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安茹的国王写回信之前，林德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临时抱一下佛脚。
“旧帝国的遗迹真的有开发的价值吗？”
虽然卢卡努斯不断地给自己造势说自己是旧帝国的后裔，但说实话林德对那个旧帝国并没有什么实感，对旧帝国的认知也不过是经历了大崩溃之后，残存的人们又在旧帝国的基础上建立了两个新的王国。
很难想象安茹和卡佩曾经还是兄弟之国。
林德倒也不是没有恶补过关于旧帝国的知识，但说实话，人类对旧帝国的记载，还不如精灵对旧帝国的记载来的更加详实。
但是精灵记载的更多的也是旧帝国的强大和风土人情，至于技术方面记载的并不多，或者说如果有记载的话，旧帝国的技术也不至于失传了。
不过一听到这个问题，卢卡努斯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开始不断地吟诗歌颂旧帝国的强大，甚至还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一架竖琴开始配乐。
只不过在卢卡努斯的描述中，卢卡努斯口中的那个旧帝国似乎有点和历史上记载的不一样，在人类历史的记载当中，旧帝国似乎一开始就非常强大，强大到旧帝国强大这件事本身就如同理所当然地一样。
并且旧帝国相当的友善和谐，和周边小国的关系相当的好，周边小国和其他种族，都是自愿献上礼物给旧帝国的，有点像是朝贡体系。
可以说在人类的记载当中，旧帝国就是和平的代表，发展历程只有因为太爱好和平而被人打了，然后再打回去，被逼的迫不得已了，才只好把那个种族灭族了。
至于为什么被图图的刚好都是非人型种族，史书：“我不到啊！”
但在卢卡努斯的描述中，旧帝国干过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直接明火执仗冲进其他种族王宫把人家国王杀了，或者指着人家国王的鼻子骂，劫持对方国王的母亲，然后第二天在人家王宫内宣读不存在的讨伐旨意。
众所周知，帝国使者和帝国中枢有一种特殊的信息传播魔法，或许帝国还掌握了某种跃迁技术，毕竟使者刚宣布完讨伐旨意，后脚帝国的大军就出现在了不臣之国的国门前。
速度快到让人觉得讨伐旨意不是不存在，只是让使者自由发挥罢了，大军其实早就准备好了。
能听得出当时的旧帝国确实很强大，那些既不是人也不像人的种族，旧帝国是真的没把对方当人看，甚至连留下来当奴隶的资格都没有，被屠的干干净净，说明当时的旧帝国人不光高傲，连劳动力都不缺，并且对非人型的种族有强烈的排他性。
而面对那些非人型的种族，明明旧帝国可以直接发兵，却还让使者过去找了个理由，他真的，我哭死。
如果不是当初旧帝国直接在大陆上开启了针对非人种族的大扫荡的话，恐怕现在大陆上还是群魔乱舞吧。
而卢卡努斯，甚至有些羡慕当时旧帝国的使者，脸上不止一次的表现出了向往的神色。
只可惜，当史诗进度到后面的时候，卢卡努斯罕见的开始情绪失控，居然开始哽咽了起来，甚至直接跳过了帝国的崩溃，能看得出这些吟游诗人们并不喜欢这段历史。
毕竟皇帝最宠信的，手握重兵的义子发起了叛乱这种事情，用吟游诗人们的话来说，实在有损帝国皇帝的威严。
但这也说明了，单纯的天灾已经很难击溃当初的旧帝国，最后还是人类自己爆发了内乱，天灾人祸同时加持下才终结了旧帝国的统治。
可即便如此，人类现在依旧是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最后，卢卡努斯停止了拨动琴弦，整部史诗相当于帮林德把旧帝国的历史给复习了一遍，而大体上卢卡努斯讲述的也和精灵们记载得差不多，不过精灵的记载当中，旧帝国并没有那么残暴，能看得出来精灵们甚至帮旧帝国的人类遮掩了一下。
或许是当时精灵和人类的关系确实相当不错，毕竟各方资料都表明人类对和自己长相接近的所谓亚人还是非常友好的，尤其是精灵们。
不过卢卡努斯讲了那么多，还是没有讲到重点，那就是旧帝国的遗迹真的有开采的价值吗？
旧帝国或许会有一些高端的通讯魔法，毕竟这些负责情报传递的吟游诗人和旧帝国的关系匪浅，但能够跃迁军队的技术是肯定不存在的，不然当时也不会因为叛乱而引起大崩溃了。
卢卡努斯也飞快的调整好了情绪，恭敬的对林德说道：“我的王，旧帝国的技术对现在这片大陆上的各个国家，肯定都是非常具有价值的，哪怕是对您来说，这不是我的私心。”
“但是我也有所顾虑，因为比起您现在发展的技术，旧帝国的技术其实更接近安茹王国的发展路线。”
林德翘起了二郎腿，摸起了下巴沉思了起来，也就是说旧帝国走的也是快速培养职业者，以及培养某类专精职业者的路线吗？
林德抬头看了一眼卢卡努斯，有些怀疑卢卡努斯这类吟游诗人就是在这套体系下培养出来的，甚至卢卡努斯手下的吟游诗人们用的可能也是这套培养体系。
说实话，这条路线和林德现在所尝试的路线并不是不能兼容，和安茹王国的技术交流也确实非常的有意义，但开发旧帝国遗迹这件事林德还是决定先缓一缓。
“卡佩境内有旧帝国遗迹吗？”
“自然是有的。”
卢卡努斯躬身道：“卡佩和安茹都是在旧帝国的尸身上建立的王国，境内的遗迹数量并不比安茹的少，只不过大部分的遗迹都在下面的贵族手中，或是被贵族们隐藏了起来，所以明面上的遗迹数量要比安茹少上很多。”
说完之后卢卡努斯还感慨了一句：“原本卡佩也有希望像安茹一样整合整个王国的。”
林德点了点头，接着卢卡努斯的话说道：“只可惜奥古斯丁三世死在了半路上。”
平时除了处理政务之外，林德也恶补了这个世界的局势和近代的部分历史。
收拢权力是要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的，哪怕安茹经过了几代贤君，最后阿尔贝托还要再来一次暴力改革，流了足够多的血才完成了集权。
卡佩原本也是有机会的，起码奥古斯丁三世前期干的就很不错，甚至已经把几位权力巨大的公爵都留在了王都之内，而且作为继任者的克兰从短暂的执政生涯也能看出不是个昏君。
也就是说如果顺利的话，卡佩甚至能以更少的流血来完成国王权力的集中，只可惜奥古斯丁三世后期不光和失了智一样地疯狂针对北境，而且还没来得及善后就中途暴毙了，克兰更是短命，还没来得及整顿父亲留下的烂摊子就嗝屁了，留下个寡妇莉莉丝勉强支撑局势。
“给那位女王的信先别寄出，我需要稍微修改一下，旧帝国的遗迹我们可以先和王都进行合作发掘。”
安茹距离太远，到时候一起开发旧帝国遗迹的话，阿尔贝托有无数种方法哄骗林德，但有了卡佩境内的遗迹就不一样了，起码林德后续真的选择和阿尔贝托合作的话，也能先有个参照。
至于安茹国王在信的结尾说的，自己今后还想求娶卡佩那个寡妇女王的事情，林德这次并没有太在意，上次警告也只是因为对方想借着这个事情来染指北境，现在已经没有这个问题了。
虽然这个招数确实有些缺德，卡佩明知是激将法但是却不得不回应。
但是这关林德什么事呢？最多在和那位女王陛下谈判的时候安慰一下，反正激将又不是激到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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