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教授抬爱了，别听潭大哥瞎说，还八字没一撇呢。”
说完黄彧看了一眼晴曦，只是没有想到晴曦也看向黄彧。两人眼神相撞，内心突然迸发出爱意和火花。
内心深处感到十分有趣，他们哪里知道现在黄彧可是叫沈老外公了，想必潭渊才会是沈老的关门弟子。
“黄老弟，你这就不地道了，老师可是一直很看好你的。而且你在老师那里也学了不短时间了这怎么是乱说呢。”
潭渊其实有点怕万一有人知道黄彧的天资，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收入门墙，那就完球了。
“哈哈哈，那这么说这三个竹刻是慕容丫头你的咯。”
方教授聊着聊着，和大家熟络起来以后，也随性了很多。只是看向晴曦的眼神愈加肯定，愈加觉得前途不可限量。
“是的，这三个也是在同一个摊位一起收的。”
晴曦浅浅的笑着，然后请方教授入手一观，指点一二。给黄彧感觉晴曦在外人面前永远是那么的淡雅，成容。
方教授把其中一个竹刻拿在手中，不停的转动，抚摸着。良久以后深深得叹了一口气，一瞬间好像颓废了一般。
“方便问一下，这在地摊上买的，多少钱嘛？”
方教授贸然的问的确有点不合规矩，不过看他样子自然是十分好奇，想来也猜出了竹刻的出处。
“一件三千块，一起九千块，还搭了一个小彧的玉如意。”
晴曦平淡至极的话，在潭渊和方教授耳中，却显得如惊雷一般，横空而来，让人脑子嗡嗡响。
“黄老弟，这么说你这元代玉如意是搭头，他妈的没花钱？”
潭渊一把抓住黄彧的手臂，用力的摇晃着黄彧，神色极其的狂热。
“低调，低调。也就是元代玉如意而已，玉质差了一点，不值一提。”
黄彧也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的入手，甚至最后还没有花钱，这才是捡漏人应该有的境界。
“Fuck you 。得了吧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
潭渊马上觉得自己捡漏的扇子一下就没那么香了，有点失落。不过很快一想到是元代的玉，而且他知道黄彧没有收藏玉的习惯，这不是可能便宜自己嘛。
马上就变的精神了起来，情绪转变太快，根本让人无法适应。
“方教授，你觉得这竹刻怎么样？”
晴曦看着活宝一般的潭渊，有点伤脑子，她发现她外公收的弟子，没一个是正常人。
齐老好色又爱游玩，潭渊生性跳脱又幽默诙谐，没一个性子至纯，至静。
“想必这是朱氏三松中朱三松的作品吧。”
方教授看似随意，不过给人感觉却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而且语气之中十分羡慕。
“方教授，你确定嘛？这怎么看都不像明晚期朱三松的作品，反而像开国之后的。”
潭渊其实内心有点小激动，如果晴曦入手的是开国以后的竹雕，虽然是三千一件入手便宜，但是可比他的扇子差多了。
但是一听方教授说是朱三松的，他一下就警觉起来了，朱氏竹雕可从来没有便宜的，何况现在存世很少，价值就愈加高昂。
“臭小子，你看清楚这雕工可能会是一般人能雕刻的，不过是后来人重新上漆了而已，掩盖了它的真面目。”
“朱三松尽得其祖父，其父亲两人真传，而且还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同时把整个三松竹雕派推向巅峰。”
“祖父朱松邻，长于高浮雕、圆雕、竹刻，创嘉定派竹刻。其父朱缨，亦善书画，刻竹构思巧妙，刻技精湛。朱三松刻竹传承承家学，多以文学作品为题，所刻之物传神造诣颇深。”
“而且我刚刚抚摸一下这处镂空底部，刻着“三松”名号，其它两个竹雕都是如此。要更加清楚一些，把上的漆处理一下就只真假。”
果然不愧是教授，对于这些名人所学所好如数家珍。同时也不得不让人佩服其胸怀，毕竟大家也没什么交情，还能如此详细的说出来。
未必没有教导的意思，或者说把自己的经验传导下来的想法。
“嗯，我也是觉察到了“三松”名号才入手，晚点买一瓶去漆剂就知道。目前这价格差不多四十万一个不过份吧，潭渊。”
晴曦可能是对于昨天晚上吃饭，潭渊没有说清楚去哪里吃，耿耿于怀。想要赢的欲望太强，以至于在方教授前面也会露出这种年轻心态。
“哼。一百二十万嘛，你看看我这个再说，再谈谁赢谁输。”
潭渊被晴曦说的气愤不已，再也忍不住的把扇子拿了出来，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来，小潭给我看看。”
还不等潭渊说话完，这边早已等得饥渴的方教授，马上把扇子夺了过来，拿在手上仔细的看着。
黄彧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被狼惦记了，怕是这把扇子要保不住了。毕竟能让方教授放下面子，直接不请自来，一定不是简单玩意。
方教授拿在手中，看了良久，最后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叹了一口，好像很是遗憾一般。
“可惜，可惜，是元代的。哎，明清文人墨客题扇画扇成为一种时尚。但是元代折扇也被称为“聚头扇”，并不被大众所流行。”
“小潭你自己怎么看？”
方教授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突然饶有兴趣的看着两眼发光的潭渊。或者存在一定程度的考究意思，或者想看看潭渊具体的水平。
“应该是元末徐政题扇的，绸缎是元代丝织局生产的织金锦缎。俗话说的织金锦大行其道，来形容其地位和被当权者所喜爱。更加难得的是整体扇骨为阴沉木打造，扇骨雕刻精巧。”
潭渊看着一直被方教授拿在手中，不肯放下的扇子，慢慢悠悠的说道。只是越说，情绪愈加低落，仿佛这一把扇子已经不是他的一般。
“不错，这徐政是元代最后一个状元，本该是前程远大，身处高位，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惜太过短暂，战争不断，地位一落千丈。而后凄苦一生，所以他会题扇也就显得正常，毕竟要吃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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