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是你做的？”秦越泽盯着抓药的学徒，厉声问道。
学徒满脸惊慌：“世子爷明鉴，小的，小的只是一介平民，又与王府无冤无仇，您就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去害王府的人呐！”
“哼，有没有胆子，可不是你嘴上说说的！”秦越泽冷哼一声，揪住学徒的衣领，“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学徒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药铺掌柜的慌忙过来拱手道：“世子爷，回春堂开门做生意多年，从未出过差错，断断不可能在妇人的安胎药中加入雄黄粉！再说，前几日铺子里的雄黄粉便断货了，至今没有新货送到——”
秦越泽闻言愣住：“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这都是有账可查的......来人，取账簿过来！”
掌柜的很快让人取来了账簿。
秦越泽松开学徒，接过账簿，仔细查看。
回春堂的账目记录得十分清楚。
每一味药材当日售出多少，存货多少，剩余多少，全都记录在案。
在掌柜的指引下，果见上面清楚的记录，五日前有人买走了铺子里剩余的雄黄用于院内杀虫，之后铺子里雄黄的存货便一直是无。
根据这账目来看，安胎药不可能是在回春堂出的问题。
秦越泽放下账簿，一言不发，正欲离去，学徒叫住他：
“世子爷，有件事，小的先前没有觉出异常，此刻却觉得有必要问问世子爷。”
秦越泽愕然：“问我？何事问我？”
“不知康王府共打发了多少人过来为府里贵人抓安胎药？”学徒问道。
秦越泽扁了扁嘴，这事儿原不是该他操心的，他哪里知道？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府医。
府医立刻站了出来：“王府打发过来抓安胎药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婢女小玉一人，并无其他人！”
“啊——”学徒似是十分疑惑。
“到底有何不对？”秦越泽追问。
学徒若有所思：“回世子爷，除了今日来过的婢女，前两日，还来过一个老婆子，也声称是为康王府的贵人抓安胎药，抓了一副一模一样的安胎药回去——”
“老婆子？”秦越泽不自觉又问一遍。
“没错，是个老婆子，穿着厚厚的衣服，带着兜帽——伸出来的手，又黑又瘦——”
学徒的话，使得秦越泽立刻想到了成婆子。
成婆子今日便穿着厚厚的衣裳，且身体瘦削，皮肤黝黑——
府医也想到了，他朝着秦越泽拱手：“世子爷，难不成是，是沈侧妃身边的成婆子？”
“去，将成婆子带过来，让他辨认！”秦越泽皱了皱眉，当即一声令下。
两个侍卫答应着回府，没多久便将成婆子拖了来。
“你认认看，可是这个老婆子？”秦越泽指着成婆子问学徒。
学徒盯着成婆子的脸看了看，又去看她的手，只是一眼，便激动道：
“没错，就是她，这双手宛如妖魔的利爪，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秦越泽眼神冷冽的看着成婆子：“好你个刁老婆子，果然是你！说，你究竟为何要谋害本世子的子嗣？”
成婆子自然不肯认，她跪倒在地：“世子爷，不是老奴，老奴没有.......”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嘴硬？”秦越泽狠狠两巴掌打在成婆子脸上。
成婆子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老奴没有，老奴冤枉！天下之大，哪儿有仅凭一双手来指认人的？世子爷千万别听信了他一面之词，只怕他是自己有鬼才要污蔑老奴......”成婆子坚持硬撑。
她早在旁边铺子里安排了“提供线索”的人，只要世子爷让人出去问问，便会有人有意无意的出来指证学徒和喜儿——
成婆子话音刚落，没想到学徒竟也朝着秦越泽言道：
“世子爷，那日来往的行人甚多，左右铺子里也都是人，既然这老婆子口口声声说我污蔑她，世子爷不妨叫人去外面问问，看看可有人记得她......”
秦越泽面色冰冷。
虽然他几乎已经肯定，这事儿定然就是成婆子干的。
但为了让成婆子心服口服，还是决定道：“带上她，去周围问问。”
成婆子白了学徒一眼，心中暗喜。
马上就会有人要将疑点引到这个蠢货的身上了，可惜他还不自知......
两个侍卫推搡着成婆子出了回春堂，准备去旁边的铺子里问问。
哪知刚一出门，便有一个大汉迎面过来，口中粗声粗气的嚷嚷着：“掌柜的，我要抓药！”
在看到成婆子的一瞬间，大汉微微一愣：“是您呀，大娘！您又来买药了？那日真是对不住啊，我走得急了些，才撞倒您的——”
大汉一脸歉意，成婆子却早已白了脸。
秦越泽听出不对，跟后走出来：“究竟怎么回事？”
大汉便一五一十的说了：“那日我走得急，大娘也捂得严实，一时不小心，便将她撞倒在地，结果大娘一声不吭便起身戴上兜帽走了，我这心中歉意啊......”
秦越泽面色一变：“成婆子，你如此鬼鬼祟祟，还敢说跟你没关系？”
“我，我只是路过这里......并非来抓药......”成婆子分辩道。
“鬼鬼祟祟？让我看看！”旁边铁匠铺的一个伙计听着话音儿凑了上来。
成婆子心中一阵激动。
重要的证人来了。
局面马上就要反转了......
“这个老婆子的确鬼鬼祟祟，她前后来回春堂多次，却每次都遮着脸，不让人看见。若非那日被人撞倒，兜帽掉落，脸露了出来，我今日还未必认得出她呢！”
铁匠铺伙计的话，让成婆子瞬间傻了眼。
她咬着牙提醒：“你，你，你不会是记错了？你看到的鬼鬼祟祟的人难道不是别人吗？”
这伙计可是收了她五钱银子的！
明明说好了，到时候若有人来查，就把他看到的学徒和喜儿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事说出来......
“什么别人？我看到的就是你，来药铺买药包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如同做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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