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谢显玉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我九月份就可以见到你了吗？”
“嗯可以。”谈尧用非常温和的声音说。
谈尧发现谢显玉似乎关注点全在见面上，对考验这件事只字不提，于是提醒道：“宝宝不要忘记对我进行考验哦。”
“我觉得你很好啊，不需要考验的。”谢显玉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要考验什么。”
“宝宝，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管考验就是了。”
谈尧莫名其妙地开始指导谢显玉如何如何考验自己，比如检查谈尧社交账号的点赞列表，比如录屏看看还有没有微信小号，诸如此类。
即便这些都可以造假，但谈尧知道屏幕对面的人是真诚的，那他便也会报以同样的真诚。
因为谢显玉要继续工作，所以谈尧简单跟他聊了几句后，两人便结束通话。
谈尧下午录制了一些唱歌的音频，剪辑过后发布视频到平台上引流，这也是为直播间吸引人气的一种方式。
平台上同类型的主播和视频博主太多，声音好听唱歌好听的主播也大有人在，谈尧只能吸引到恰好喜欢他这种风格的粉丝，但涨粉的速度很慢。
起号也将近两年的时间，他的流量一直挺一般，但好在粉丝粘性不错，十来万粉丝大部分都是活粉。
谈尧大致浏览了一遍账号的私信，还是有小部分人因为Star的事情骂他，嘲讽他是为了钱才勾搭大哥等等。
网络上披着一张皮，骂或者被骂也没什么所谓。
比起上辈子那些铺天盖地的骂声，这些对谈尧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谈尧心情愉悦地翻看完私信，跟批奏折似的一条条进行友善地回复。
嗯黑粉也是粉。
私信还有几条合作的邀请，录制有声书还有广播剧之类的。还有小型的传媒公司问也没有意向做签约主播，剩下还有乱七八糟的公会邀请。
总之发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对他性骚扰的。
谈尧从没露过脸，大概是平台的头像好看，直播的声音好听，有些人会自行脑补出一张不错的帅脸。
谈尧把那些进行骚扰的账号拉黑。
晚上依旧准时开播。
谢显玉事先跟他说过会晚点再过来看直播，这回倒是不遮遮掩掩，说还没有下班。
谈尧照常直播，其间倒也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
只不过最近某个明星似乎有塌房的趋势，有个黑粉听见谈尧唱某明星翻唱过的歌曲，联想到后在弹幕提了一句。
紧接着，谈尧直播间的弹幕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
谈尧将那几个吵得最厉害的网友禁言，但于事无补，直播间乌烟瘴气起来，直播间粉丝控评的弹幕都被刷了下去，而且直播间人气也是断断续续地掉。
直播间莫名成为各路粉丝吵架的聚集地。
谈尧只好先下直播，他等了一会后再重新上播。
一上播，谈尧就看见谢显玉的Id［看见黎明］涌了进来。
恰好此时直播间人数正在慢慢涨回来，还没有什么人送礼物，谈尧找了几个粉丝的弹幕进行回复后，他盯着［看见黎明］的Id问：“［看见黎明］宝宝，今天有想听的歌吗？”
谢显玉一开始还没意识到谈尧是在跟自己说话，他听见谈尧又问了一遍，这才打字发了一条弹幕。
看见黎明：［我没有送礼物。］
“你之前送过很多了宝宝，这一次算你免费。”谈尧笑着说。
看见黎明：［我可以听故事吗？想听你讲狐狸和蜘蛛跟神灯的故事。］
谈尧看着这行字愣了愣，这三个事物组合在一起的故事对于他来说是模糊的，他往日在直播间里应该没讲过这样奇怪的故事才对。
但谈尧莫名对‘蜘蛛’和‘狐狸’这种诡异的组合，隐隐约约又好像有点印象。
谈尧想不起来，或许是他之前临时瞎编的故事，但却被谢显玉记住了。
“抱歉宝宝，我对这个故事不熟悉，可以换一个故事吗？”
看见黎明：［唱拔萝卜］
谈尧感觉谢显玉似乎又在悄悄生闷气，因为这回的弹幕没有打标点符号。
谈尧唱完歌后便一时也顾不上他，其他粉丝送完礼物后已经开始在弹幕刷屏。
不过那个熟悉的Id一直待在直播间，就像从前一样，默默陪伴着谈尧。
下播后谈尧收到谢显玉的微信。
看见黎明：［考验不通过。（郁闷.jpg）］
“？”
什么考验？考验什么时候开始的？
谈尧想来想去，应该是没能讲出那个故事的缘故，他试图通过考验，于是绞尽脑汁现编了一个过去。
看见黎明：［不通过！（生气.jpg）］
tY：［怎么不给我通过呀宝宝，那宝宝是决定跟我分手了吗？］
看见黎明：［我没有，我们不分手的。那给你通过好不好？不分手的，你不可以这样的。］
谈尧意识到自己逗过头，文字似乎不能准确表达他的语气，他习惯性的聊天方式容易让谢显玉联想到之前。
谈尧连忙发了条语音过去：“宝宝，都说了决定权在你。我的意思不是要分手。”
看见黎明：［好。（开心.jpg）］
谈尧凌晨两点下的播，现在已经很晚，他没有追问那个故事的特殊来由，潜意识觉得谢显玉大概希望他能自己想起来。
他们又聊了一会，谢显玉还没有说要睡觉的意思，谈尧便主动提了。
谈尧走到房间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他挠了挠头发，不知为何感觉有些难以入睡。
谈尧摸到手机，忍不住打电话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了。
听见谈尧说连麦睡觉，谢显玉有点惊喜，小声跟谈尧嘀咕了几句话。
道过晚安后，两人面朝着手机的方向，听着对面细微的声响缓缓入睡。
这是谈尧头一回跟谢显玉连麦睡觉，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
他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客厅是亮的。
昨天拉开窗帘后便没再拉上，太阳已经完全从云层中探出头，阳光洒满了窗格。
光线耀目得让谈尧眼前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眯着眼睛缓了一会，走到厨房简单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餐。
他今天的行程和昨天一样，或许今后一个月的行程都一样。
谈尧再次推着购物车出现在超市，他这回没有跑去谢显玉面前试喝，只是停留在不远处偷偷地观察他。
谈尧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或许有些奇怪，但他很难抑制住这种窥探谢显玉的欲望。
因为只有完全把这个人琢磨透彻，只有确保这个人对他不会产生丝毫的恶意，他才敢接纳。
先前的他沉没在阴暗里，越陷越深，那种窒息感让他恐惧。
谈尧可以不在乎其他人，可以不在乎外界的眼光和攻击，但如果谢显玉——对他这么好的人出现这样的行为。
那么，还不如从没出现过这样的人。
梦想和希望随着那场火灾而远去，而网恋翻车后彻底撕碎谈尧身上最后的一层皮，他的欺骗、他的伪善、他的人生，乃至他的一切都暴露在大众眼前。
谈尧只有恐惧感，以及无法预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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