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腥气，小心！”
古烈锋很快就发觉了不对，指着其中一个方向。
他的武艺是比不过段风和姜瑶，但是论起江湖经验，两人却远逊于他。
段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带着一脸兴奋的姜瑶紧跟在后面。
本来他适应了现在的身体之后，像这些环境中的细微异常，他也能提前发觉的。
不过论及对环境的熟悉，他还需要了解得更深刻。
远处的血腥之气，很容易就会被空气中的湿气与杂草的味道给掩盖住。
但现在他在古烈锋确认之后，再细细分辨空气中的味道，便算是积累的经验，等到之后他再临相似的环境，同样的异样就无法再瞒过他了。
跟着古烈锋所指的方向前行百余步，就连姜瑶也感觉出了异常。
“前面，那似是伏着很多尸体啊。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荒村中虽黑暗，借着月光洒下，近距离已经能看到伏地的黑影。
那确实是被人一路斩杀，倒毙于路旁的尸体。
“怎么可能？此处镇子离畏平港不算太远啊。”
“纵是不在官道之旁，但来往巡视的铁骑只要发现异常，转瞬即至，歹人在此行凶，就不怕自己无法脱身吗？”
姜瑶虽知大莽皇朝乃是大国，可是作为大虞人，还是本能地对他们略有些贬低。
“说不定就是因为大莽的骑兵太废物，才给贼人可乘之机，人家也浑没把所谓的铁骑放在眼里嘛。”
段风没有跟姜瑶论嘴，而是看向了古烈锋。
古烈锋知道他的意思，四下查看了一番。
“我的人很机警，就算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也必定能想办法逃走或者隐藏自己。”
“那我们快点起火把查查看吧。”
古烈锋和段风同时苦笑。
“不可，大莽骑兵现在没有过来，不代表他们之后不会经过，此时燃起火把，很容易成为他们怀疑的目标，我们用两条腿可跑不过人家的战马。”
段风几人只能摸着黑在附近寻找线索。
正当段风搜索到一处民房之外，突然听到极迅猛的破风之声。
“贼子好胆！”
段风冷笑一声，身形一晃，轻松晃过了对方扑下劈斩的方位，同时腰腹发力，横身双掌齐出，一掌拍到他的胸口，一掌抓住了落下的兵刃。
“啪！”
对方明明占据了偷袭的优势，但却连段风一招反击都接不下。
他自己都极是意外，可是他早就抱定了搏死之心，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腰间抽出短刃再次扑了上来。
“葛老大！是自己人！”
古烈锋快速赶到，及时发现了对方的特征，不由大喊出声。
“你，你是古老大？真的是你！”
“葛老大”苦丧起脸来，收起短刃跑过去与古烈锋抱臂相视。
“可把你们给盼来了，我还以为自己死了都无人能替我报仇呢。”
葛老大年过四旬，本是个颇有气势的江湖大汉，此时却两眼含泪，声音之中既委屈又带着几分恨意。
“葛老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看这场面，除了你们海寇之外，谁还能为之？”
古烈锋已经脱离海寇，现在是为段风效力，只是此事还来不及告知自己这些旧友们，听到葛老大的“抱怨”，略微有些尴尬。
“葛老大，我现在已经不做海寇了，现在正……”
“啥？你现在咋能不做海寇？我不管！就算你想金盆洗手，至少也先帮我到海上打听消息，看是哪路的天杀贼，害了我的兄弟！此仇不报，我老葛誓不为人！”
葛老大说话也是有趣，哪有逼着别人非继续当海寇不可的。
不过由此也能看得出来，他跟古烈锋之间确实有着真挚的情谊，所以才会提出这种表面看起来“无礼”的要求。
古烈锋没好气地打断了他。
“你先莫要胡闹！现在我已经没办法到海上帮你打听是何人所为，想要报仇，就只能靠我这位东家！”
古烈锋目视段风，要报上他的身份，还需要得段风本人点头。
段风笑道：“我信得过你，自然也就信得过他，直接说便了。”
姜瑶暗地里扯了他一把。
纵然这位葛老大没有直接害他们之心，但只要偷着上报大莽皇朝，就会让他们处于极尴尬的境地。
身在大虞也就罢了，出了天大的事，还有镇阳王府顶着呢。
可是现在他们人在大莽皇朝，凡事要多个心眼嘛。
姜瑶觉得段风江湖经验真是太欠缺了，还是得自己多提醒一下。
然而，段风却恍若未觉。
“古兄所说，便是我作出的承认，不过葛兄真的能确定，袭击此村镇的，就是海寇？”
“千真万确，我虽然只向古兄提供情报，但是却跟不少的海寇打过交道。”
“他们在日落之后发起突袭，而且目标明确，见人便杀，绝不留情，若非我有两个兄弟拼死抵抗，而且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恐怕连我也没法活命。”
古烈锋大吃一惊。
“此处镇子，不是也常常帮着海寇们销赃吗？怎么他们下手如此不留情面？”
葛老大叹道：“换成其他的海寇，或许还会容情，但我怀疑出手的乃是倭寇的人马！”
“倭寇？葛老大，你能肯定吗？”
“当他们袭击之时，所操持的口音，便是倭话。仅止于此还有其他势力假冒的可能，但是再结合其下手之狠辣，只有倭寇才有此动机。”
葛老大越分析越觉得便是如此，有了明确的报复目标，但他的表情却并未放轻松。
谁不知道，这些年来海上可称真正“霸主”的便是倭寇势力。
哪怕得古烈锋之助……
“咦？古老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古烈锋冷笑道：“你可知我为何不再游荡于海面之上？就是被倭寇东乡幸太郎联合几名与我亲近的海寇，设伏于我。”
“不止你的兄弟死于他们之手，我也跟他们有笔血仇要算！”
葛老大这才知道他遇袭的遭遇，又是感到气愤，又是担忧。
“倭寇势大，你的船队又被他们伏击，还有，你所说的东乡幸太郎是何人啊？”
段风与古烈锋互相对望，皆感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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