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正在进行谋杀，心情紧张到了极点，要不是穷疯了，他也绝对走不到这一步。
向天歌和秦晴进来的时候，他本来没有察觉的，毕竟注意力都在刘燕姿身上，但被秦晴一声叫，立即扭过头来。
秦晴不由被他吓了一跳，因为黑衣男人脸上戴着一张恐怖的面具，是宫崎骏的动漫《千与千寻》中无脸男的面具。
这个时候向天歌已经出手，一拳流星似的飞了出去。
黑衣男人顿时就从刘燕姿身上栽到了床底下，但他很快又从旁边抓了一张小木凳砸向向天歌。
向天歌侧头避开，飞快地一个冲膝顶撞在他的胸口。
黑衣男人倒地不起，向天歌迅速地扯下他的皮带，把他双手反剪在后，动作干净利落。
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体魄十分强健的人，双手被绑在了身后，光靠双腿的力量，没有手臂的支撑，是不可能站起来的，顶多只能坐起来而已。
黑衣男人被向天歌一个冲膝顶，肋骨都断了一根，就连坐起来都是难事，因为受不了断骨带来的疼痛，减轻疼痛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动不动。
“天歌，燕姿……燕姿是不是死了？”秦晴怎么叫都叫不醒刘燕姿，急得眼泪打转。
“让开，我来！”向天歌知道刘燕姿可能发生窒息性休克，必须马上抢救，否则一旦过了黄金抢救时间，再要抢救可就不容易了。
向天歌伸手摸着刘燕姿的脉象，又打开她的眼睛看了一下瞳孔，迅速地爬上床去，单膝跪在身侧，给她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大约一分钟左右，刘燕姿缓过气息，毕竟刚刚遭受黑衣男人的攻击，时间没过多久，所以抢救起来没有那么困难。
“你……你干嘛？”刘燕姿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脑海几乎还是空白的，看到向天歌的举动，本能地以为是被侵犯了。
秦晴忙道：“燕姿，天歌刚才是在救你。你刚才……你刚才吓死我了。”
刘燕姿毕竟知道刚才是被歹徒攻击了，所以听秦晴一说，立即就回过神来，同时也想起了刚才的凶险。
刚才她听到门铃声，以为是秦晴回来了，过去开门，结果歹徒冲了进来。她下意识地就躲，然后大喊救命，但歹徒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到卧室。
“坏人呢，是不是……是不是被打跑了？”刘燕姿心有余悸地问。
刚刚问完，她就看到床下地板的黑衣男人，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吓得就往旁边向天歌的怀里投去。
“喂，我说刘小姐，能不能别趁机占我便宜？”向天歌不满地道。
刘燕姿略显尴尬，嗫嚅地道：“你快……快把坏人抓起来。”
“已经抓起来了。”
刘燕姿再回头看一眼，果然看到黑衣男人的双手已经被皮带扣住，稍稍放下心来。
向天歌走下床去，掀开黑衣男人的面具，见是一个四十左右的黝黑男子，看他蓬头垢面的样子，估计日子过得挺磕碜的。
“叫什么？”向天歌坐在床边问他。
“李黑娃。”
“做什么工作？”
“在工地里干水泥工。”
“为什么杀人？”
“女儿病了，没钱做手术。”
“谁指使你的？”
李黑娃茫然：“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来杀人？”
“我回家的时候收到一封信，信里……信里有两万块钱，信上说……只要我帮他杀了这个女人，他会再给我十万块。”李黑娃结结巴巴地说，他第一次铤而走险干这种勾当，心里自然是紧张的。
“信呢？”
“在我裤袋里。”
向天歌从他裤袋搜出了一张文稿纸，上面的字不是手写，而是从各种报刊书籍剪下来贴上去的。
看来幕后指使之人，还是比较小心的。
信上写着：“知你急需用钱，特送你一桩生意。前往蓝色会馆寻找市场部副经理刘燕姿，伺机杀之。先付二万定金，事成之后，再给十万。”
向天歌伸手解开李黑娃的皮带，问道：“你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
李黑娃杀人的时候凭着一股激情，现在这一股激情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就像坠入一个深渊。
大部分犯罪心理都是这样的，犯罪的时候思想偏执，没有考虑后果，犯罪之后才开始恐惧和懊悔，就算暂时躲过了法律的制裁，从此内心也不会平静，担惊受怕。
“我……我是一时糊涂，求求你们，不要报警……”李黑娃跪下就给向天歌磕头，“我女儿不能没有我，她妈跟我离婚，不要她了……除了我，她没有亲人了……”
向天歌轻轻一叹：“你女儿得了什么病？”
“结肠癌，医生说……幸亏发现得早，不然以后……以后会很麻烦，最好……最好马上做手术。可我没钱，我求了好多人，他们……他们都不帮我，我去了县里的新闻晚报，想借他们的平台募捐。可是他们也不帮我，蔡主任还把我给赶出来，我实在……实在是没办法了。”李黑娃泪流满面，完全是绝望了。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李红妮。”
“在哪家医院？”
“因为没钱做手术，医院不让待，每待一天都要交钱，死贵死贵的，我就让她先在家里，给她吃一些止痛药。”
“先把她送进医院吧，这种大手术，最好还是去市里，手术费我来交。”
李黑娃像是听错似的，怔怔地看着向天歌：“你……你说真的？”
“人生总有办法的，不是所有事情都非要走到杀人那一步。你去吧，等到你女儿痊愈之后，你自己去自首。”
秦晴和刘燕姿目瞪口呆，她们简直看不明白向天歌的行事作风，他真的相信李黑娃会去自首？
而且还要给钱帮他女儿治病？
李黑娃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心里清楚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过。
向天歌给他留了一个号码：“等你女儿去了医院，给我电话，我把手术费给你打过去。”
这一刻，李黑娃说不出话，双目含泪，郑重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向天歌挥了挥手，让他去了。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刘燕姿难以置信。
“不然呢？”
“他刚才差点杀了我。”刘燕姿怒气冲冲。
“杀就杀了呗，反正你的命也不值钱。”
“你……你再说一遍！”
向天歌无奈地看她一眼，小娘们儿什么毛病，总喜欢让人把话再说一遍，他又当了一次复读机：“你的命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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