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被沉星·凯带着出了门，再进了另一栋楼里的几家店逛了几圈。
这家店买了两条项链，这家店买了三条手镯。待白晓从这栋楼里走出来，她已经回想不起来自己刚刚被沉星·凯塞的项链是多少价格了。
好多个零。
晕零了。
白晓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抹了把脸，试图找回一点现实世界的真实感。
但手指上的金镶玉戒指硌到了眉框。
有点痛。
白晓赶紧揉了揉眉框痛的部分，把戒指摘下来放进口袋里。她隔着口袋布摸摸戒指的外轮廓，再叹了口气，把它递给沉星·凯。
沉星·凯：“？”
白晓沉痛地叹气：“我觉得这么贵重的物品，还是不要放在我这里比较好……”
如果被她磨了坏了还是小事，如果被她弄丢了怎么办。
沉星·凯笑了笑，把她递过来的戒指推回去：“你收着戴着都好。弄丢了就弄丢了，再买一个就行了，不是什么事。”
白晓苦笑着把戒指塞进口袋里。对她来说这枚戒指是负担，但对沉星·凯来说，这只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戒指罢了。
白晓没办法用自己的认知说服对方，也暂时没办法在对方的轻松中放松下来。
好在白晓没能在这枚戒指上纠结太久。沉星·凯带着她去把身上的配饰补了一套，又买了几套常服。
在沉星·凯帮白晓调出她的余额后，白晓迅速被金钱腐蚀了。
她身上也有好多钱！
看着自己账户里的余额，白晓感觉自己走路都硬气了许多。她再摸摸口袋里的金镶玉戒指，悄悄地再把它戴到了手指上。
沉星·凯笑着看她。
待白晓的面部表情没那么丰富了，沉星·凯才轻轻咳了声，说：“你要早点习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模仿白鸮。”
白晓往上扬的嘴角顿住，往下压了些。
白晓说：“我知道了。”
她们二人一前一后，慢慢地沿着高楼之间的路走。天上的载人飞行器有的是空的，有的上面有人，都在天空中来来往往地飞着。
圆盘形状的暗色光斑遮住了在天空中飘浮着的鲸和人，落在白晓的脸上和身上。随着夜色渐深，各栋楼上的商店亮起了更多颜色各异的彩色灯光。
细密如线的光线，在半空中编织出新的投影。
一群奔跑着的狗经过她们身边。领头的是只黑白配色的边牧，带着身后一群品种不同的大小狗冲过了二人身边，撞入一家宠物用品店的前门。
白晓说：“我……我想去那家店逛逛。”
沉星·凯没有异议。她们二人便再一前一后转身，由白晓打头去那家宠物用品店。
这家宠物用品店占据了一栋三层矮楼。大门做成了圆拱形，边上还有许多站着投影出的飞禽走兽。雀鹰鸮都和谐友好地站在同一根支出的长杆上，狗猫鼠都趴在同一个窝里睡觉。
还有些长相似蛇又似鸟的生物懒懒地趴在门边。
白晓在门口踌躇了会，小声问沉星·凯：“那是什么动物？”
“是古书中的生物。”沉星·凯解释，“听说这是吉祥的动物。”
白晓再看了一眼那只不知名的生物，迟疑着走进店门。与刚才她逛的那些店面不同，这一家店面中的机器人……
都是动物。
摇着尾巴凑过来的小型犬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它也不管白晓是打算来做什么，尾巴几乎甩成了螺旋桨，毛茸茸的硬脑袋往白晓身上拱。
白晓僵在原地。
站在一群动物中间的店员转过身。她想跨出这圈围着她的动物围栏，但它们兴奋又热情，将她紧紧围在了里面。
店员苦笑着招呼二人：“欢迎光临。”
沉星·凯抬手放在白晓僵硬的肩膀上。她垂着眼看那只正围着白晓撒欢邀玩的小狗，绿色的眼睛中溢出微光。
小狗蹦蹦跳跳地往后退了两步。它还在甩尾巴，但不敢再靠近两人身边。
白晓干笑了两声，说：“有鸟饲料……鹦鹉食物卖吗？”
“当然有。”店员的脸上恢复了热情的迎客笑容。她轻轻拍了拍正在挤她的狗，再挥开两只试图往她头上落的鸟——吹了个悠长的呼哨。
围绕在她身边的动物们缓慢停下了动作。
“请问您的鹦鹉是什么品种？”店员从它们的包围圈中走了出来，站在白晓面前微笑着询问。
“……玄凤。”白晓说。
“我们有许多种不同的玄凤特供食物。”店员微笑，“请您跟我来。”
白晓点头。她和沉星·凯二人跟在店员身后经过数个货架，站在了一面全是玄凤食物的货架前。
将二人带到这里后，店员便微笑着说了付款方式和地点，便再陷入了动物们的包围中。
沉星·凯和她咬耳朵：“我觉得它不会喜欢被当成一只鸟。”
左手拿着一包谷子，右手拿着一包瓜子的白晓眨眨眼，也和沉星·凯咬耳朵：“它和你说的吗？”
“那倒没有。”沉星·凯说，“但是一般自我认知程度高的生物，都不喜欢被当成动物。”
白晓想了想，赞同了她的话。白晓现在已经不喝营养液了，自然也不想九九跟着她吃鸟饲料。她转而选了几包不同口味的谷物碎，打算让九九尝尝口味。
如果九九不喜欢吃，还能给她吃。
这么想着，白晓很快就挑选完了想要给九九带的食物。照旧是沉星·凯给她结了账，眼睛眨也不眨地刷了Id卡。
买下大部分物品都用机器人快递。白晓只在口袋里留了一包零散的试吃装，准备之后就给九九吃。
店员笑容满面地送二人出门。
白晓摸着口袋里的谷物碎，说：“九九一只鸟在学院里……会不会有什么事？”
“不会。”沉星·凯笃定道，“只有我们俩能打开宿舍门，不会有别人进去。再加上白鸮……呃，反正你那只鸟还需要睡一段时间。”
“你放宽心。”沉星·凯含糊地说。
白晓的心只放宽了几秒钟，大脑就处理完了刚刚沉星·凯说的话。
她问：“白鸮？”
“呃……”沉星·凯摸了摸鼻子，说，“她听九九想要吃羽人的羽毛，就给了九九几根自己的羽毛库存。”
白晓沉默地缀在沉星·凯身后。
沉星·凯再摸了摸鼻子，说：“白鸮看过，九九之前吃的羽毛中，羽人的血脉含量不算低。她给的那几根又是混血羽人的羽毛，血脉的含量更低。不会有事的。”
明知在她身前的沉星·凯看不到，白晓仍旧摇摇头。
白晓说：“不是因为这个。”
“那……白鸮总归是为了它好嘛。”沉星·凯笑着说，“而且九九也同意了。”
白晓没有回她的这一句话。
环绕着这一片购物区的鲸飞了一圈再一圈。它被投影困在了这片对鲸来说，过于狭小的空间里。
白晓说：“如果九九跟着白鸮，会不会……”
会不会更好？
但她想到九九扑腾着翅膀闯进她的小卧室里，瑟瑟发抖地躲在她的被子里的时光。
她问不出这句疑问。
白晓只说：“九九不是她做实验的工具。”
沉星·凯耸了耸肩：“我们知道它是你的宠物，不会动它，放心。”
白晓轻轻笑了声，权当示意自己听到了沉星·凯的这句话。
但她不敢，也不能信任这句话。沉星·凯在皇族中的地位不高。即便沉星·凯仗着自己是最小的妹妹而和甘雀·凯抬杠，也没办法改变她手上没有实权的现实。
白鸮的权力就更少了。
到现在这个时候，白晓都没见过几个支持白鸮的人，反倒是见了不少仇家。
就算二人给她的允诺属实，也没办法避免那些寻仇的。
这么一想，白晓就开始担心远在学院中的小鹦鹉。
沉星·凯侧过脸看她。
沉星·凯想了想，说：“那我找个熟悉的人去看望一下九九？”
白晓的眼睛微亮。
“不过只能隔着房间查探……嗯，能知道它目前的状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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