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靖笑着看向明显是有些惆怅的叶凡。
他放开“大哑巴”的肩膀，转而去对“小哑巴”说道：
“小朋友，看没看见，不好好学习的话，以后就是这个样子，去养鸡了。”
叶凡作为一个灵推，想也不想地便回答道：
“没事，小黄鸡挺可爱的。”
赫连靖和张启灵脸上的表情都微微变了变。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提过小黄鸡，就连这个养鸡场的场长的身份都是赫连靖刚刚才提起来的。
一般人联想养鸡场，首先想到的可能会是里面对人来说会比较恶劣的环境，闷热且恶臭。
再不济，想到的也应该是成年的大公鸡和下蛋的老母鸡。而不应该是小鸡崽子。
而且甚至还是这么准确三个字，一字不差，小黄鸡。
赫连靖回头看了一眼张启灵，意识到他的眼神此时确实有些复杂，震惊当中带了些伤感。
他知道叶凡的听力绝佳，所以便用口型问张启灵道：
“你怎么看。”
张启灵微微蹙眉，看着地面，很明显是在思考些什么。
片刻后，他重新抬起头来，同样是用口型回答赫连靖道：
“我怀疑……”
“是我把他忘了。”
此时，叶凡因为郁垒之力与张启灵的神荼之力的密切关联，察觉到了张启灵情绪当中的伤感，回头看向了他。
“小哥，怎么了？”
张启灵目光深深，看了一眼叶凡。
叶凡被那眼神吓了一跳，他甚至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因为他竟然在那注视里面看见了愧疚。
但是他完全想不明白，这愧疚到底是从何而来。
张启灵对他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
叶凡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墓顶，说道：
“黑眼镜，你把上面的字都这样拓下来吧。”
赫连靖原本还在思考张启灵和叶凡之前是否认识过这样的可能性。
毕竟这一路上，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叶凡拥有胜过他和张启灵已经认识多年，并肩合作，生死相托过许多次的才磨出来的默契，一眼就认出了惊蛰，甚至还能够操控惊蛰。
到现在，张启灵 喜欢小黄鸡这件事，很明显叶凡也了解的十分清楚。
赫连靖算了算时间，如果如此的话，那这两个人认识的时间，是比自己跟张起灵认识的时间还要更早的。
他正是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忽然被叶凡点了名。
随即，赫连靖抿起来的难得有些严肃的嘴角再次放松，又露出了自己招牌的笑容，说道：
“好啊。”
“手伸出来。”
叶凡一边有些不解的“嗯？”了一声，一边还是按照赫连靖的要求伸出了手。
赫连靖看着叶凡伸出来的手，手指修长，首先就很具备欣赏价值。
他的掌心纹路有些凌乱，似乎在冥冥中昭示着什么。
赫连靖的视线落在了叶凡比常人，也比另外三根稍长的食指和中指上，这两根手指跟张启灵的手指如出一辙，都是发丘指。
看到这，赫连靖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他一直调侃张启灵和叶凡是两个大小哑巴，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的是，两个人很多方面，是真的很像。
这种很像不是普通的模仿就能做到的。
就拿这发丘指来说，这就是说明两个人一定是经历了一样的不是一般的辛苦的童年。
那不是常人能够经得住的辛苦。
意识到这一点的赫连靖一时之间有些酸溜溜的，甚至他也不清楚自己主要是在酸谁。
他能够真心相待的朋友不多，跟他合作多年的大哑巴算一个。
这个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小哑巴也算一个。
但是此时忽然意识到，这两个人好像比自己更亲近一些，就算是心硬如他，也感到了一丝酸楚。
他忽然有些理解小哑巴身边那条看起来傻不拉几的小尾巴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天下第一好还是天下第二好了。
能做天下第一，谁会甘心居于别的位置呢？天下第二也不行。
叶凡看赫连靖好像在发呆，动了动手掌，说道：
“黑师傅，看出我的命数几何了么？”
说着，就要把自己的手掌抽回去。
然而，还没来得及做撤回的动作，赫连靖就迅速出手，捏住的他的手指。
赫连靖笑着对他说道：
“你见过哪个瞎子会看手相算命的？”
“我们瞎子的业务，一般都是摸骨算命的。”
叶凡心说有这位正主站在自己身边，想要在贩剑的方面学到精髓甚至是还原正主真的是太难了，所以他现在还原黑眼镜的路好像已经被堵上了。
被谁堵上的？
正主本人。
赫连靖竟然真的就在叶凡的手掌上装模作样地捏了捏，说道：
“指骨纤长，说明施主生来聪慧。”
说着，又捏到了那两根发丘指，说道：
“嗯，这两根好像是有点增生了。”
叶凡的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再次确认了还原黑眼镜的路确实已经被这个无法被超越的正主给堵得死死的。
他的身后，张启灵已经从有些悲伤的哑巴张变回了赫连靖最熟悉的冷面神状态，凉凉说道：
“瞎子，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赫连靖耸了耸肩膀，抬起头来，手还握着叶凡的手掌，抬头看着墓顶，说道：
“怎么说这地面上的青砖也有个千年光景了，我就不往上刻字破坏文物了。”
“小叶子，既然只有你认识，那我就写给你看吧。”
叶凡意识到赫连靖原来是想要把上面的字抄在自己的手心，便配合地点了点头。
在已经知道了这些字的正确的角度之后，赫连靖也已经不像刚才一样画地乱七八糟。
他虽然还是因为看不懂这些字的内容会出现倒插笔画的情况，但是已经比刚才在地面上浅浅划下的痕迹好太多了。
随着赫连靖一边在自己的掌心画着，叶凡一边翻译：
“人、劫、天、祸、欲、亡、我、国、祚、龙、脉、有、损、乃、为、守、龙、不、力、”
翻译出守龙两个字，叶凡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启灵的方向。
果然，他看见了张启灵的眉心也微微蹙了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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