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行踪是肯定瞒不过妙音坊的，只是白玉清主动找上门来，却是让我感觉有些意外。
车开动了。
我没有说话，看着车穿过一条条街道，最后来到了一处背山面海的建筑面前。
建筑四周很空旷，但是下车看向远处黑压压的海面，嗅着海风的味道，也算让人心旷神怡。
妙音坊。
很是现代感的建筑门口有着很是风雅的三个字。
“张先生请。”白玉清将我们带入了妙音坊。
我一手拄着盘龙钉，一手抱着猫三娘。
妙音坊里皆是女子，站在前厅之中，却未见一个客人。
“张先生。如今我们妙音坊共有姐妹六十一人。”白玉清笑着给我介绍道：“我是坊主，也是她们的大姐。”
我轻轻点头，跟着白玉清走入妙音坊深处。
白玉清将我带到了一处雅房，一名身穿黑色旗袍的女子在雅房中抚琴，那衣着和环境有几分格格不入的感觉。
“张先生感觉如何？”白玉清给我倒了一杯茶，笑问道。
我随口道：“格格不入。”
“是啊。格格不入。”白玉清没有生气，轻叹了一声，坐在我一侧喝了一杯水道：“我是在江南被人赶出来的。十年前来到这里，要了周家一个堂口，得到了他们一时的庇佑。现在他们将我丢出去，张先生应该感觉很奇怪，周家怎么会将妙音坊这样的地方交给他人？”
我轻轻点头道：“是很奇怪。不过想来，他们应该有很充足的理由将你们丢出来。”
“对。”白玉清笑看向我道：“因为我在南方得罪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在三个月前成了家族的家主。他说了，会对妙音坊赶尽杀绝，一个不留。而那个家族连周家都得罪不起。”
这么一说，倒是不奇怪了。
我没问对方得罪了哪个家族，而是问道：“白坊主请我来，是打算主动投诚？寻求我的庇护？”
白玉清笑了，咯咯笑着，摇头道：“张先生，误会了。我知道您背后有喜神一脉，又在这一次五仙会上获得封号。但是我妙音坊哪怕再不如以往，想要我们依附，也没那么容易。周家这十年虽然给了我们庇护，但是我们与他们一直都是合作关系。今日请张先生来，一是告诉您，妙音坊现在的情况，让张先生有个准备。二是想告诉您，妙音坊的人不多，张先生想接手妙音坊，还请不要直接杀进来。”
我看了一眼外面，直白道：“你不主动投诚，也不让我杀进来，那我该怎么接手妙音坊。”
“简单。”白玉清又给我倒了一杯水，开口道：“我和张先生打个赌，只要张先生能够拿下往生堂和开明堂，到时候张先生还愿意庇护我们，我们妙音堂便归张先生所有。您看如何？”
我眉头动了一下，反问道：“你是觉得我拿不下往生堂和开明堂？”
白玉清笑而不语，起身道：“张先生，您该回去了。”
一点消息不给，就对我下逐客令？
我喝着茶，不为所动，冷声开口道：“我觉得还是杀进妙音坊比较简单。我这个人对杀人很在行。”
白玉清看着我，过了片刻，才开口道：“好吧。我给张先生一个忠告。张先生，如果你了解历史，那就该知道出了山海关便是开明镇、锦西城和锦州城。关外之地，向来龙蛇混杂，特别是开明镇。周家之所以没有掌控开明堂，不是周家不想要那块地方，而是周家不敢动。”
不敢动？
我看向了白玉清。
白玉清再次开口道：“张先生，您该离开了。希望张先生马到功成，我们妙音坊的姐妹也好有个归处。”
我喝了茶，起身对白玉清问道：“现在看来，你们也是一块烫手山芋。我想知道，如果我做到了，并且答应庇护你们妙音坊，妙音坊能给我带来什么？”
白玉清走出了房间，看向了妙音坊里面的方向。
我跟着出了房间，只见白玉清正盯着一面墙，而那面墙上是一片华夏地图，上面标注着一朵朵莺花。
“张先生，你可能还不了解莺花巷的存在。”白玉清轻声对我介绍道：“我们就好像寄生于大树的藤蔓。自古以来，每一位莺花巷坊主存在的意义就是扶持他们的主人成为华夏江湖的统治者。如果有一天，你能够成为妙音坊真正的主人。我会为你统治莺花巷一百零八坊，成为你俯视整个华夏江湖的那双眼。”
我心头动了一下，轻轻点头，拄着盘龙钉转身向外走去道：“十日后，我会再来妙音坊。”
“那小女子就恭候先生大驾了。”白玉清的声音在后方传来。
出了妙音坊。
车已经在等候。
我上了车。
猫三娘化作人形趴在我肩头道：“白玉清不简单，先天境的武者，在她这个年纪可不多见。”
“还凑合。”我点头。
猫三娘愣愣看着我，嘀咕道：“当然和主人没法比。不过，她说帮你统治莺花巷一百零八坊，我倒是知道一些传闻。传闻要想统治莺花巷，外人是不可以插手的，只有一百零八坊的坊主一家家打擂打过去。这女人有如此底气，如果真能依附你，倒是能成为你身边的一大助力。”
我疑惑道：“外人不可以插手？难道我派人一家家杀过去都不行？”
“杀人可解决不了莺花巷的事。”猫三娘摇头道：“莺花巷看似一盘散沙，但是也有莺花巷的规矩。外人如若插手莺花巷内部的事，那莺花巷便会联手对敌。你别小看这一百零八坊的女人，她们掌控的资源不只是情报，还有背后一个个联姻的家族。真要来硬的，恐怕就算五仙会一百二十八个堂口一起出动，也未必能占到好处。”
五仙会一百二十八个堂口，代表了整个东北出马仙的势力。
猫三娘是说，东北所有的出马仙出动，也未必能够打得过莺花巷。
我心中一个个念头闪过，也大致了解了其中的关联，便对猫三娘道：“如此看来，莺花巷还真是一个奇特的势力。回去准备一下，告诉富察如虎，明日前往开明堂。第一战，我们从开明堂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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