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翠隔着窗户，看了眼东厢房和西厢房，“他爹，如果玲子实在不愿意教他二婶，就别逼她了！
“可是我都答应娘和建仁了！”
穆建德翻了身，嗡声嗡气的说道。
“我瞧着小虎妈也不高兴，万一因为这件事，咱们和闺女，还有儿媳妇离了心，可怎么好！”
穆建德没有接话，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天不亮，穆晓玲起床，准备磨昨天晚上泡好的黄豆，
“娘！”她刚走出房门口，看见钟秀翠已经将豆子倒进了磨里，准备开始干活了。
“把你吵醒了吧！”
“没有！”
穆晓玲看着钟秀翠推磨的样子，又心软了！
不论钟秀翠软弱或者迂腐，她疼爱儿女的心是真的！
娘俩磨完了豆子，张清芳听见动静，也起床过来帮忙。有了上两次的经验，三个人分工明确，不到九点，热气腾腾的豆干就出了锅！
“玲子，你吃口饭再去吧！”
穆晓玲怕耽误了乡食堂的午饭，豆干还没晾凉，便开始装筐了！
“大嫂，我不吃了！”
“饿了路上吃！”
钟秀翠包了两块饼子，塞进了穆晓玲的手里。
“谢谢妈！”
穆晓玲冲着钟秀翠道了声谢，推着车子出了门。
“周姐！”
“玲子，你可算来了，你姐夫一早晨过来问了好几趟了！”
周敏看见穆晓玲进来，松了一口气！许力昨天回家都告诉她了，豆干已经得到了县长和乡长的认可，肯定不愁卖！
“周姐，我先把豆干送给姐夫，回头咱们再聊！”
穆晓玲听说许力着急，想着赶紧送过去。
“哎！”
穆晓玲按照昨天走过的路，到了食堂的厨房门口，敲了敲厨房的门！
“姐夫！”
“玲子，来了！”
许力热情的打招呼！
“十斤是吗？”
“是的！我在家过秤了！”
“我昨天和乡里两个饭店说好了，从明天开始，你一家一天先送五斤，如果卖的好，还会加量的！”
“食堂这边老李订了一天就十斤！”
“我师兄那边，倒是有点麻烦，需要你带着豆干亲自跑一趟！”
许力从筐里捡出一块豆干递给穆晓玲！
“这一块你直接带着去县里吧！”
“啊！今天就去吗？”
“对，你现在就去吧！省的夜长梦多！”
县里的兴隆酒店的用量，肯定比乡里多的多！要是真能拉到这个大客户，根本不用担心豆干的销量了。穆晓玲接过豆干，向许力告辞，赶紧准备去县里！
上两次去新县，是从东楼村往县里去的。这次从乡里去县里，穆晓玲不知该怎么走了。
她从来食堂出来，先去了供销社。
“订下来了？”
周敏笑着问道！虽然是问话，脸上却没有丁点的好奇，显然提前知道了答案。
“是，食堂这边一天十斤，饭店那边一家一天各五斤！”
“挺好！”
“姐，我给你打听个事呗！去新县怎么走？之前去，都是走的小路，现在从乡里往县里去，我还是第一次，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出了供销社大门，往左拐，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再往左拐。然后沿着大道一直走，记住遇到岔路口别下道，一直走，大约走二十多里路，就能看见新县的钟楼了，比小道好走！”
“周姐，我不和你多聊了，姐夫让我去新县大酒楼，拿着豆干找他师哥！”
周敏一听是许力安排的事情，赶紧让穆晓玲走！
“你快走吧！去县里还要不短的时间呢？”
“再见周姐！”
穆晓玲觉得这个年代最不方便的，就是交通工具了，习惯了一脚油门，走遍天下的她，脚蹬着自行车，左一下右一下，直到腿脚酸麻，呼哧呼哧喘不上来气的时候，才隐约看见新县钟楼的影子。
她停下自行车歇了一会，然后找了一个老大爷问了兴隆酒楼的位置。
“你好同志！请问于师傅在吗？”
穆晓玲找到了许力所说的兴隆酒楼，两层砖红色的小楼，在这个黑白灰的年代，很是惹眼。
她走到酒楼门口，笑着对站在门口，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问道！
“您找哪位于师傅？采购的，还是厨房的？”
小姑娘抬起头，看了看穆晓玲。
“厨房的于师傅！”
“我去帮你叫一声！”
小姑娘进去两三分钟，又回来。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吃午饭的点，客人很多，于师傅让你找个地方稍等一会！”
“好！谢谢你！”
酒楼门口人来人往的穆晓玲不好在这里等，索性拎着豆干到处逛了逛。
改革开放的试点虽然在南方，但是这一波春风，并没有冷落这个北方的小县城，给它的旧貌添加了新鲜的装扮。
许多沿街的房子，改成了店铺，做起来了小买卖。穆晓玲转了一会，又回到了兴隆酒店，她怕过了中午饭点，许力的师兄下午回家休息。
“你还要等会，还有两桌客人没有走呢？”
小姑娘瞅着穆晓玲又回来，笑着说道。
“哎！”
“给你个凳子，坐会吧！”
小姑娘递给穆晓玲一个凳子，又回酒店里面干活了。
“谢谢你！”
穆晓玲搬着凳子，坐到了酒店门右侧的角落里。
“兴隆酒楼确实名不虚传，不仅饭菜可口，就连服务员都长的格外水灵，嘿嘿…”
一个颧骨突出的瘦高个，叼着烟，东倒西歪的走到酒楼门口，满脸坏笑的对着身边，一个满口大黄牙的男人说道！
“谁说不是呢？就刚才端菜那个小妞，那屁股那小腰，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的，我差点没被她迷死。！”
“走！我请你去录像厅，看会片！”
瘦高个又吸了一口烟，随意的将烟头扔到了一边。
“哎呦！”穆晓玲站起身，赶忙将烟头掸掉，手腕处仍红了一块。
“吆！”
“哥，咱们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才还说漂亮妞，这不漂亮妞就来了！嘿嘿！”
大黄牙听见穆晓玲的叫声，转过头看过去。
“不错！这个比刚才那个更带劲！”
瘦高个眯着小眼，一脸色相的打量着穆晓玲！
“嘿！妞，跟着哥哥去录像厅看片吧！”
大黄牙抖抖衣领，走到穆晓玲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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