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决定释放白善后，双方就已经明牌了。
白善知道刘宇肯定会布眼线跟踪。
钟萍也知道刘宇一定会跟踪。
刘宇也知道钟萍知道自己会跟踪。
这个时候，最难熬的不是钟萍，而是白善。
他得漫无目的到处晃悠，甚至离开此处。
钟萍则需要再次联系上白善，她会绞尽脑汁，想办法联系白善。
一旦双方进行碰面或者联系，就会很快被ga锁定，所以，两人必须要用最原始的传递信息方式。
这个计划还有一个极大的漏洞，那就是白善可以直接离开此处。
不过，很快白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账户里的资金，都被冻结了。
亿万富豪返贫。
账户里只有冷冰冰的几千块。
上天无门，入地无口。
而且，白善在几次想要离开辖区，都被拦截下来了，用更专业的词汇来形容。
劝返。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钉子户要言方似的。
无论出现在那个交通要道，都会有一波神秘人，在那里等着，然后告诉他不能离开。
这就是一场活生生的猫鼠游戏。
自己就是老鼠，刘宇他们就是猫。
呸。
白善吐一口唾沫。
来到一处地摊火锅店前，点了一份38元的酸汤锅底。
时蔬一份，牛肉半斤，豆腐，魔芋·····
时蔬还是自助的，无限加菜。
大快朵颐后，白善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摸了摸肚子，这家火锅店还真的不错。
于是，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老板，这家店不错啊，下次我还来。拍张照片，推荐朋友来。”白善和老板搭讪了几句。
当然，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也不小。
引起了周围几桌食客的注意。
“小伙子，有心了，我给你打个折吧，你帮我大众点评上写个评价。”
“行啊，没问题。”
白善似乎想起了什么，自己囊中羞涩，鼓起勇气：“老板，还有其他平台要写吗？”
老板一愣，平常食客都不是很乐意帮忙写评价，这个小伙子不错啊。
“有有有，米团，饿了爸····”
白善停留片刻：“我有一个要求，给我打折再打多一点，最好是粉碎性骨折。”
老板哈哈大笑，这个年轻人真的很幽默啊。
“行，我给你再低一点，再送你几份券，怎么样？”老板拍了拍白善的肩膀。
“太好了，就这么定了。”白善咧嘴一笑，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沾沾自喜。
终于解决了一个吃饭问题。
这顿下来一共一百零八元，如果长期折扣，还是可以撑几天的。
站在不远处，一处玻璃窗前的刘宇，看着讨价还价的一幕，不由得被这小子逗笑了。
是有些聪明，但不多。
果然技术流是有缺陷的。
高技术和高智商并存，但生存能力几乎为0.
其实，他本可以点一个汤底，再加十几元的蔬菜，然后无限续吃，汤底的肉和蔬菜，足够他支撑半个月吧。
不过，似乎啃面包不是更划算。
刘宇表情稍变，险些忍不住叫骂一声。
这小子在传递消息。
或许，钟萍就在附近，也在观察着白善的一举一动，如果白善在这里逗留的比较久，或许会留下什么东西。
刘宇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刘宇，查一下那家店。”
白善离开后不久。
两名男子来到店里，点了一份锅底，坐在了白善坐过的位置。
两人在桌底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假装鞋带松掉，蹲下系鞋带的功夫，仔细摸索了桌面下方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两人拿出手机，点开了大众点评App和米团，饿了·····
开始翻看最新的点评留言，找到了白善的留言。
用户【白家大善人】：这家火锅贼好吃，正宗本地地摊火锅，好吃好吃好吃·····斯哈斯哈斯哈~~~~~
ga组员1：“······”
于是再次翻看米团上的评价。
用户【小白不吃】：好吃，价格不贵，老板人好，关键是有打折，酸汤配牛肉，绝了，明天还来。
ga组员2：“······”
再次翻到饿了爸平台，找到评价。
【小白爱吃糖炒栗子】：两眼冒红心表情包x10，好吃好吃，18元无限续菜。
ga组员1.2：“······”
白善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地摊火锅，然后就是漫无目的在街头晃悠，在景点晃悠，在商业街晃悠······
同时，他也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总能够发现几个身影，交替出现。
这些都是惯用的交替追踪法，不同组别的人，每组人员跟踪一段时间，避免长期出现，造成跟踪对象警觉。
白善是玩技术的，编程太擅长了。
最常见的就是重复，所以，对于重复出现的人群，他本能就会识别。
就像是callback代码。
“宇哥，他好像发现我们了。”一组员点开手机联系群，在群消息里发了一句话。
“没事，跟着就好。”刘宇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其实，真正跟踪白善的不是这些组员，而是自己。
这些只是撒出去的饵，自己才是真正的跟踪者。
白善最终还是累了，进了小卖铺，走到奶茶饮料前，然后再向前走，到了可乐雪碧区域，停了片刻。
拿起一瓶一元钱的矿泉水。
什么时候自己这么穷过！
以前再差也是喝依云矿泉水。
于是，越想越气，等自己权限够了，把那俩ga小子挂在暗网上下追杀令。
第二日。
白善忽然听到耳朵边传来热乎乎的气流，睁开眼睛险些从长凳上摔下来。
一只金毛正呼噜呼噜的站在旁边，咧着舌头，正舔嘴巴。
金毛一把跳上椅子，蹲坐在旁边，挤开白善，好像这个地方它经常来似的。
或许它真的经常来？
白善起身，看了一眼性格温顺的金毛，正牵着一位性感少妇。
“这公园凳子你们家的？”白善很不友善的，像是街溜子般说了一句。
少妇戴着墨镜，明显对这个粗鲁的年轻人感到不悦：“仔细看看，这里的标志。”
少妇指着旁边一块铁牌。
白善懒得搭理女人，起身离开了。他紧了紧衣服，十月的冬天还是有些冷的。
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跑不了，也传递不了消息。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头顶的帽子，倒也神奇，这顶帽子一直保持的非常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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