甚至因为她空间的存在，会生不如死。
楚苍头一次后悔了。
也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恢复皇子的身份。
不然，也不至于让张若仪为了自己去让刺杀云武帝失败，从而被记恨，若是没有这件事，凭借她的身手跟空间，当个隐士可以过得很好。
但失败了就是失败。
他失败了。
所以，身边所有人都跟着受苦。
甚至如今，连一个容身之所都不再有。
楚苍脸上只剩下绝望跟悲鸣。
-
“殿下怎么了？”
在楚苍一下午都坐在山坡上一动不动，还不让人靠近。
楚夫人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找人询问情况，找到了之前给楚苍传信的小兵。
小兵不敢隐瞒，把消息说了。
“张若仪？”楚夫人挺着大肚子，嘴里轻声念叨这个名字。
旁边的丫鬟积极解说，“夫人，张若仪就是以前跟殿下传出八卦的那位姑娘，听说两人情深似海，如今对方出事了，还不知道大燕会不会用对方来威胁殿下。”
“夫人，你可要劝说住殿下，可千万别昏了头。”
“就算不为了夫人你着想，也要为了您肚子里的小少爷着想啊。”
丫鬟努力劝说。
楚夫人表情有些怔忪，半晌后回过神来，轻声训斥贴身婢女，“殿下就算真要为张姑娘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
“毕竟，不提男女之情，对方也是我们的兵，是出去帮殿下，才会出事，不然以对方的身手，想逃跑，也太容易。”
丫鬟不能理解，“夫人你就是太善良了。”
“要是对方没出事，指不定会抢您的位置。”
“这样背叛自己国家，又未婚跟男子勾搭在一起的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人，夫人你可千万别被对方给骗了。”
“现在怕就怕，万一张若仪写信找殿下求救，那殿下是救还是不救？”
“不救岂不是陷殿下于不义之地？”
“可是救，又怎么救，不是说张若仪被关押在燕国都城，那是燕军的老巢，驻扎着不知道多少兵力，殿下一旦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夫人，你可要想法子啊。”
楚夫人到底担忧楚苍的性命。
她被说动了，有些忧愁，“你说，想什么法子？假装不知道这个消息？”
“瞒着军营里的人，倒是也挺容易。”
丫鬟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夫人，奴婢觉得，不应该留在这里了。”
“应该去那些岛国，抢占了地盘后，再图谋后事。”
“当然了，以我们的兵力，家长殿下的聪明才智，那些岛国的本土势力肯定比不过，只要掌控了权势，楚国不就相当于保存下来了？”
“燕国总不能无因果就对岛国开战吧？”
“不过就是要委屈殿下、夫人隐瞒身份，不要被燕国发现了。”
楚夫人一惊，嘴里低喃，“离开这里，前往岛国？”
“夫人，去了那边，小殿下的性命就能保住，当一个岛国的皇子，也总比死亡的好。”
“等过个几十年，燕国武帝没了，指不定就有机会打回来。”
“虽然名声有些不好听，但性命要紧啊。”
“我考虑考虑。”
楚夫人抚摸着肚子，有些忧愁，看着远处楚苍的背影，她眼里闪过挣扎。
夜幕降临。
楚苍宛如一道石碑，立在山坡上，任由风吹雨打，也丝毫没有移动一分。
楚夫人到底还是担忧之情占了上风。
她主动走向山坡上。
跟着在楚苍旁边坐下，没有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楚苍转动了有些僵硬的身体，看向旁边的楚夫人，“夫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人，带夫人下去休息。”楚苍皱眉，有些担忧。
“殿下，是我主动过来的，我没事。”楚夫人柔和一笑，“我知道现在你心里难受，我没有什么能帮你的。”
“唯独只有安静的陪着你。”
“这时候，任何言语都是无用的。”
“我也不说出来让你烦心了。”
楚苍还是接过侍卫送过来的披风披到楚夫人身上。
“夫人不必自谦，若是没有，我也无法在岳父死后，轻松收服这么多北城士兵，没有他们，我也扛不到现在。”
“只可惜。”楚苍苦笑一声，“我没有能力带大家成功打退燕军。”
楚夫人伸手捂住他的嘴，满眼怜惜，“不，殿下，你一直都很英勇，这么点战力，能跟燕军抵抗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怪就怪在先帝无知，没有把皇位传给你，其他皇子根本就承担不起重任。”
“若是先帝看重殿下，那大楚也不会这般灭亡。”
“所以，现在我们的处境也不是殿下你害的。”
“不过是因为生不逢时，但凡换个朝代，殿下你也不会变的这么无力。”
楚夫人是真的为楚苍鸣不平。
她觉得，一切都是楚国老皇帝的错，当然，还有大燕突然崛起，新式武器的发现，楚国内乱，这些都成了楚苍的拦路石。
放眼其他朝代，哪一个继承人不是只面对其中之一，唯独楚苍什么磨难都遇上了。
楚苍有些失落，“是我败了。”
明明一开始发展得很好。
自从大燕崛起。
就好像预兆了楚国的灭亡。
即使对楚国不少的官员很不满，可一想到楚国灭了，从此消失在历史上，楚苍心中就跟着悲鸣。
一个时代的灭亡。
多少爱国者的泪崩。
“殿下，我们走吧？”
“去岛国。”
“为大家寻求一条生路。”
楚夫人顺势开口，说出在心里转圜了许久的话。
“……离……开？”楚苍说出这两个字时，浑身都是僵硬的。
他从未动过这个念头。
此时突然被提及，只觉遍体生寒。
“是该送你们离开。”楚苍回过神来，嘴上念叨着，“让你们跟着我送死，不好。”
“我送你们去岛国。”
“殿下，你不跟着我们一起去？”楚夫人惊愕不已。
楚苍悲凉地摇头，“我不能离开。”
这里是养育他的故土，离开了，也许一辈子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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