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隔着魔道真身，洛烆吐了大口鲜血，内脏在一瞬间被震碎，撞上身后的宋瑜。
宋瑜趁势抱住洛烆，以一丝空间法则，撬动空间壁垒，身后的空间瞬间塌缩。
在接连的战斗中，这个小小的异空间，早已经千疮百孔。
本身就称不上多么坚固，在神树倒塌之后变得不稳定，在无邪首领成就八相后更是承受不住那等强大的灵识而崩溃。
空间裂缝越扩越大，覆盖了四面八方。
此时，在无邪出手之后，异空间已经承受不住，走向了毁灭。
硕大的空间风暴席卷四周，巨大的空间裂缝纵横交错，整个世界即将被彻底吞噬。
而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沟通外界，打开外界的通道，很难。
但破除空间壁垒，很容易。
宋瑜带着洛烆，直接逃入虚无，被空间风暴吞噬。
失去了目标，无邪站在原地，脸上露出痛苦挣扎之色。
无邪复活的了吗，某种意义上，算是复活了。
但此无邪非彼无邪。
说到底，真正的复活，对于当时只是四相宫的无邪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纵使布局千余年，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岁月也不可能弥补得了。
在此基础上，无邪的确设计出了可行的“复活”方案，只是这种方案，复活的无邪，只不过是复制品罢了。
漫长岁月过去，隐藏在“七大罪”里的灵魂早已湮灭，只剩下被程序化的“记忆”。
鬼车融合了这部分记忆，而非融合了无邪的灵魂。
就好比，永夜之域有些人，为了追求永生，将自己的记忆程序化导入机器人里，成为某种类似AI的东西，但本质上，转化为机械智能的人，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只是一个复制品罢了。
而现在，这部分无邪的记忆过于霸道，侵蚀了鬼车的灵魂，一定程度上，重塑了鬼车的人格。
但归根究底，现在的无邪，其实就是鬼车，只不过是认为自己是无邪的鬼车而已。
这就是被无邪影响之后的第二人格，而鬼车原本的人格，排斥着这部分人格，造就了如今，两个人格在疯狂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情况。
这两种人格，都是鬼车，所以谁胜谁败，单纯看意志。
所以刚刚，无邪击杀无邪首领，是鬼车原来的人格占据上风，对无邪首领强烈的杀意，转化为下意识的行动。
无邪攻击洛烆，却是无邪人格占据了上风。
“怎么可能，”无邪脸色狰狞道，一切都按照他生前计划，占据容器，将容器转化为自己，从而实现跨越千年的复活。
可现在，居然有人凭借意志抵抗了他的转化。
“无邪，滚出我的身体，”鬼车挣扎着，她接收了无邪的记忆，自然也明白了一切。
“呵，有趣，我中意你，”无邪冰冷的语气带着欣赏，这个容器，比他想象的还要出色，“放弃抵抗吧，你我联手，足以称霸人族，你想要的一切，都能轻而易举获得。”
“我才不管呢，称霸世界？那有什么用。”
“这样吗，那，你弟弟呢，你不想复活吗？”
鬼车楞了下，无邪抓住机会，彻底夺回了肉体的控制权。
可惜，等鬼车反应过来，又夺回了一部分。
无邪有些头疼，这啥东西啊，他无法理解，就算完全占据了肉体的控制权，居然都无法将之彻底按下去。
“开什么玩笑，”鬼车咬牙切齿，“不管如何，我的身体，凭什么要拱手相让。”
莫说不可能复活弟弟，哪怕可能，她可不愿将希望寄托在无邪身上，还不如自己来。
“你我现在，已经超越了正常大能所应该有的力量，也就是半步天阶，距离术士之巅，只差一步之遥，你我联手，这一步轻而易举。等成就天阶之后，复活什么的，当然有可能做得到。”
“等我把你按死，我一个人也做得到。”
“呵，你做得到吗？”无邪冷笑道，“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在他活着的那个时代，他可谓是站在永夜之域，甚至是人族顶点的存在。除了术士之巅，能与他比肩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鬼车自然也清楚，可她并不服输，死去的人，老老实实死着就好了。
无邪露出无奈之色，这样下去，岂不是空耗在这里了，谁也无法将对方彻底压制。
“那你我各退一步，我愿意暂时放弃身体的控制权，等你成就天阶，复活你弟弟之后，你将这副肉体送给我，届时自己收集诸天各种天材地宝，完全可以打造一副更出色的肉身。”
“那怎么不给你自己打造一副更好的肉身？”鬼车冷笑一声，听起来很好，可这里面的问题大着呢。
肉身乃灵魂根基，失去了肉身，灵魂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基本不存在继续提升境界的可能。
至于新的肉身？能够百分百与灵魂契合的肉身，几乎没有，哪怕是无限接近与99.99%，那剩下无限接近与0.01%的缺陷，关键时刻，足以致命。
“但你拒绝不了，不是吗？”无邪轻笑一声，纵使被发现又如何，这个条件，鬼车根本拒绝不了。
近在咫尺的天阶境界，弟弟复活的希望，没有任何人拒绝得了。
“而且，于大局来说，以后人族多了个天阶术士，这可是能影响战局的绝对性战力。至于你担心我会损伤人族的利益，这完全不用担心，看过我记忆的你应该知道，我对人族绝对忠心。”
嘛，只是忠心人族这个种族，而非忠心管理局罢了。
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凌驾于万万人之上，整个人族都将臣服在他的脚下。
“我的确无法拒绝呢，”鬼车眼神尽是落寞，她真的无法拒绝这样的条件。
无论是从哪方面考虑，无邪的提议，都是双赢的局面。
“那就这么说好了。”
“先把身体还回来。”
无邪也不拖沓，反正鬼车也不可能彻底压制他。
鬼车取出血祸之刃，“想要证道，首先要解决血祸之刃的问题。”
以她如今的实力，任凭血煞之刃如何妖孽，都能轻易压制。
鬼车身体内部响起无邪的声音，“这通天的怨力，简直和我的道天然契合，以其为养分，足以证道。”
无邪的道，就是“七大罪”，和怨力本质上相似。
鬼车双手握住血祸之刃，调转剑尖，指向自己的心脏。
“等等，”察觉到鬼车的用途，无邪怒吼，“你疯了吗，为什么？”
无邪迅速争夺鬼车的控制权，可短时间内，掌控了肉体的鬼车，足以按住无邪一会儿。
“因为，我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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