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王二学习！”
学什么？
学习王二，打坐一动不动。
其实王二并没有打坐，他只是左腿搭右腿坐着。
……
牢房是东西走向，嫌犯坐成五～六排，一排三人，面向西打坐。
王二的位置在最前排中间，坐过牢的人都知道坐在这个位置的人，在号里地位最低。
并不是说有人针对他，而是新人进来都得坐这个位置。
假如你运气好，进来之后，随后又进来一个倒霉蛋，就能窜一位。
先来后到，循序渐进，不会使人心生怨谤。
最前排，最中间的位置为何最不好呢？因为坐在这个位置，除了一摞铺盖，和坐在铺盖上的人，什么也看不见。
铺盖上也有人坐着，铺盖好比主席台，有资格坐在主席台上的只有五个人。
打坐的人只能目视前方，不允许东张西望，有任何动静也与你无关。
有的人从进去到出来，不知号的里号长长什么样，只闻其声，不知其人，因为不允许看。
有人说，我就看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改造场所自有不成文的规矩，三十多人朝夕相处，你的任何不符合规矩的行为都会被无限放大。
能把你怎样？你使劲想去吧。
还有人说，王二是盟会比武第一，侦缉司司长，到了监号里比绵羊还乖，怎么可能？
监狱是国家机器，你能挑战国家机器？
你听说过泰森吧？你问他在监号里乖不乖？
在一次闲聊中，有个人讲某地高官在狱中服刑，这个高官分在他的监区。
他用不屑的语气道：“还拄个拐棍，第二天我就让他把拐棍丢了，以为是他当官的时候？我呸！”
这位高官的级别，起码比王二高出两头。
汉朝大将军周勃坐过牢之后感慨：“没坐过牢，哪里知道狱卒的尊贵？”
小世界的监牢，最尊贵的并不是狱卒，而是狱霸。
除了视野不佳，王二坐的这个位置还有个缺点，就是很难松腿。
前面说过，打坐很难坚持，坚持不住，挨打也得松松腿，铺边上的一排余地大，靠窗的一排能靠窗，中间的劣势最明显。
有人想到，不对啊，头槽子五人，二槽子七人，这就十二人，一排三人，就算六排，三六十八，打坐的才十八人，监号里三十多人，数字对不上啊？
是这样的，你在事业单位上过班没有？在编的有多少人？干活的有多少人？
号里的规矩，都是针对大铺的，作为大铺的人，要知道自己的处境，得有被管理的觉悟，别人不问，不要说话。
如果不小心放个屁，不要企图掩饰，不要误导破案方向。
大老爷们要有担当，被骂几句或者打几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你做什么事干脆利落，不使人心生厌恶，也是很容易融入这个集体的。
号里还有一条规矩——不要拖泥带水。
——打个比方。
法官：“牛是不是你偷的？”
你要用世界上最简洁的语言回答，是或者不是。
“牛是不是你偷的？”
“是。”
看看，多么简洁！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
法官：“牛是不是你偷的？”
“……我走路不小心被绊了一跤，一看是个绳子，我把绳子拣回家，没想到绳子的另一头还拴着一头牛……”
“去你妈的，死刑！”
偷牛没死罪，你恶心人就是死罪！
法官在心里已经把你判了死刑。
前面说过，你的任何缺点在监号里都会被无限放大，号里的猛人可没耐心听你百般狡辩。
没人教你该怎么做，你要谦虚好学，活到老，学到老，监牢是最锻炼人的地方，不要浪费这么好的学校。
王二做事简洁的风格，就是在这里形成的。
……
“王二！”
又过了一天，狱卒在监号门口喊他。
监号的门有个长方形的窗口，即使会缩骨功也钻不出去。
王二来到窗口前，狱卒歪着头看着他。
“你就是王二？”
“嗯。”
“想不到你竟然落到这步田地了，哈哈哈…”
“……”
狱卒：“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我叫皇甫菁，想起来没有？”
想不到，这个狱卒竟然是安西城失踪案的主犯皇甫菁。
王二虚与道：“哦，原来是皇甫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皇甫菁：“还不是拜你所赐。看你现在这样，我心里痛快多了，哈哈哈。”
王二：“副门主皇甫珩是你什么人？”
“看来你也没那么傻，告诉你吧，皇甫珩是我堂叔。”
……
楼船聚会。
洱湖原来叫洱海，洱海是朝歌一个风景区，后来因为沿岸开发，填海造陆，盖了一圈圈别墅，洱海变成了洱湖。
一些有实力的弟子，常常在洱湖的楼船上聚会。
聚会一般是互相切磋，交换宝物，议论时事等等。
这一天楼船聚会，海清邀请了秋妍蒲英。
洱湖。
沙鸥翔集，锦鳞游泳。
一处处豪门的别墅像深入湖中的半岛。
其中一个半岛边停靠着一艘三层高的楼船，正是楼船聚会的场所。
秋妍和蒲英早早赶来了。
聚会在楼船的最上层。
海清，明月郡主，西门炤，秦禄他们已经先到了，还有穿流焰宗和桃花岛服饰的弟子。
明月郡主上上下下打量着秋妍道：“果然是倾国倾城，难怪！”
她们曾在王二府邸见过一面。
秋妍施礼道：“见过郡主。”
海清迎过来，道：“秋妍师妹，蒲英师弟，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
——“这位是流焰宗的大师姐火凤，这位是小雨门的核心弟子秋妍，这位是蒲英。”
秋妍施礼。
火凤一头红发，身强体健。
“这位叫忠胜，桃花岛的天骄。”
蒲英抱拳：“久仰！”
火凤：“小雨门这届弟子着实了得，尤其王二，海清兄，最近可有王二的消息？”
秋妍屏息聆听，她和蒲英就是为了打听王二的消息来的。
海清叹了口气道：“唉，最近我专门向扶风大长老打听一下，现在主要是皇甫珩副门主对凶手引出仙人不解，如果不是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仙人不会出手干预。看来此事不查清楚，副门主是不会放人的。”
明月过来插话道：“不会吧？我怎么听说王二没什么事？我还打算为他接风洗尘呢。”
蒲英：“王师弟和秋妍师姐可是一对，如果王师弟出来，你可以一起邀请两人。”
蒲英说完，秋妍脸色羞红。
海清讪讪的说不出话。
明月：“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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