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现在只剩下窦楠和秦疆两个人了。
“老秦，刚才那人真是你堂弟啊？”窦楠有点不自在，她跟秦疆谈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家人。
“嗯，是我大伯家的老三，我们家是统一序齿的，”秦疆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秦域，本来他是打算今天吃完饭之后。明天带着窦楠回去见见爷爷奶奶的。
不过，现在也无妨，家里人迟早是要见的。
“那咱们是不是要去你家见见人啊。”
“我本来打算今天吃完饭之后带你去的，楠楠，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妈没了，我外公和舅舅他们现在不方便见，只能带你去见见爷爷奶奶。。。。。。”秦疆并不想提那个人，也就是他爸爸，甚至连爸爸这个称呼都不愿喊出来。
“嗯，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丑媳妇难以见公婆呢。”窦楠看出了秦疆的恨意，他是想说他爸爸，唉，其实这些年她也多少能猜到一些的，毕竟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事儿在乡下还挺常见的。
“嗯，放心，我爷爷和奶奶，性子都挺好的，我这几年跟他们写信也经常提到你，所以，不用担心，你的性子，他们也了解的，咱们订婚的事情，我也跟爷爷奶奶说过了，”
“嗯，知道，当时不是还收到不少从北平寄过来的东西嘛，我知道的，是爷爷奶奶给寄的吧。”窦楠现在反倒是放心了。
“那咱们一会儿吃完饭就过去吧，”秦疆回北平没有跟爷爷奶奶说，原本是想给他们老两口一个惊喜的，结果，现在碰到秦域了，也惊喜不了了，还是早点回家，才能少收点数落。
“成，那一会儿咱们先去一趟那个什么百货大楼吧，给爷爷奶奶买点点心茶叶啥的带着，总不好空着手去吧。”这百货大楼还是她从宿舍里的向晓晓和林立钟说的呢。
来北平这么久了，她还没出门逛过，这次正好去看看。
“不用，就带咱们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就成，北平这边的东西，我爷爷奶奶都见过吃过的，咱们带的湘省特产才是他们没尝过的，这个他们才乐意收呢。”
“也成，那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跟她们说一声，本来她们几个还计划着请咱们去看电影的。”
“没事儿，让她们去吧，回头咱们单独去看电影去，我带着你去，”秦疆拍拍窦楠的手，安慰道。
“嗯，好。”
“好啥呀，楠姐，说啥呢，啥好不好的啊，这秦大哥说啥都是好的，对吧。”向晓晓也没敲门，就这么推门就进来了，只听见窦楠说了声好。
“阳阳，你端的是什么呀？”窦楠没有提刚才的事情，反而是问起了向晓晓。
“楠姐，这个是包鸭肉的小薄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让秦大哥一会儿教你。”向晓晓果然没有继续问，她刚才把托盘给了秦域之后，就去帮林立钟拿东西了，林立钟索性把多拿的那两盘小饼，让向晓晓先拿着。
“来来，让让，”徐晴端着一大托盘东西呢，确切地说，他们三个，秦域，林立钟，还有徐晴，每个人端着的托盘都是满满当当的。
“我来帮忙，徐晴这个给我吧。”窦楠起身来帮忙了，秦疆也没有一直坐着，几人同时忙活起来，菜很快就摆好了。
几人分次落座，餐具也都摆好了。
“相聚就是缘分，来，来，今天我以茶代酒，先提一杯，”向晓晓呢，率先站了起来，举着茶杯说道。
“咳，对，来，来，举杯。”秦域赶紧接话。
其他人也跟着配合，主要是也没酒，就这茶叶还是店里送的呢。
“秦大哥，你是不是也得讲几句啊，今天这饭可是都是冲着你来的，我们对你和楠姐的事情都可好奇了。”一杯茶喝完，还不等其他人说话，向晓晓又张嘴了。
“咳，今天能见到大家，我也很荣幸，以后楠楠在学校里就拜托你们照顾了，”秦疆话少，窦楠早就习惯了，所以这几句话应该据说秦疆的极限了，这不话音刚落，秦疆就举了举茶杯，然后自己先喝了。
“来，赶紧吃饭吧，我都饿了。”林立钟觉得再让她们说下去，这饭就该凉了，味道就不好了，所以，她拉住了要说话的徐晴，自己开口了。
“对，对，先吃饭，烤鸭就得热的时候吃，凉了味道就不好了，”向晓晓也赶紧催促起来了，她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吃货，不能接受这没好吃的烤鸭浪费了。
一群人这才动筷子。
期间，有向晓晓带动，大家也都聊了起来，林立钟吃的多，说的少，跟秦疆可以媲美了，向晓晓话最多，她本来想多捎带着问问秦疆的，但是对方就一直低头吃饭，窦楠也帮着说话，就没能成功。
秦域这个时候可不敢跟向晓晓打配合了，那可是秦疆，跟他大哥二哥一样厉害的三哥，虽然是堂哥，但是，他还发怵，毕竟，惹到他的话，他不会直接动手，而是会跟大哥和二哥告状，甚至跟自家老爸告状，没得救哟。
不过，只要不涉及到秦疆的事情，秦域跟向晓晓那配合的事相当好，就这么一顿饭的功夫，徐晴，窦楠还有林立钟都知道了不少北平的典故，其中一半都是林立钟之前没有听顾明城讲过的。
这样看来，这顿饭也算是来值了。
吃到尾声的时候，窦楠才说等会看电影她就不跟着了。
“楠姐，咱不是都说好了嘛。”徐晴想挽留。
“不了，我跟老秦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这顿饭吃的已经很开心了，电影的话，等下次吧，下次我跟老秦，请你们一起看电影。”窦楠笑着说道，秦疆就站在她身旁，听完窦楠的话，直接点头表示肯定。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林立钟赶紧把徐晴给拉了回来。
“好，那我们先走了啊。”见向晓晓也没反对，窦楠就拉着秦疆离开了。
见两人都走远了，徐晴才有点不乐意地开口。
“不是，立钟你干嘛拉我啊。”徐晴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啧，徐姐，人家丑媳妇着急去见公婆，你老这么着，不耽误事儿嘛。”林立钟也很无语，那两人的话，她听到了，而且，今天都碰到秦家人了，再不回去，就不好说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徐晴应该能理解吧。
“哎，哎，对，我把这茬儿给忘了，阳阳，你也看出来了？”
“嗯，这肯定的啊，秦家还有爷爷奶奶呢，秦大哥估计是带着楠姐回去见他们了，”
“唉，那今天这电影咱们还看吗？”徐晴有点不想去了。
“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有点事情，”林立钟也不想去了，她想去取家具去。
“那我也不去了，”林立钟一退出，她就更不想去了，“阳阳啊，我跟立钟就先回去 ，你跟秦域去吧，”反正电影票还没买，不去也不损失啥。
“行，那立钟，徐姐，我们就先走了啊。”向晓晓也不强求，反正还有秦域呢。
四人就在原地分道扬镳了。
“走吧，我送你去附近的公交站。”林立钟推着自行车过来了。
“好来，谢谢立钟，我正发愁呢，这公交站在一公里以外呢，还好你骑自行车了。”徐晴见到林立钟的女式自行车，只是羡慕，并没有别的，她是有自行车票的，这次回家的时候，家里人给的，钱呢，她这些年也存了一些，本来是想留着当大学期间的生活费的，没想到，学校是给发补贴的，那正好可以买自行车了。
“走吧，这会儿时间正好，回去也不拥挤。”现在才下午两点左右，不到下班放学的时间，坐公交车也不拥挤。
林立钟把徐晴送到了公交站，然后等着对方上了公交车，这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这会儿再过去，时间就有点来不及了，林立钟索性就不去董爷那边了，等到下个休息日再去就好了。
林立钟回到院子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到了邮递员，有她的一封信，是老家来的，看信封上的字迹，应该是林爷爷写的。
林立钟回到屋里之后，立刻打开了信封。
“吾孙立钟，见字如晤，”啧，这老头的风格还是这么正式。
林立钟继续往下看，信件呢，有五张，先上来，是林爷爷对林立钟这个孙女的惦念，尤其是吃饭方面的，生怕自家孙女吃不饱，特意叮嘱她，不要管别人，自己吃饱为第一要务。
然后就是说了说老家的近况，林奶奶，林二叔，还有二婶卢月娥，几人最近的变化都提了。
最后才提到了林立钟最关心的那件事情，就是之前在山里发现的那个电报机的后续。
林爷爷在信上说，人已经找到了，是个谁都没想到的人。
那人是县里派出所的传达室大爷，老赵，赵东南。
“传达室赵大爷？嘶。。。。。。。。。。”现在想想，林立钟都是一阵后怕，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些行走的五十万，还是真是无孔不入啊。
当初，林立钟捅了间谍窝那次，她就去县里报过案，幸好是林爷爷和村长去说明的情况不是林立钟自己一个人去的，当时见到那位赵大爷的时候，她还觉得老亲切了，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特色，十分的朴实，热心，见到林立钟这么小的年纪，还很关心地问过她要不要帮忙。
唔，幸好当时她没把事情告诉对方，这哪里是关心啊，明明是在打探情况来着。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林爷爷还特别提了，多亏了她找到的那个黄铜扣子，才能最终把人给确定下来。
被抓到的时候，这位赵东南赵大爷很镇定，甚至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能给我来支烟吗？”赵东南对对面的人问道。
“给他。”黄远征示意旁边的小同志给对方递烟，然后点上。
“谢谢。”赵东南表示感谢。
“谢谢就不必了，赶紧把你的事情交代交代吧。”黄远征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
“咳咳，好，你们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什么时候潜伏下来的，你的上级是谁，下面还有没有别的人？”问题都是提前就准备好的，黄远征没有开口，是刚才那个小同志问的。
“我是民国四十八年奉命潜伏下来的，带号一只虎，我的上级已经没 ，我跟他是单线联系，他没了之后，我曾经联系过那边，但是一直没有收到回复，就静默了下来。”赵东南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了，他本来以为自己把那些东西都处理掉了，就不会再有后顾之忧，可以好好的以现在这个人人尊敬的身份生活下去了，没想到，还是被找出来了。
算了，就这样吧，三十多年了，也该结束了。
“你的上级是谁？”
。。。。。。。。。。。。。。。。。
接下来的问话，这赵东南还真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就把自己的老底还有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
林爷爷之所以能知道一些，还是事后那边来人跟他稍微提了一句，具体的没怎么说，只说人找到了，还是靠着她们找到的黄铜扣子找到的。
另外就是要给村里送奖状和奖金。
奖状呢，林爷爷留下了，给挂在了堂屋，奖金呢，他又凑了一些，一起给林立钟寄过来了，就装在信封里了。
“哟，爷爷给的还真不少，”零零总总的，林立钟数着有五十块。
林立钟把信仔细叠好，又给塞到信封里去了，然后从炕橱里掏出一个木匣子，打开之后，把信封放到了里面，那匣子里已经有不少的信件了。
当然了，奖金是不能放到里面的，林立钟决定了，她要出门，购物去，得给林爷爷寄点北平的特产回去。
就看着这五十块钱花，不够自己再添点。
于是，离着人家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林立钟又来到了百货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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