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司一珞暗中支持周湛的事情魏赫言告诉他了。
“你觉得湛王如何？”
司一珞想知道他的态度，他们能不能达成同盟，宁城的态度很关键。
以前两人只见过几面，碍于情面，司一珞没有开口问过他，如今他既然主动提起了，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宁城将面具重新戴上，起身道：“还要观察，到时候再说吧，我先走了……”
他来无影去无踪，一眨眼就消失在窗子外面。
司一珞坐了会儿，陈婶子抱着睡醒的小奶娃进来。
“睡了个小狗觉，这是知道亲娘回来了，不愿意睡了。你抱抱他吧。”
才两个月大的婴孩已经会笑了，眼睛盯着高处的帐子，唇角歪着，小手张着在空中挥舞。
司一珞进内室换下官服，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沉甸甸的，就知道小家伙胃口不错，一天一个样子。
“我也没瞧见殿下长什么样子，反正看起来长得像你。”陈婶子凑过来逗着小孩，“你娘回来了，开心吧……”
抱着孩子，司一珞的心情有点微妙。
“这孩子只是借着我的肚子爬出来，我这个当娘的不称职，从他生下来到现在，一共也没有抱过几次……”
为了生他，她伤了身子，月子里调理了一个月，孩子一直是跟着奶娘吃睡。出了月子，衙门里的事情又忙得走不开，晚上好不容易回来了，还需要好好休息第二天才能更有精神。
“我觉得殿下有点奇怪。”
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陈婶子说话也没顾忌，“殿下天天在府上看孩子，怎么今天看见孩子就跟个愣头青一样？连抱也不会抱了……”
陈婶子没什么心眼，说话直，“阿珞你觉得奇怪不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司一珞抱了一会儿觉得胳膊很僵，“男人家没有教养过孩子，都以为孩子一下子就会长大。”
司一珞的话唤醒了陈婶子的记忆，跟着附和道：“那倒也是，我家那口子当初去从军的时候，还没有陈卓呢，后来我带着陈卓去找他，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我还给他们老陈家留了条香火，等陈卓上了战场，以后就得看命了！”
看见孩子陈婶子心里就难受，恨不得现在就给陈卓娶一房媳妇回来，好叫他赶紧生个儿子……
话题成功岔过去，正好孩子咧嘴开始哭，司一珞急忙把孩子塞给陈婶子。
“快看看孩子这是怎么了？”
她手上湿乎乎的，陈婶子掀开尿布一看，失笑道：“这是尿了，换块儿尿布就成，帮我拿块儿尿布过来……”
“尿布在哪儿放着？”
司一珞起身去找，陈婶子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在成就上，她现在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但是在当娘上，她还真的不够格。
“你抱着孩子，我去拿尿布！”
司一珞两只手托举着自己生的崽，小娃娃光着腚对着她，可能是不舒服，咧着嘴委屈地哭着。
“你别哭啊……”
“婶子你快点儿！”
小奶娃的两只小脚在空气中乱蹬着，一条水柱直直地冲着她的胸口滋来……
被浇了一身的司一珞：“……”
拿了尿布赶过来的陈婶子瞧见她这副模样，一边把奶娃接过去，一边哭笑不得地调侃道：“就这么点儿东西，全让你赶上了……天凉了，快去换身衣裳吧，别着凉了。”
司一珞扶额道：“我也是第一次当娘，哪儿知道他要干什么……”
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某指挥使被一个小奶娃搞得浑身狼狈，待收拾停当从内室走出来，就看见魏赫言一只手抱着小奶娃，另一子挥手拿着一枚玉佩在逗奶娃娃玩儿。
他抱娃的动作稳如泰山，一看就是老手。
怕被陈婶子看出端倪，司一珞急忙开口道：“婶子，你先出去吧。”
确定他不会把孩子摔了，陈婶子这才放心地离开。
司一珞观察着他，问道：“你也不经常抱孩子，怎么知道怎么哄小孩儿？”
魏赫言抬眸瞥她一眼。
“这孩子可是我亲自接生的，就没有我不会的。”
魏赫言抱着小奶娃，将他放到小床上，头顶用绳子拴上一个拨浪鼓。
“我跟你娘说会儿话，你自己玩儿吧。”
他的手指敲了敲拨浪鼓，红色的拨浪鼓便像荡秋千一样在奶娃娃眼前晃。
魏赫言现在才腾开手问昨天晚上的事情。
“发现萧元锦的踪迹了？”
这件事情明面上是周宸在管，但是两人勾结在一处，就是给周宸能调动整个京城兵权的权利，他也不一定能找到人。
锦衣卫跟东厂仍旧在暗中追查着他的踪迹。
司一珞嗯了一声。
“不过又让他逃了，我没找到证据。”
如果找到证据，周宸就是通敌的罪名，直接一步到位，省得想别的法子扳倒他了。
“不着急，慢慢来。”
在他们这个位置上，任何事情都着急不来，着急容易生乱。
“宁城说他要去一趟太原府。”
只一提，魏赫言就知道宁城的目的。
“让他去吧，他闲不住。”
宁城从小到大最是疾恶如仇，周裕这件差使表面上办得风光，各处递呈上来的折子上的数据也是一片祥和，曜帝高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针对周裕。
司一珞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像是汇报公务。
“除了说这些，你就没有别的事情跟我说？”
魏赫言不满道。
司一珞觉得两人成亲以后跟以前好像没什么区别，尤其是生了孩子之后，晚上回来，除了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公务，没有别的话题。
“我今天一天都在衙门里，没什么事情……”
话音没落，魏赫言已经将她扯过来抱在怀里，脑袋埋在她脖颈轻嗅着。
“奶香味，还有一点儿……”
魏赫言睁开眼睛，看着小床上伸手去抓拨浪鼓的小人儿，扶额道，“小子，你什么时候欺负你娘了？”
小奶娃的两只眼睛只顾着看头顶来回摆动的物件儿，没工夫搭理他。
只见魏赫言伸手将拨浪鼓抓在手里，挪到小奶娃的视线之外，强制他看过来。
父子俩的视线对上，小奶娃看不见拨浪鼓，咧着嘴巴干嚎着哭出声来。或许是觉得好玩儿，魏赫言竟然把手指塞进小奶娃的嘴里，小奶娃一下子就不哭了。
司一珞想起很久以前，沈茉冉送来的那只八哥，被他一棍子捅到嗓子眼……
“你做什么？这是孩子，不是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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