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姜瑜领着年兰花两口子在家里做肉丸子和红糖糯米丸。
东西定价比较低，年兰花担心不挣钱，但没想到他们一集就挣了别人一个月的工资，一个月有六个集，算下来能挣不少钱。
桂花婶子和另外一个邻居家婶子在家里帮忙，姜瑜得了空闲便骑着自行车去了大院。
家里正在装修，厕所的地面和墙全砸了。
为了洗澡方便，这边要做像京市四合院那种可以加热的浴池，还好这边的厕所面积够大，有让姜瑜发挥的空间。
厕所重点装修，卧室可以不动，把门窗和床全部换成新的即可。
屋里干活的人不少，也不知顾北城是从哪里找来的，个个手脚利索。
姜瑜拎着包，敲响对门。
“谁啊。”屋里响起刘招娣沙哑的声音。
她声音听起来不对劲，姜瑜急忙道：“嫂子，我是小姜。”
听到姜瑜的声音，刘招娣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她红着一双眼睛开门，把门口的姜瑜拽进屋里，还不等姜瑜说话，刘招娣便用力抱住了姜瑜，趴在她肩膀上呜呜的哭着。
她怀着孕，姜瑜不好推开她，只是轻轻拍着刘招娣的后背。
刘招娣也不知哭了多久，忽然她鼻子一动，在空气中使劲嗅了几下，哽咽着问：“小姜妹子，你是不是吃肉了？你身上有肉味儿。”
提到肉，刘招娣吧唧吧唧嘴，馋的直咽口水。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
补贴家属的肉，她都打回来给李大有和李来福吃了。
“你鼻子可真好使。”
姜瑜轻轻推开刘招娣，从包里掏出包了好几层还热乎着的炸串。
肉和孜然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在房间里弥散，香的人口水泛滥。
“给你和福福带的。”
刘招娣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姜，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他们家穷的叮当响，实在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姜瑜。
“你快进来坐。”
这边房子的布局都一样，只不过家里脏兮兮的，地上桌子上很多地方都是灰尘。
刘招娣生怕姜瑜嫌弃，拿了块乌黑的抹布，擦了擦凳子，才敢让姜瑜坐下。
“我一个人带孩子没时间收拾，家里脏了点，让你见笑了。”
早知道姜瑜会来，她就把家里打扫一下了。
她和姜瑜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姜瑜手里的炸串，眼睛里写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姜瑜把裹在外面的袋子打开，浓郁的香味让一个人低着头玩树叶的李来福都抬起头朝着姜瑜看去。
“我天，你这做的啥，太香了。”
刘招娣发誓，姜瑜做的肉，比食堂的香多了。
肉串拿到手里，刘招娣没着急着吃，而是把肉从竹签上撕下来一块，送到了李来福的嘴边。
“来福，张嘴。”
刘招娣满脸的温柔，面对李来福时，她身上散发着温柔的母性光辉。
一个人的眼神偏不了人，刘招娣是真的疼孩子。
可是她昨天为什么把李来福一个人扔在外面呢？
姜瑜想不明白。
大约是脸侧垂下的头发耽误她喂孩子，刘招娣下意识的把头发拢到耳后。
没有了头发的遮挡，姜瑜清楚的看到了刘招娣脸上的巴掌印。
姜瑜瞳孔一缩，脸上露出些许的怒气。
刘招娣可还怀着孕呢，李大有竟然敢对她动手！
这里可是大院，李大有竟然这般肆无忌惮！
大约是想到脸上还有伤，刘招娣喂食孩子的动作一顿，下一秒便惊慌的把头发放下。
“小姜妹子，我……”
刘招娣一张嘴，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把脸别到一边，抬手用袖子擦掉眼泪。
“我和你大哥闹了点矛盾，让你见笑了。”
刘招娣哽咽的声音中带着委屈，大约是忍的太久了，她话音落下后，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着。
“怎么会呢，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但是……不管怀没怀孕，他都不该对你动手。”
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动手打女人。
听着姜瑜的关心，刘招娣终于忍不住痛哭，向姜瑜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为什么我的人生是这样的？从记事起，我就有干不完的活，饿不完的肚子，一对永远偏心的不把闺女当人看，只会压榨女儿的父母。”
“在家里，闺女是牛马，是伺候他们一家三口的奴隶，是他们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卖了换钱的物品，她为了三十块钱彩礼，把我卖给了一个老鳏夫，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就想了，我连死都不怕，那就搏一搏，逃走吧。”
“我从那个家里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只穿了一身破烂的衣服，饿很了，我就去人家猪圈里和猪抢吃的。日子实在太苦了，我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就投了河，被回家探亲的李大有救了。”
“他是好心救人，可大家都说他摸了我抱了我，得对我负责，我看着他身上的绿衣服，也想为自己谋一条出路，我哭着说自己没了清白不活了，逼着李大有点头娶我。”
“我长得不好看，又什么都没有，我知道李大有不喜欢我，但为了填饱肚子，我必须赖着他。”
“刚结婚时，家里什么也没有，但李大有从来没让我饿过肚子，他假期休完，我就一个人在家里守着我们的小家，他那个时候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在他走后的第二个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不识字，也不会写信，更不知道怎么联系到他，一个人怀孕生子在家里生下了来福。”
“我爹妈对我不好，所以我就拼了命的对来福好，我们母女两人相依为命，家里没有男人撑腰，好多人都欺负我们，甚至还有人说李大有不要我们了，村里的光棍还在夜里抹黑进了我家。”
“我从一个胆小懦弱的胆小鬼，硬生生的变成了泼妇，我越泼辣那些人就越不敢欺负我们。”
“来福半岁的时候，李大有终于回来了，他很高兴有了闺女，还说以后要让我们娘俩过上好日子，可是在我为了几分钱和人争吵时，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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