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平日与他要好的弟子上前帮亲不帮理:“对对,师兄你赢了,是他们先坏了规矩上来帮忙的!”
“没事师兄,我们都看见了。”
木知摸着脖子上的破口也觉得后怕,此刻又气愤:“你们还讲不讲规矩了,分明就是我赢了,我是怕伤了他不然他早就死了!”
其他弟子默不作声看着双方争吵,他们一心修炼,喜欢看打架是一回事,不掺合是另一回事,哪怕明知是自己人的过错。
陆修也为她不平,他的木知第一次在比试台上奋力拼杀赢来的胜利,就在这些无赖的三言两语中没了?
他看木知一个人被几个人围起来吵吵,木知争论不过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你们崖山就是这样做事的啊!”
木知细白的手指指过周围一圈人:“以后出去别说自己是大门派了,连个小姑娘的账都要赖!”
“走陆修!满山没有骨气的软蛋罢了,咱们赢不赢无所谓,算我们太素山的输了,比不过你们脸皮厚!”
木知将长空从陆修腰间抽出来扔到脚下,二人打算原地起飞。
“站住!”
人群最后方不知何时站出来几个人,向着这里边走边对陆修说:“这位道友留步。”
“崖山成千上万的人,可不是都像他们这般的。”
“贴符纸咬手腕的小打小闹不如先放在一边,要比咱们按规矩堂堂正正的打。”
几人所到之处,一众弟子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李师兄!吴师兄!郑师兄!”
弟子们老实的向这几人问好,看样子这几个也是地位不低。
陆修冷冷回头:“哦?你想跟我打?凭什么?凭你们脸皮厚?”
叫李师兄的也不生气,气质倒是和之前出言挑衅的弟子们不太一样,陆修知道,这可能就是俞文舟说的修炼派。
“就凭我可以叫他们给你的这位朋友道个歉。”
他冲着钟师兄和帮腔的几个弟子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几个人面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李师兄,我们也不算输了……”
钟师兄也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过来解释:“她没有动手不是我的错啊师兄,对敌人心软就是她的问题!”
李师兄不喜欢和他们争辩,他苦苦修炼也不是为了和人争辩的,他挥起剑鞘几个猛敲,几人膝盖就不受控制的打弯,朝木知跪下了。
“什么时候道歉,什么时候起来。”李师兄深知修仙界弱肉强食的法则。
他用不着给他们讲道理或者教导他们,皮肉上的苦楚会教会他们更多。
几人见大势已去,憋了半天终于还是道了歉:“对不起,是我输了。”
“对不起,是我们胡搅蛮缠了。”
木知张了张嘴,发现此刻没什么合适的脏话可以使出来,她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李师兄剑指陆修:“这下可以了吗?让你看看崖山的真正实力。”
见对方做事这么果断,陆修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他摸了摸木知说:“乖乖待在这里等我。”然后飞身一跃上了比试台。
比试台地面是刻着加固符文的玄英石,周围一圈石台凸出地面,李师兄独步上了台,用身份牌在台上轻轻一刷。
比试台周围一圈缓缓出现一座透明护罩,将包括比试台在内的一大片区域都保护起来。
“哦,厉害。”陆修敷衍的夸赞了一下这个装置。“你这是要跟我决一死战呢?”
李师兄抽出自己的本命灵剑耍了个漂亮的剑花:“陆道友,在下青云长老座下大弟子李云,请多指教!”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云淡风轻,我很脱俗不凡的气息,并且他对自己的剑术真的非常有信心。
他在崖山修炼三十余载,除了提升境界,剩下的时间都是在练剑中度过的,他只用剑在空气中轻轻一抖,就能发出令人胆寒的鸣哮声。
“哦,厉害。”陆修再次敷衍,他略带着烦躁和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李师兄。
“陆道友,看剑!”
一击贯雷霆,单骑走风尘,他这一招裹挟着看破红尘的洒脱和睥睨众生的业火直取陆修心口。
——
“打起来啦!打起来啦!”一名小弟子跌跌撞撞的跑进俞文舟的院子。“不好啦师兄!你的朋友们在演武场和大家干起来啦!”
“什么东西?”
小弟子没见到俞文舟,倒是咸鱼嘴里嚼着个鱼干匆匆跑出来。
“灵兽?!猫啊!猫怎么在这里!我大师兄被你藏哪去了?!”
咸鱼急切的问他:“我朋友怎么样了?陆修和木知还好吗?”
小弟子看着咸鱼硕大的身躯说:“好哇,怪不得我大师兄一天到晚不出门,原来是被你这个小妖精吸住了!”
“看我今天不把你拖出去!叫师兄们把你扔的远远的!”
他突然就忘了正事,一心只想把咸鱼从他大师兄的院子里拽出去,他手脚并用,揪着咸鱼的一只爪子使劲往外拖。
咸鱼用十足十的体重抵抗着,另一只爪爪扣住门板拼命叫唤:“阿俞!阿俞!你快来管管他!阿俞你跑哪里去了!”
它今天中午睡醒到现在还没见到阿俞的身影,一想到这里它有些浑身不自在,俞文舟最近性情大变,每晚都会闹的它不得安宁。
自从陆修和木知来了,阿俞就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总事突然从背后抱住它死不撒手。
有时它会在夜半时分突然难受醒,然后感受到阿俞的手用十分陌生的方式抚摸它,摸的它心烦气躁又没法反抗。
俞文舟今早趁着咸鱼还在睡觉偷偷下山去了,在崖山这么大的门派发展自己的势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也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真的整日窝在房中金屋藏娇事不关己,他仍然会抽时间带着一小队师弟在山下做事。
等他回来时已经临近黄昏了,他一踏入山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喊叫声:“阿俞!阿俞!你在哪里!他们要把我扔出去啊啊啊!!”
是咸鱼的声音!宝贝怎么会在这里!
一眼看去咸鱼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四周围满了人,哪个势力的都有。
见到他来众人神色都非常奇怪,第一句话却不是说咸鱼的事,而是说:“大师兄,你总算回来了,快去演武场看看吧!”
俞文舟见此情形心中已经隐约有所猜测,点点头率先走向演武场。
演武场反常的一片死寂,明明围满了人却没有一点叫好声或者交流声。
走近了才开始听到刀剑相撞的乒乓声和小声的吸气声,沉默和压抑的氛围几乎凝结成实质。
俞文舟直接扎进人堆里去看,果然他的好兄弟陆修在比试台上大杀四方。
地上躺了一圈人,仔细瞧瞧还都是平时有头有脸的几个师弟,躺在地上扭曲着面容抽搐。
俞文舟笑眯眯的佯装惊讶道:“李师弟?吴师弟?郑师弟?”
“怎么躺在这里?太热了在地上纳凉吗?年纪太大站累了歇会儿?”
一阵阴阳怪气后没有一个敢上来跟他顶嘴,今天发生在这里的事足够他们闭嘴很久。
俞文舟的小师弟扛着咸鱼追上来,为他解释发生了什么。
陆修上场后,李云直接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打算让他以最快的速度下台,将门派的颜面一把挽回。
他惊鸿皓月般的雷霆一剑被陆修一剑鞘抽的稀碎,手腕被一个诡异的角度击中,几乎是在交手的一刹那就被打落了手中的剑。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手心,就这么一晃神,肚子上又狠狠挨了一下,先前给自己调息鼓气半天,只消两个回合就被打的原形毕露。
李云发现对方修为和自己大差不差,但为什么他连对方怎么出手的都看不清,原来出剑角度竟能如此诡异刁钻。
陆修冷笑,他们在山门修炼再久,修为再高有什么用,他们不曾出山去斩妖除恶,除魔卫道,却以为修为高就是全部了。
或是在山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求长生道,或是成日里勾心斗角,让纷繁的势力争斗消磨了初心。
他们能打的过自己就见鬼了,谁不是多年苦练,谁不是天之骄子,他也同样勤奋刻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下山历练后也心怀苍生,惩世上恶,救他人苦,一刻都不敢放松对心境的约束。
他将李云打的找不着北,这人剑术仿佛书上一字不漏抄来的,出招时也生怕自己错半分,刻板的没有任何新意,他一撅屁股陆修都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他最后又在李云受到重创的腹部猛猛抽了数下,李云口喷鲜血飞出了场外。
他刚才的志得意满,面对其他弟子时的那份趾高气扬,努力维持的仙风道骨被这几下彻底打碎了。
他躺在台下,依然不敢相信,连自己究竟怎么输的都想不明白,一度怀疑崖山给了自己错误的剑谱。
他终于理解了钟师弟,自己从此以后会被所有人瞧不起,自己在崖山混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成了空。
他的境界在这一瞬间下跌,他在乎的地位和名声都太过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心境与修为不符的结果就是天道要收回不属于他这个心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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