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川原地站了许久。
她说什么？
那个丑东西是照着他的样子画的？
恰逢这时韩嫂进了客厅，林浅已经上楼了，妇人快步朝傅聿川走去，道：“先生，您之前订的几幅后现代风格的油画到了，工人正在卸货，您打算挂哪里呢？放书房吗？”
他现在对后现代画派这几个字很敏感。
一眼都不愿意看见。
傅聿川：“不用卸了，送去傅寒的公寓，连带着家里的后现代风格的画都送过去，以后别墅里不挂这些。”
韩嫂：“？”
-
5月1日劳动节当天，笑脸（表情包）牛乳冰激凌店铺新开业。
零元购。
限时一天。
店铺外大排长龙，来的顾客非常多。小孩子馋冰激凌，年轻的大人便是冲店铺的装修风格以及那独一无二的店名logo来的。
纷纷打卡拍照。
一时间在短视频平台火了起来。
与此同时，傅氏大厦。
刚开完会的傅聿川回到办公室，拉开椅子坐下没多久，收到了林浅发来的三条微信：
“（一张现场图）”
“开业第一天来的人好多呀！”
“谢谢大老板投资。”
他教她，第一天营业可以小斥资一笔，以零元购免费等活动吸引消费者。冰激凌的味道好、品质过硬，这些消费者就会成为回头客。
林浅听得认真。
点头说好。
但是她说她没有钱。
傅聿川就从私人账户里给她转了两百万，说是入股投资。
傅聿川敲字准备回她的信息，余光扫到她发来的那张照片，右上角拍摄到了店铺的logo，一个很丑很抽象的火柴人。
别人不知道这是谁。
他很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从外边打开。宋衍之一边看手机，一边大笑着往里走，喊着：“你看了今天的热点新闻吗？IFS新开业了一家店铺，店名和店铺logo别出心裁，尤其是那个logo，丑得与众不同，刷到这条新闻，真就硬控我十分钟啊，太好笑了——”
抬眸那瞬间。
对上傅聿川阴冷的眸光，宋衍之顿时收起了脸上的嘻嘻。
怎么了？
忽然臭脸。
难道这logo上的丑人是他？
这样想着，宋衍之忽地灵光一闪。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图片，又抬起头看了看坐在老板椅上的傅聿川。
低头、抬头。
再低头、再抬头。
你别说，你真的别说，说不上来像，但某个地方又觉得很像。
宋衍之箭步走到办公桌前，仔细对比了一番，忍不住笑了：“这画的不会是你吧？我记起来了，前阵子你像抽风似的花了两倍价格买了个小冰激凌店，就是这个对吧？”
“送给林小姐的？她重新把店子收拾好开业，修整了店内装潢，还换了个店名和logo。你们夫妻俩挺会玩，你送她店铺，她把你挂店门上？”
傅聿川眸色愈发沉。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宋衍之此刻应该万箭穿心了。宋医生识趣地闭上了嘴，收起了脸上的笑，再多说一句，他觉得傅总手边那本文件就会砸他脸上。
宋衍之没再开玩笑，他正经道：“唐千兰病了，我朋友被傅管家请过去给她看病，说是怒火攻心，太激动就病倒了，一时半会儿估计好不起来。”
“你这次的融资合同签得真快，我还以为你会和唐千兰纠缠许久，没想到几天的功夫就说服了威尔森。”
傅聿川在回林浅的信息。
送达。
等了几秒钟，见对方没再回复，他才关了手机，与宋衍之说：“她帮了忙。”
宋衍之明知故问，笑得很欠打：“谁呀？”
傅聿川瞥了他一眼，尤其是他脸上贱兮兮的表情，“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甩了，追了三年，在一起没有一年就被分手了。”
宋衍之脸色顿时垮了。
瞬间惨白。
宋医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平日里也吊儿郎当的。戳到内心痛处了，骤然安静，什么嬉皮笑脸都没了。
宋某人手机响了备忘录的提示音。
这个提示音每年的今天都会响，因为听过太多次，傅聿川都记住了：4月30号，宋衍之与某人正式恋爱的日子。
是个纪念日。
宋医生特意写进备忘录，要准备惊喜来庆祝。
傅聿川合上文件起身，路过宋衍之的时候，学着他先前的语气明知故问：“什么声音？”
随后又自问自答：“心碎的声音。”
傅聿川迈开步子径直离开了办公室，刚出门就撞上往这边赶来的齐特助。齐特助瞥见了室内的宋衍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见宋医生哭了。
“先生，宋医生他——”
“每年都有这么一次。”傅聿川见怪不怪，问道：“过来有什么事？”
齐特助回过神，“是这样的先生，公司5月份组织团建活动。人事部那边拟定了几个方案，选了国内几个地点，分别是榕城、海城和青城。”
榕城。
那个城市有海棠花。
他记得前些日子与林浅一起出门，路过湘府路大桥的时候，她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绿化带种植的海棠树。
傅聿川：“去榕城吧。”
齐特助：“好的。”
“你找个时间跟林浅通电话，叫她一起去。”
“……”齐特助木了两拍。
这个不应该先生自己和太太去说吗？他去叫太太？他该跟太太说点什么？
望着男人身影消失在电梯间，齐特助杵在原地思考了许久。
组织语言。
构思措辞。
过了三五分钟，他拿出手机，拨了林浅的电话。对方很快接通，那头比较嘈杂，可以想象店铺生意的火爆程度。
“齐特助你找我有事吗？”
“太太，下周也就是5月5号公司组织团建活动，前往榕城游玩，您一起去吗？”
“啊？我听不太清呀，我这里好吵。”
“太太就是之前您答应先生来公司慰问一下员工，您上次进了医院没有来，公司这次有了全体员工的团建活动，您要不趁这个机会和员工一起去榕城？”
“啥？傅聿川安慰我？”
“不是太太，先生邀请您一起去榕城看花。”
“傅聿川什么我？”
齐特助：“……”
“太太，先生喜欢您呢，先生想带您去榕城看花，时间就定在5月5号，您一定要来哦。”
彼时。
IFS旺角。
被拥挤的人群挤来挤去，挤到墙角的林浅仿若被雷劈了，手持手机放在耳旁，美眸圆睁，还呈现着通话的姿势。
齐景打电话过来叽叽喳喳说了一大串，周围太吵了她真的没听清，一直就听见他说傅聿川什么什么的。
傅聿川喜欢她？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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