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女侠打算考虑多久？”胜朝暮问。
“跟我去办件事，事成了，什么都好说。”宋断莹笑得有几分深沉。
“什么事？咱俩才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信任我？”胜朝暮追问。
“因为你漂亮而且年纪相仿。”宋断莹用手指勾勾胜朝暮的下巴。
胜朝暮一愣：“你刚刚，在调戏我？”
“你得换身衣服。”宋断莹仔细打量着胜朝暮。
“到底要做什么？你不会把我给卖了吧？”胜朝暮双手反抱住自己，露出一副保护自己的姿态。
宋断莹摇头：“一会儿你少说话。”
“到底要干什么？”胜朝暮追问。
“做好人好事。”
宋断莹走得很快，胜朝暮在后面一路小跑着追。
胜朝暮原以为宋断莹是让自己换一件漂亮的衣裳，却没想到是换成了粗布衣裳。而且衣服上还有许多补丁。
“到底做什么好人好事？”胜朝暮问。
“山涧里有个婆婆，大家都唤她林奶奶，她住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仔细算算，她今年估计有60多岁了。早年间，林奶奶有一个女儿，女儿在外面和一个男子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男子抛弃了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就带着孩子回了娥眉山涧。可不久后，她的女儿就因为伤心欲绝，离世了。只留下林奶奶和小孙女。”宋断莹一边给胜朝暮整理头发，一边说着事情的大概，“可前两年前，小孙女偷偷地离开了山涧，说想去外面闯荡。我当时并不知情，等我知道，再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哎。我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林奶奶，便找人假扮小孙女，林奶奶虽然看不见了，但却不好骗。”
胜朝暮认真地听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宋断莹把她的头发挽了起来，插上一根最普通的木头簪子。
“之前找人假扮过一次，是山涧里的人，我刚想说我把您的孙女找到了，林奶奶就喊出了那人的名字，从那以后我也不敢再找人假扮了。”宋断莹道。
“那你就放心让我假扮，万一被识破了怎么办？”胜朝暮担心地问。
“你是山涧外的人，林奶奶都没见过你，说不定可行。”宋断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而且，林奶奶的孙女长得很漂亮，你也长得很漂亮。”
“这倒是无所谓吧，反正林奶奶看不见。”胜朝暮摊了摊手，“我担心的是，林奶奶会通过声音，气息，脚步，判断出来我是假扮的。”
“所以你尽量少说话，而且到那里之后就直接坐那儿，别走动。”宋断莹道，“主要是，林奶奶这段时间身体并不好，怕是日子不多了。”
胜朝暮叹了口气，心情也沉重了几分：“我知道了。那她孙女是怎么死的？”
“被一群山贼所杀，死得并不体面。”
宋断莹虽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个结局，但胜朝暮已经想象到“不体面”的过程了。
“我已经将那群山贼都杀了，替她报了仇。”
“她叫什么？”胜朝暮问，“我总要了解一下有关她的情况。”
“她叫林霜，林奶奶都喊她小霜儿，她五岁的时候从小山坡上跌了下来，腿上留下了一道疤...”宋断莹絮絮叨叨的说着有关林霜的事。
胜朝暮一点点的将她的事情记下来，尽量带入到林霜的人生，尽量让自己成为真正的林霜。
“就这些了，记住了吗？”宋断莹问。
胜朝暮点头。
胜朝暮跟着宋断莹走了很久的路，过了好几个山坡，蜿蜒的山路转了好几个弯，这才到了林奶奶家。
“原先林奶奶不住在这里，可自从林霜离开之后，她就搬到了这片无人烟的地方。”宋断莹道。
“林霜小时候是不是很喜欢来这里玩儿？”胜朝暮下意识地问。
“是。”宋断莹惊讶的点头，“你怎么知道？”
“林奶奶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人群生活，她搬到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肯定和林霜有关。所以，我就随便猜测了一下。”胜朝暮知道，每个人做什么事儿都是有一定成因的。
“你还挺聪明的。”宋断莹夸道。
两个人总算来到了一个小屋前，宋断莹敲了敲小木屋的门，大声地喊：“林奶奶，你猜我带谁来了？”
林奶奶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莹莹啊！”
宋断莹快步走到屋里，就看到林奶奶非常艰难的，颤巍巍的从床上站起来。
宋断莹连忙上前伸手扶住了林奶奶：“林奶奶，我跟您说几次了，您身体不方便，就应该搬到我们旁边去住。”
“不行，小霜儿最喜欢来这里玩了，我得在这里守着。”林奶奶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奶奶。”胜朝暮声音嘶哑地喊出声。
胜朝暮知道一个人的声音无法改变，所以她只能装作沙哑一点，也可以用嗓子哑了来打掩护。
“这是？”林奶奶有几分犹豫。
因为胜朝暮的确不是山涧里的人，林奶奶也确实认不出她。
“奶奶，我是小霜儿啊！您认不出我来了吗？”胜朝暮快步向前两步，抓住了林奶奶的手，“一年前，我用坏了嗓子，嗓子就哑了。”
“小霜儿？”林奶奶摸着胜朝暮的脸，“我的小霜儿，你更瘦了。”
林奶奶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你都去哪儿了？在外面一天吃了不少苦吧。”
“嗯。”胜朝暮点头，眼泪不自觉的滑下来。
宋断莹站在一旁看着，吊着的那口气总算放了下来。
“林奶奶，小霜儿都回来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就搬到我们那里去住吧。”宋断莹又劝道，“这里太远了，你和小霜儿在这里生活，都不方便。”
林奶奶点头：“对，不方便。我的小霜儿回来了，我要给我的小霜儿做好吃的。”
“奶奶，我想吃您做的土豆饼了。”
“好好，奶奶给我的小霜儿做土豆饼。”林奶奶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流着。
眼泪在林奶奶充满沟壑的脸上慢慢地流淌着，像是划过岁月的长河，更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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