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永恒至理领域……虚空彼岸……”
随着赵楠嘴里吐出的一句说话，那灰色地带立刻蔓延到附近所有地方，包括天一寒脚下站着的，头上顶着的，都被染成了一片灰色。
这个永恒至理领域是赵楠刚刚成为圣人的时候靠自己领悟出来的，一开始还不成熟，但受到天一寒的万象天国影响，赵楠反而逐渐的把它完成了起来。
当最后一丝的色彩被灰色吞噬，赵楠和天一寒已经来到一个灰色的世界，一个名为“虚空彼岸”的世界。
“这里是……”
看见四周围都是灰蒙蒙的一遍，天一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罕见的不知所措，天一寒发觉，当这个灰色空间形成的时候，他体内的真理单元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说真的，如果你之前还是圣人的话，我这个永恒至理领域虚空彼岸还真不可能对你有任何的影响，但是你现在实力大降，想必也不可能摆脱这个空间给你的桎梏。”赵楠站着对面说道。
这个虚空彼岸，是赵楠根据原来的真理界限“无”给衍生出来的，它最大的法则就是“万物归无”，让所有进入这个领域的事物，只要真理法则等级低于赵楠的圣人境界的，不管是死物还是生物，都要强迫进入一种最自然的原始状态。
就好像天一寒，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只能够是一个普通的人。
“真的消失了吗？”
天一寒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的身体已经从半人半虫的形态中恢复过来了，这无不说明他身上最后一丝的力量都被剥夺。
对于一个一直而来都渴求着力量。一直而来都想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的人来说，这种力量的剥夺，比杀了他本人还难受。
于是乎，天一寒彻底疯了，他发出无意义的咆哮，“把力量还给我，还给我……”
砰！
回答天一寒的是一个拳头。赵楠没用使用任何的力量，只是一拳揍在天一寒的脸上，把他嘴里的牙齿打掉了一半。
重重的摔在地上后。天一寒挣扎了好半天都没有站起来。
痛，实在痛。
失去了一身的力量，天一寒不但已经不是圣人，甚至连普通人都说不上。原始状态身体瘦弱的他。连赵楠的一拳都无法承受，左边脸颊肿得老高，半边的牙齿碎裂，让他连说话都不能够说完整。
“实在太难看了，如果这样杀掉你未免太便宜你。”赵楠面无表的来到了天一寒的面前，忽然抬起一只手，一把白色的大剑凭空出现，然后啷铛一声掉在天一寒的面前。“拾起它，然后像一个男人一样尽最后的力气站起来。”
天一寒趴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剑，眼里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那个悲惨童年。
……
啪！
父亲一巴掌抽在年幼的他脸上，他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父亲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而是把一根棍子扔在他的面前。
“起来，作为天一族的男人，不要像娘们一样趴着，是男人就给老子站起来。”
……
“呵呵，还真像啊！和当初一模一样。”天一寒笑了，他伸手把那把剑抓住，然后撑起自己的身体，就这样看着赵楠。
跟刚才不一样，天一寒已经恢复平静了，眼中的疯狂不再。
“这样的你，杀起来才有意义。”赵楠微微一笑，说着的同时，右手往虚空一摸，跟着也摸出一把黑色的大剑。
“来吧！赵楠！”天一寒低喝一声，双手持着白色的大剑往前就冲上去，速度没有多快，甚至可以说是很慢。
赵楠没有丝毫的轻视，而是这样举起黑色大剑迎上。
铿锵！
黑色与白色的剑身相交，溅起几道星火，天一寒的身体再次倒飞出去，赵楠原地不动持剑而立。
虽然赵楠已经特意收敛力量，但与天一寒之间的差距还是差太多了，这一接触，仅仅是力量上的碰撞，天一寒就被击飞了。
“哇！”
天一寒吐了一口血水，看着自己的右手，因为过于巨大的力量已经折断了，呈扭曲的形状歪到一边，锋利的骨头穿过皮肤暴露在空气当中，激烈的疼痛让天一寒那张平凡的脸扭曲到极点。
但尽管这样，天一寒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再来。”对于天一寒，赵楠没有任何的怜悯，用剑指着他就喝道。
听到赵楠的说话，天一寒那痛得扭曲成一团的脸庞突然扯起了一个笑容，他颤抖着伸出左手，把地上的白色大剑捡起来。
刷一声。
赵楠几乎没有停留，一瞬间来到了天一寒的身边，然后一剑就砍下去，依旧没有动用任何的真理法则，这只是一记十分普通的斩击。
“啊！”
感受到生命威胁，天一寒发出一声大吼，爆发出最后的生命潜能，他用左手举起剑笨拙的迎上，然后被赵楠一剑给劈开。
“噗！”
赵楠这一剑把天一寒的剑给劈飞，黑色的剑刃趋势不减砍在天一寒的胸口处，大量的鲜血喷出，溅了赵楠一脸。
噔噔噔……
天一寒连续后退了几步，剑虽然脱手了，身体虽然差点被砍成两半，但这次他却没有倒下，他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眼中的战意却是前所未有的强劲。
他盯着眼前的赵楠，恍惚间觉得眼前的赵楠与记忆中的那个恶棍父亲重叠。
……
啪，啪
一下，两下。三下，父亲的棍子好像雨点落下一般打在自己幼小的肩头上，天一寒虽然双膝跪在地上。但眼里那种如野狼般的眼神却越来越炽热，背后的伤痛无法掩盖他脑海里的憎恶。
对这世界，对那个恶棍的憎恶。
我不可能在这里倒下，我还要活下去。
天一寒的心里不止一次这样对自己说，即使倒下一次又一次，他都会继续站起来，然后用那对眼睛狠狠的盯着那个叫父亲的恶棍。尽管这样做的结果是换来更加恶毒的暴打，但年幼的他都不会收敛自己的眼神。
他要这父亲记住，总有一天。他失去的，会从他身上找回来。
……
“哈哈。”天一寒发出低低的笑声，摸了摸嘴角溢出的鲜血，然后步履蹒跚的走到那把白色大剑的面前。
左手艰难的抓起剑柄。然后摇摇晃晃的回到赵楠的面前。
“继续。”
这次说话的人。是天一寒。
……
“小颖，小颖。”
迷迷糊糊之间，赵颖觉得耳边有人在呼唤自己，就好像睡了好长的时间一样，赵颖一时间无法睁开那沉重的眼皮。
直到好一会儿，有人在她耳边呼喊，又推搡了几下，赵颖才缓缓的张开眼睛。然后茫然的看着四周围。
“小颖，你终于醒了？”看见赵颖终于醒了过来。丽莉一阵激动，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心里同时想道，这下好了，总算没有让赵楠哥哥失望，大家都平安无事。
赵颖恢复视力，眼前出现的人赫然是自己的嫂子，她先是一阵恍惚，接着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嫂子啊，这是要起床吃早饭吗？”
“扑哧！”
看见赵颖犯迷糊可爱的样子，丽莉不禁破涕为笑，这个时候，旁边一把哭笑不得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傻瓜，大家刚刚才从死亡的边缘挣扎了回来，哪里还有心情想着吃的。”
赵颖听到这话，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连忙回过头来，却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石青青，就在背后，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睡醒了吗？”石青青刮了刮赵颖的鼻子，吃吃笑道。
“青青姐，嫂子？”赵颖这回真的清醒多了，先是看了看石青青，然后又看了看丽莉，半响她才把目光放在自己身处的地方。
只见这里好像一片荒野上，天空没有一丝的亮光，四周围虽然坑坑洼洼好像经历了连场的大战，但从四周围躺着还陷入酣睡的众人身上可以看出，这里似乎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里是……”
“深渊。”又一把声音插进来，却是叶损，他走过来看着赵颖笑道：“这里是深渊。”
“叶损哥？”看见叶损，赵颖先是一喜，接着有点奇怪道：“咦？我们明明还在古代战舰上面，怎么突然跑回深渊这里？”
“这问题得问丽莉表嫂。”叶损看着丽莉笑道。
丽莉俏脸一红，被叶损这“表嫂”的称呼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接着还是解释道：“是赵楠哥哥把你们给带来这里的。”
“老哥？”听到赵楠的消息，赵颖又是一阵紧张，抓住丽莉双手急急问道：“我哥现在他怎么了？他还活着对不对？”
当初从天一寒口中得知赵楠命悬一线的时候，赵颖差点就晕倒了，现在听见赵楠没事，还把大家给带到这里，这让赵颖激动不已。
“放心吧，赵楠哥哥现在很安全，不过他貌似正和天一寒进行决战，如果没猜错的话，天一寒估计已经被打败了。”丽莉微笑道。
“真的已经打败了天一寒吗？那种怪物真的可以杀死吗？”石青青皱了皱眉，更多的是担心。
天一寒的恐怖，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应该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估计也差不多，不然我们不可能从万象天国的幻境里走出来。”身后传来另外一把声音，却是顾铭走过来。
提起万象天国，大家都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那种真实一般的幻境，让大家都无法自拔陷入其中，甚至无法分清它是真的还是假的，长期这样下去。估计大家很快就会成为天一寒口中新世界的子民了，以后也会活在幻境当中，过着那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的确。万象天国的法则之力消失了，除非天一寒被打败，或者身受重伤，不然我们都不可能突然醒过来。”叶损点点头道。
“对了，其他人怎么还没醒过来？”赵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这边虽然都醒过来了，但不远处地方躺着的众人。包括赵颖父母在内的人都还酣睡着，这让赵颖有点担心。
“放心吧，伯父伯母他们还好着。刚才赛罗斯蒂娅姐姐和贞德小姐已经看过了，他们的精神没我们这些曾经的天选者玩家深厚，所以要完全醒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整体还是没什么大碍的。”丽莉柔声解释道。
听到这里。赵颖才彻底的松口气。同时又一阵高兴，“既然天一寒已经可能被打倒了，那就是说这个世界得救喏？”
面对赵颖这个问题，丽莉他们都齐齐愣住了，或许他们一开始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吧。毕竟事情到了那个地步，大家都以为死定了，但结果如今却能够在这里有说有笑，这是不是代表这个世界真的得救？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给出答案。
“一定会得救的，我相信那个家伙。”
一把好听的声音在大家的背后响起。赵颖下意识抬头望过去，却发现那是一个生得很美的精灵女子。
“奥黛丽姐姐。”丽莉却一下子认出了这个女子，站起来抓住她的手惊喜道：“你也醒过来了？”
奥黛丽的确醒过来了，从那虚假的幻境中醒过来，虽然美梦破碎，但奥黛丽却一点都不留恋，想比起那种美好得一点都不真实的幻境，奥黛丽更加希望回到这个真实的世界，跟那个真实的他重逢。
“丽莉，你也相信赵楠会回来吧？”奥黛丽看着丽莉，神色认真问道。
丽莉怔了怔，半响，她也笑着点点头，“嗯。”
这个简短而有力的答案，立刻渲染了大家的情绪，不管是石青青还是赵颖，不管是叶损还是顾铭，他们均相视一笑。
在他们心目中的那个人，创造出太多的奇迹了，所以他们都相信，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
那片灰蒙蒙的空间里面。
赵楠手持一把滴血的黑色大剑，站着一个残破的人形面前。
天一寒败了。
这是一早就预定了的结局，按照天一寒自己的话来说，这就是命运，一早就已经规定好，只是按照命运的齿轮转动，然后有序的，按部就班的转动到这一刻而已。
此刻的天一寒，身体上多处的地方被砍中，一条手臂和一条腿消失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多到都数不完，血肉外翻，露出下面森然的骨头和内脏，若不是赵楠故意避开要害，他早就死了千遍万遍。
“还有话要说吗？”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天一寒，这个曾经差点就毁灭了多远宇宙的主宰，这个曾经差点就成为超圣人的命运之子，赵楠冷冷的问道。
“咳咳……”天一寒一张嘴，就吐出了几口的鲜血，他眼珠微微转动，看着以居高临下姿态看着他的赵楠。
“是吗？想要一个痛快。”仿佛看懂了天一寒的眼神，赵楠扯动了一下嘴角，“还真是你一贯的性格啊，就算是求人，那种眼神还是那么让人厌恶，有人说过你的眼神很让人讨厌吗？”
“咳咳……”天一寒又吐了一口鲜血，接着艰难笑道：“有啊，有人说过……”
那是记忆中那个混蛋父亲，他每次打完他，都会用恶狠狠的语气教训他，要他闭上眼睛，不许用那种眼神看过来。
但是，幼年的天一寒不会听，他会继续用那种眼神盯着他，然后换来又一轮的毒打，直到天一寒晕掉过去，那个恶毒的父亲才满意的收回手。
“他是我的父亲，一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天一寒看着远方，喃喃自语道。
“是吗？”赵楠的反应很平淡，或许每一个可恨的人，必有可怜之处，但这对赵楠来说有什么意义？
天一寒自己本身的恶行，其实与其父亲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咳咳……赵楠。我输了。”天一寒忽然道。
“是啊，你输了。”赵楠淡淡道。
“我不甘心……”
“……”
“我明明已经可以成为多元宇宙的主宰，就差那么一步。为什么，咳咳，为什么会失败啊，咳咳……”
说着说着，天一寒的双眼居然滑落两道泪水，他看着天空，然后想伸手往上抓去。似乎想抓住什么。
赵楠没说话，而是提着黑色的大剑站着天一寒的面前。
这家伙纵然是万恶的，但人之将死。赵楠也没什么好说，刚才两人比剑的过程，与其说是战斗，不如是赵楠的发泄。
在永恒至理领域虚空彼岸的世界里。两人不对等的打斗。让天一寒完全是处于挨打的一方，赵楠也毫不留情，把天一寒砍成半死的状态。
这个过程，赵楠心中对天一寒的恨也跟着消散，或许那就是圣人所云，精神与灵魂的升华，赵楠现在要做的，并非杀死天一寒给死去的同伴报仇。而是准备了结的一个可悲家伙的罪恶一生。
“再见了，命运之子。”
看着天一寒的手抬到最高的地方。赵楠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然后抬手把剑对准了天一寒的脑门。
猛地刺下去。
“噗！”
黑色大剑轻易的刺破了天一寒的脑门，绞碎了大脑里的所有组织，然后从后脑门穿出，钉入地面。
下一刻。
天一寒原本已经高举抓向天空的手无力的跌落下来，因为身体还处于原始状态，没有真理法则的修复，天一寒的身体很快就彻底坏死，灵魂也在赵楠的这一剑下，被注入的毁灭法则给逐渐抹消掉。
……
朦胧中，他回到了天一族的大宅里。
“少爷，你回来啦？”仆人友好的笑容让他倍感亲切。
然后，他被带到了族人的面前，那些族中的长辈变得和蔼可亲，他们把族规给废除了，族内的孩子不用再参与什么死亡训练，他也可以跟同龄的孩子一起上学，过着普通人平凡的生活。
晚上。
他回到了久违的那个家，原本应该死的母亲竟然在厨房里忙碌，然后捧着香喷喷的饭菜走出来，并笑着对他说：“寒儿，快过来洗手吃饭。”
“知道啦妈妈！”他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蹦蹦跳跳的跑到一边洗手，出来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一个恶魔般的身影坐在哪里。
下意识的。
他后退了半步，用那种让人讨厌的目光盯着他。
感觉到孩子的目光，那个恶魔父亲微微转过脸来，放下了手中报纸，然后露出了一个连他都没有见过的笑脸。
“怎么了小寒？”
从来没有从他口里听过如此温柔的说话，他有点不习惯，呆呆的站在哪里不知所措。
“小寒，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原本恶魔般的父亲忽然站起来，来到他的面前，把一只热乎厚实的大手盖在他的额头上，并用温柔的语气关心问道：“来，给爸爸看看。”
爸爸。
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名词，在他心目中却是恶魔般的代号，他很想甩开那只手，但最终还是留恋那份稀罕的温柔。
“孩子，没事吧？”母亲也走了过来，与那位父亲一起把他抱住。
那一刻，他原本紧张的心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温暖感觉。
没错，这就是他一直渴求而不得的双亲之爱。
他闭上了眼睛，靠在自己父母的怀抱里，安逸的笑了。
……
看着天一寒脸上流露出来的解脱笑容，赵楠便忍不住扶了扶额，“可恶啊，感觉好像做了一件好事一样，一点都没有报仇的快感。”
不过说着，赵楠只是轻叹一声，然后把虚空彼岸给解除，四周围灰蒙蒙的空间立刻消失，眼前的景物变回来原来的地方。
天一寒已经死了，灵魂被赵楠灌入的毁灭法则给彻底销毁，不会再有复活的可能。至于尸体，因为本来属于姚星的，所以赵楠并没有毁掉，而是把他抬到一个地方，挖了一个坑洞给安葬了进去。
在上面竖立了一个简陋的墓碑后，赵楠才看着眼前残缺的世界，喃喃自语说道：“天一寒总算解决了，不过接下来的烂摊子……可不好解决啊。”
……
无奈的笑了笑，赵楠闭上眼睛，神游太虚发动，在“看到”了大家后，下一刻，赵楠瞬移到大家的面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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