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那是因为事发突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加上星泪的出现，便没有想那么多，此时一休息，各种心思浮上心头。
“这个世界还有早晚之分吗？”洛烆询问，被很多人看着，他不尴尬，可这么多人近距离目光赤裸裸，再怎么样多少有些不自在。
“有，”少年笑道，“听说外界是白昼黑夜，这里的早晚，便是星辰斗转。”
星辰像是在呼吸似的，白天群星璀璨，晚上黯淡无光。
长春将军推测，或许和星泪的诞生有关。不然无法解释，为何星泪只会出现在晚上，也就是群星黯淡的时间段。
有人询问，“早上你们说过，什么镇界使、镇守者，那是什么？”
宋瑜耐心解释，“镇界者，负责镇守一界，是管理局在一方世界的实际掌控者。”
少年看向旁边的人，有位老者解释，“管理局负责统辖调度整个人族，在第二次千年灵绝才真正走上历史的舞台，前身是人族联盟。”
人族联盟，是复兴时代祖龙皇朝被推翻后，人族为了避免开历史倒车导致分裂而组建的机构。在复兴时代末期，人族历史上第三位天阶术士青云仙人成为联盟盟主后走上巅峰，而后在诸神时代没落，甚至一度面临绝迹的境地。
老者感慨，“据我父亲所说，当年的管理局，很多人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现在听起来，这千年来发展很不错啊。”
现在居然都能册封一界镇界使了。
“千年？”洛烆敏锐捕捉到老者的词汇。
宋瑜迟疑开口，“难道诸位，与当年的天圣军有关？”
不怪她这么想，这支军队一直带着天圣军的军旗。
少年失笑，“什么叫有关，我们就是天圣军。”
宋瑜一顿，洛烆惊讶得微张嘴巴。
什么？他耳朵出问题了！
他们说了什么，天圣军！他们是天圣军！那支昙花一现，照耀了整个曙光时代的天圣军！
洛烆惊呼，“天圣军当年不是全军覆没了吗？”
准确来说，还有几个幸存者，包括天渊王。
然而那几人，在回到人族疆域之后，不到几年相继病逝。
没错，就是病逝。尤其是天渊王，堂堂苍玄天术士，居然会病逝，这一直是历史的一团迷雾。
后世人，哪怕是司徒崆，也始终没能算到具体的消息。
当然，也有人猜测，司徒至尊也许算到了，只是由于某些原因，不愿公布。
少年冷哼一声张开手，手中出现一枚兵符，看着宋瑜沉声道，“我们是天圣军第九十三军，长春军，在下是长春军第四任将军，陆晓。”
兵符古朴，上刻“长春”二字。
宋瑜目光死死盯着长春兵符，她没有质疑，因为体内的圣临旗有了反应。
宋瑜询问，“当年那最后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晓沉默，旁边的将士也纷纷沉默。
洛烆却瞪大眼睛，我去，真的是天圣军啊。
史书上记载的军队就出现在眼前，一时洛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幸好只是短暂一会就强行压制的情绪。
过了会，陆晓叹息，“我们不知道，长春将军说，他们当年险些打到天渊破碎，长春军误入空间坍塌形成的通道来到了这个世界。”
“长春将军？”洛烆疑惑，他记得，之前见到的那个前辈，他们就是称呼长春将军，难道是个长春军将军的头衔。
陆晓点头，“长春将军是唯一一位那个时代活到现代的人，准确来说，只有他才称得上天圣军人，而我们，只是长春军的后代。”
宋瑜这次也做不到情绪稳定了，惊呼一声，“从那个时代活到现在！”
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四相宫术士，怎么可能活了上千年。
陆晓见两人不信，于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照片，小心翼翼举起来，“你们就这么看，别给我碰坏了。”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少女，一个少年。
少女风华绝代，一身长裙，面露微笑落落大方。
少年黑发及腰，面容俊美，挺直腰板目视前方，耳朵通红。
宋瑜看着照片里的少女，喃喃道，“天渊王。”
她曾看过天渊王的资料，也清楚天渊王的模样。
洛烆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这就是天渊王！第一次见到真容。
但凡熟读历史，知晓那段历史的，没有人面对天渊王能够平静。
诸神时代末期，传仙道的陆地仙神腐朽腐烂，在传仙道的统治下，人族沦为刍狗，痛苦不堪。就在这样的时代之下，一个少女扯了一条粗布衫做旗，用柴火棍画了剑斩太阳的图案，在人群之中，高举这面旗帜，掀起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影响最大的起义。
少女组建天圣军，带领人族推翻神像、烧了神庙，杀了各地搜刮民脂的陆地仙神。在少女的号召下，各地人类相继揭竿而起，一时间，战火烧向整个人族疆域。直到打到传仙道的祖庭外，传仙道宣布不再干涉人间，这场纷争才停下。
推翻神权，人权复兴。
然而，时逢第二次千年灵绝，还未熄灭的战火烧得更旺了。
少女自命天圣统帅，招兵买马。在那个人心惶惶的时代，所有人都认为人族会就此灭亡的时代，很多人甚至想要重回仙神统治之下的愚昧时代，天圣军打到诸天万界，以一次又一次的胜利，重振人族的信心。
更是在天圣军征服天渊之后，哪怕少女死去，人族的斗志也没有退散，反而愈演愈烈。
在少女的号召下，人族有识之士相继组织队伍出征，由此掀起了人族有史以来上最激昂进取、最锋利、最疯狂、最悲壮的时代。
许是被欺压久了，那个时代的人族跟疯子一样，见者就杀。哪怕敌我实力相差十倍百倍，依旧杀。哪怕要付出百人才能击杀一只异灵，依旧杀。
以血肉之躯，硬生生杀出了一片天，杀到异族胆寒，杀到人族问鼎诸天。
时至今日，后世无数学者对那段历史进行研究，依旧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有人惊呼管理局虚构历史，以小说取缔历史，因为这简直天方夜谭。就这一逆天言论，当时还得到了不少专家的追捧。
这就是曙光时代，由莜婵亲手开启的曙光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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