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往事如烟
这次对余龙波的，面试足足持续了一个下午，最终依然没有结论。
需要众位面试官都看过余龙波的实验视频，那位负责世界安全的面试官对余龙波的私人实验室进行过搜查之后再做定夺。
陈兴安说得没错。
像余龙波这样，42岁保持30岁体能的此专业科学家还真没有。
如果余龙波没有心理问题，必将是“天行九歌”中三艘生态飞船的“生态系统总管理员”。
所以，需要慎重。
当然，不仅仅是余龙波。
所有将登上“天行九歌”的每一位宇航员都将面临一层一层严格的各项测试和审核。
余龙波不见得是波折最多的那一个。
……
这场面试最终在傍晚六点的时候宣布散场。
“今晚9点，到我住所去，我们爷孙两个拉拉家常。”
在走出面试厅门的时候，陈兴安拍了拍余龙波的肩头说道。
余龙波点了点头。
陈兴安显然之后还有工作要做，估计得到晚上9点才有时间。
“未来之城”自从“银河计划”掌舵人杜卡奥夫宣布“新年彗星”的存在之后，就直接进入了996的工作状态。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之后的习惯，再到每天不工作12个小时以上就会心里产生一种懈怠了的罪恶感，“未来之城”的人经历过二十多年的奋斗历程。
如果不是“未来之城”中的科学家们在996工作制之下加班加点的研究和实验，此时世界上根本不会出现“天行九歌”这九艘横空出世的高速远航飞船。
当时2000年的那个秋天，“未来之城”首席执政官巴奈特·路卡斯是这样鼓励那些科学家的：
“我知道有很多人会反对这种996工作制度，包括我自己也会感到不轻松。”
“但是请大家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仅是一个保密基地的科学工作者，你们肩上扛的不是虚无缥缈的为人类文明而发展科学，你们是拯救地球的勇士，你们肩上扛得‘变轨计划’具体的工作任务。”
“你的一个松懈，可能毁灭整个地球，你的一个辛勤可能就能拯救整个世界。”
“所以，我们现在是‘紧急备战状态’。”
“一个将持续45年的‘紧急备战状态’。”
“想想伟大的列奥纳多·达·芬奇吧。”
“为了发挥自己的才能，他每4个小时只休息15分钟，一天总工只休息一个半小时，其余时间都在工作。”
“他采用这种独创的达芬奇睡眠法每天工作22个小时以上。”
“无论是在绘画和雕刻艺术上，还是在解剖学、机械学、数学上的科学成就上，达芬奇都做出了当时举世无双的贡献。”
“而且，这种睡眠方法，被后来那个最接近神的男人尼古拉·特斯拉学了去。”
“这让特斯拉每天也有20多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在世间留下了700多项发明，影响至今。”
“伟大的科学家都是如此珍惜时间。”
“所以，996工作制对于一个科学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你们所有人来自这里，并不是为了有份稳定的工作。”
“也不是为了不错的薪水。”
“甚至，你们不是为了享有世俗的荣誉。”
“你们来到这里为了自己心中的科学理想。”
“既然是为了理想，就请燃烧你们的生命去实现吧！”
……
“‘新年彗星’是全人类的灾难，也是对全人类科技文明的考验，希望你们奉献你们的智慧与汗水，愿你们每个人都能够被载入人类的史册。”
“全城的勇士们，放下你们的懒惰吧！站起来！”
“让我们团结在一起与这个宇宙战斗吧。”
……
虽然，“未来之城”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但陈兴安每天996的工作的习惯一直都还保持着。
这让现在很多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都有些受不了，多有埋怨。
好在，薪资足够高。
……
而余龙波等到参加工作的时候，已经不是在“未来之城”中了。
所以，他并没有每天996工作的习惯，也从来不想做“卷王”。
当时工作的时候，即便是加班，也是为了完成任务。
而现在，他只是在国际航天局大夏国大原航天放射中心进行宇航员试训的一名人员。
余龙波晚饭在餐厅里吃了份当地有名的拌面，然后一人溜达到了所在宿舍楼顶的楼顶上。
这里远离城市，只有航天发射中心的几座楼宇组成了一座小镇。
远处都是一片大原特有沙丘地貌，落日正在那里落下去，今天的晚霞很灿烂，层层叠叠的红色云彩在天空上缓慢地变幻着那些说不清道不明，但依然很美的姿态。
小时候在“未来之城”的时候，他和郑雯婧经常爬上整个城市的雕刻着“八大巨人”头像的东山壁上看整个城市里日落。
那是一个能够看到全城的绝佳视角。
整个漆黑的城市在夕阳的余晖中忙碌的身影，是那样的和谐。
虽然，那里的夕阳和晚霞都是假的。
都只不过是圆拱形的城市穹顶荧幕上播放的画面。
但依然是美的。
因为这些画面，让城里所有的人都似乎忘记自己生活在地下。
……
余龙波想喝酒了。
但在这里试训的宇航员是不允许喝酒的。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嘴里缺点东西。
他伸手在旁边的石头栏杆的缝隙里拔了一根枯草放在嘴里叼着。
虽然他之主要学习的生物学，但也知道，夕阳旁边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金星。
太阳系里的第二行星，又叫做启明星。
而余龙波在青城工作的时候是看不到启明星的。
因为那里的光污染很严重。
余龙波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上次看到启明星还是在四年之前。
那是一家四口坐着一辆大巴车去南方旅游的时候。
那是郑雯婧第一次答应晴晴去南方。
她其实不喜欢南方，她喜欢冷，喜欢像漠河那样的北方。
所以，她非常喜欢南极考察的工作。
她说，那种冰冷到连思想都快要冻住的感觉，让她感觉到无比的自由。
余龙波一直都无法理解这句话。
自由不应该是奔放的吗？
在物理之中，微观粒子的运动是温度越高运动空间越大，越自由才对。
就像水杯烧开了会沸腾。
越冷的地方按理说越没有自由才对。
往事如那正在逝去的晚霞般在余龙波有些湿润的眼眶中迷幻起来。
“嗨，你也是来面试的宇航员吗？”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从余龙波背后传来，而且说的是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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