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当然是蒙的，但架子和气势是绝对唬人的。
他只是根据小木槿说萧然的脸色很生气，又联想到当时萧然说过和乔不合，才大胆猜测。
对了他稳赚，错了也不亏。
不过徐书运气一向还行，果不其然萧然的脸色变了变。
徐书再接再厉，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想：“如果我没想错，姓乔的已经在长平县埋伏好不少兵了吧。”
这是根据上次买爆米花的店家姓乔推断出来的，还是那句话，蒙对了稳赚，错了也不亏。
但看萧然的脸色，显然又让徐书给碰对了。
萧然看了一眼周边，拉着徐书来到没人的角落，才低声问道：“徐兄，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书但笑不语。
萧然看他没有要说的意思，沉默了一会，自顾自猜测起来：“难不成，你和那姓乔的，一早就认识？所以……”
徐书还是不说话，不过却转了目光，看向远方。
萧然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一定会多想。
徐书给足了他时间脑补，果然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姓乔的向来无耻，虽然我不知道他开出什么条件来，但是徐兄，看在我们先认识的份上，不如……”
徐书却挑眉：“谁说我们先认识的？”
这下轮到萧然哑口无言了，显然是完全没想到这一茬。
不过谎话说多了也不好，徐书适可而止道：“不过，萧公子说的也对，那乔将军确实不是个东西，所以我本人还是更愿意和你合作。只是啊……”
“没有只是……”萧然连忙道，“徐兄想要那批刀，拿走便是，只要别将那弩箭的配方还有我准备清剿土匪的事情告诉乔，一切都好说。”
徐书拍了拍萧然肩膀：“我是那种人吗？那弩箭既然已经和你做了交易，自然不会再有下家，做生意都讲究诚信。”
萧然却苦笑：“您可不是什么生意人。”
徐书便鼓掌：“您可真是个聪明人。”
徐书靠一通胡诌成功搞到了那批刀剑，第一时间便派萧然的人给自己收集起来，垒到柴房去了。
不过只拿东西不帮忙，徐书良心上也过不去，还是帮萧然审问起土匪们。
他的做法很简单，就在村里找了一间隔音好的屋子，每个土匪都带进去单独问话。
问的都是徐书和萧然想知道的东西，比如土匪窝子有多少人、在什么地方、是否真的有铁矿，他们的刀剑又是从哪里供应得到的？
一个接着一个问完后，并没有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
不过徐书并不急，而是又将土匪们分成两拨，分开关押。
他用点豆豆的方式随机挑了一组，又找了几个面相凶恶的衙人，跟在自己后面，确定足够凶恶，便直接踹开门走了进去。
关押土匪们的地方是村民们养猪的地方，光线并不好，味道也很浓郁，一股子屎尿的腥臊味。
徐书就站在门口，也不多走一步，一推开门便道：“就是这群人嘴硬，什么都不肯说，非要学玩什么义薄云天的把戏？”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这地方原本是养猪的，用来喂我后山养的那两只熊，唉，可惜被霍霍了。”
“不过也好，反正熊野好久没吃人肉了，他们这些人，一个、两个、三个……”
徐书一个个地人数过去，数完便笑：“八个人，一只熊四个，给它们增增肥，冬眠也睡得饱。”
他挥手指了两个人：“先吃一号和五号吧。”
说罢，便转身离去。
身后的人则负责带着徐书点到的人出来，而后便关上了猪圈的门。
那两个人早已经吓得脑子都蒙了，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喊：“我说，我说。”
徐书却狠狠给了他一脚，故意大声道：“你说什么说？方才一个个人问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你说有个屁用。”
那两人便瞪大了双眼，显然没想到方才已经有人出卖了他们。
看他们震惊，徐书却笑：“你们见过熊吃人吗？”
“这熊吃人，和蛇和老虎不一样，蛇和老虎都喜欢先杀再吃。被毒蛇吃掉是最幸福的事情。蛇越毒，人死地越快，只要死了，就不会痛。”
“老虎倒也还行，一口咬断你的脖子，还没疼上几秒，你就死了”
“但熊不一样，熊不吃死人，喜欢吃热的，听见你大声哀求，大喊大叫，还会咬一口你的脸，猩红的大嘴、尖利的牙齿，一口就能把你的头骨咬碎。”
“可就算这样，你大多情况是死不了的，你们这些身强力壮的，应该能目睹熊吃你的全过程，先吃了脚，咯吱咯吱地嚼着骨头，而后是肚子，大概会划开肚皮，先掏出来肠子吃……”
“不过大概要等到熊吃完你的脸，你才能真正死透，但也不是因为脸没了，而是因为血流干了。”
“知道血流干是什么感觉吗？”徐书看他们，又笑，“我也不知道。”
“你们一会就知道了。”他身后的人搭腔了一句，接着便上前把这两人往别的地方拖去。
这两人显然都被徐书声情并茂的描述给吓得不轻，还没看到熊，便已经尖叫着求饶，只会喊说问什么都招。
徐书不为所动，只吩咐把两人拖去后山。
萧然在一旁看着却啧啧称奇，拉了拉徐书袖子：“徐兄，他们既然都肯说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演下去？”
“他们肯说是没错，肯不肯说真话却不一定。”徐书道，“我要的是那个所谓的二当家肯说，这些平日里只负责往前冲的小兵，能知道什么重要信息？”
萧然便点头，笑道：“徐兄竟还明白着兵书上的攻心计，用的这般出神入化，我只在那姓乔的狗东西身上见过。”
徐书不置可否，又道：“等天凉了，便派个人过去说一声，就说熊吃人，收拾起来麻烦得很，所以我们决定给他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凡能说出点别的东西的人，都可以考虑留下一命。”
萧然点头：“这样甚好，只是为什么给要等到天亮？”
徐书打了个哈欠：“当然是天色已晚，需要睡觉。”
萧然不由笑：“徐兄还真是关键时候莫名幽默。”
徐书才不陪他笑，只又说：“如果最后只剩下那个二当家死不就范，便再把他关上一天，用黑布蒙上他的眼睛，用木塞堵上他的耳朵，把他捆在凳子上。”
“不过绳子别捆太紧，最好能确保他有能力挣脱。门也要让他弄开，可以在屋里给他个小破锄头什么的……”
“让他逃？”萧然诧异道，“这是做什么？”
“给他希望。”徐书看到官兵们已经将死掉的人尸体收殓完成，便迈步朝家那边去，“再让他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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