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我来说，转瞬即逝。
初八的那天晚上，周文庆和我说了结婚的事。
我没说要去，他也没有邀请。
电话不曾挂断，我们就这样通过沉默的电话，不说话，喝着酒。
太多的话语，隔着遥远距离，都放在酒瓶里。
谁也不说，谁也不想，直到喝完了，一瓶都没有剩下。
手机刚好关机，电话这才挂断。
第二天，正常上班。
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平静的生活，忙碌的工作。
直到林鸢从武汉回来，我去了一趟林鸢的办公室。
这一次，林鸢坐在办公椅上，递给我一份文件。
“这个项目，何时谈下，何时转正。”
“出去吧！”
没有任何的话语，没有任何多余的举止。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苏鲜在忙属于她的工作。
打开项目计划书。
开头的第一页，我就猜到了全部。
这是一份有关房地产置换的项目，地点不在北京，而是在苏州。
其中重头戏是栖临，上京联合的想要的很简单，想用这块地，参与栖临目前打造的文化科技产业链大项目。
意思就是想以合作的方式，加入其中，而非以投资的方式，换来所谓的股份。
看了许久，我都有些不是很清楚，林鸢到底想要干什么。
要是想赚钱，直接投资，不就好了。
可这样一来，到时候项目大成功，换来的只有钱。
如此做法，似乎更像是想要名利双收。
其实这个项目，要去谈，也很简单。
但主要是我打听了一下，自从上次栖临与星河的合作之后，这条大船上，就连上海华盈，也不是作为主要方参与。
其他的，也都想不要想。
项目太大，参与者太多，正是因为如此，星河才能借此摆脱中海对其的掌控，加之自身的资金和强大关系背景支持。才能收购本该欣欣向荣的尘光。
我看过不久前的新闻，栖临的白总，曾单方面的说过，这个项目计划，不能进行扩大。
不是扩大不好，而是船太大，掌舵者，无法完全控制。
容易超载，弄不好翻车，危险至极。
大概，林鸢单独将这个项目交给我，让我来，和最开始所说的话，没有任何冲突。
甚至，我感觉，林鸢的目的就是如此。
只是我似乎自离开星河后，那个项目不归我负责之后，与栖临的白总，也几乎断了联系。
如今，我来到了京联，这样的话，接下来该如何进行。
我好像失去了方向，主动联系吗。
是否显得不好！？
可现在不联系，迟早也会因为这个事情见面。
有所预感，这个事情，我的信心程度很小。
不仅仅是白总这个人，更有对这件事，充满挑战。
可仔细一想，若没有一些挑战性的事情，又怎会花费那么大代价让我来呢。
无论多难，无论是否真的行不通，去试试，多少次都无所谓。
如此，我合上了项目计划书。
闭目思考着，关于这件事的大概计划。
可就算我坐在办公室一整天，我都想不出任何有用的办法。
必须要提前建立联系。
这是必要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我拿起手机，给几乎断开连接的白总发送了信息。
然，到了第二天早上，不见回应。
于是我再次发送消息，甚至直接打电话。
直到凌晨的时候，白总终于回了消息。
不过却很简单，只有几个字。
“有事说。”
于是，我直接连文字带语音的，发送了两条消息。
大概意思，就是见一面，有时间吗之类的。
第二天早上，才回的信息。
“好。”
就一个字，令我看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继续。
好像只能去苏州找他吧，这件事不可能让别人来北京。
再说了，具体的项目计划我还需要准备，以及诚意，都需要。
不然怎好意思空手去和别人谈项目啊。
而且，自我感觉这件事很悬，就拿对方这个态度来说，只能是硬着头皮去找了。
好在没有拒绝。
然而我将这件事和苏鲜说了一下后，竟意外得到了苏鲜的批评。
准确来说，是很严肃的评判。
“大哥，你好歹之前也是星河副总吧，我虽然也是刚来项目部，还在适应秘书这个岗位。”
“这么大的事情，你跟我说啊，我是你的秘书，联系对方公司的事情，本就该我来做。”
“你这样直接去找人家，你礼貌吗？”
“还是说，你觉得你们关系很好，人家那么大的老板会搭理你才怪！”
“听我的，这件事先放一放，安排人把项目计划书具体完善一下，至少先拿出足够的诚意。”
“联系栖临的事情，交给我。”
“不然你要我这秘书干嘛！”
“还是说你在星河当副总的时候，这些事，也是你亲力亲为，那你那特别器重的虞烟，干什么吃的，什么事情都不干，摆在你身边，当花瓶？”
“要是这样，那我下回遇见了，可要好好的说她啊。”
“就算真的是花瓶，那也得有点东西才行，纯粹的好看，谁不会啊！”
苏鲜说的很对，这件事确实是我着急，也着实忽略了这点。
“没有，之前这些流程，都是虞烟安排的，这件事我有点着急。”我带着歉意解释道。
“着急，我看你是巴不得立马飞去苏州，找那栖临的大老板谈事吧。”
“要是所有公司老板都像你这样，那……你要我干什么？”
“还是你觉得上京联合，是个普通的公司？”
苏鲜的反问，让我无法反驳，觉得苏鲜的形象，在此刻的一瞬间，忽然笼罩上了一层光，格外明亮。
虽还未达到璀璨夺目的程度，但至少，我感觉接下来的时间里，苏鲜的表现一定会让我对她的看法，发生质变。
这不是吹嘘，也不是夸大其词。
“你要记住，你现在代表的是上京联合集团，一家非私人的大型集团。”
“其体量，就算是你之前的中海，星河，华盈，还有那什么林家，全都加起来，面对真正的龙头企业，其实都不值一提。”
“并非资本多少可以碾压，而且你应该清楚，这里在北京的cbd中心。”
“你知道上京联合的创始人是谁吗？”
“林鸢？”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结果看到苏鲜的表情，我就猜到了结果。
“要真的是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你觉得你相信吗？”
苏鲜的语气，似乎对林鸢意见很大，如此称呼，让我觉得不是很妥当。
可我很清楚，苏鲜只是会在我面前这样形容林鸢，出了办公室，还是很正常的。
“我也是工作之后才打听到的这些。”
“上京联合的后台不一般，你应该也很清楚，能被上京联合投资的项目，哪个不是具有发展前景，甚至某些领域的尖端啊。”
“你是项目经理，代表着是上京联合，这件事交给你，你仔细想想，林鸢真的是想借助你的人脉关系？”
“我敢说，只要林鸢想，如果栖临不配合。”
“一句话的事情，栖临所有的项目都会被叫停，甚至换人。”
苏鲜这样说，我并不觉得是危言耸听，只是我确实没往这方面想。
“之前，玄台科技，你不会不知道吧。”
“一夜分崩离析，投资方和供应商撤离，真的就是巧合与意外吗！？”
“有时候啊，你代表的立场不同，哪怕职位低些，可你身后有座庞然大物罩着。”
“不违背规则下，随你发挥！”
我点头，觉得苏鲜说的很对，我主动给她倒茶，因为这件事，我做的确实不妥。
“我去联系栖临那边，无论你和白总的关系如何，等见了面再说。”
“记住，这次你代表的是上京联合，如果那白总不是傻子，我个人认为，你不找他，他也会找你的。”
苏鲜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我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凝神的思考。
幸好苏鲜提醒的及时，否则，我真的要把这里当成之前的星河。
于是，元宵节前，苏鲜告诉我，栖临的白总，会在元宵节那天来北京，见一面，具体谈项目。
“放心好了，关于你在上京联合的事情，我没说。”
“我只是给对方发了一封邮件，以公司为名。”
“那天我会和你一起去。”
“嗯。”
如此算下来，我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只有这一个项目。
而其他的事情，整个部门的人很多，且我才发现，项目经理不止我一个。
我只是负责太多大项目里的其中之一。
距离元宵节还有一天。
我最后确认了一遍项目计划书。
下班的时候，苏鲜和我一起回去的。
“等忙完了这个项目，你也算是正式的在北京确定了工作和生活。”
“除了工作，你还有什么想干的事情没！”
走在回去的路上，苏鲜这样问我。
“暂时没有，到时候稳定了再说吧。”
“你呢！”
“我也没想好，就是没想好才问你的啊。”
“没想好就慢慢想，反正不急。”
“确实不急。”
“我还想着这次能去苏州出差，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来了北京。”
苏鲜有些落寞。
“北京不是挺好的吗。”
“也许吧，我也说不清楚。”
……
元宵节当天，我和苏鲜从公司出发，开着那辆停在酒店门口的迈巴赫，出发前往白总所说的吃饭地方。
苏鲜开车，我没有坐在副驾，而是后座。
看着路边，我原本是想睡会儿的。
然看到一辆并肩而行的奔驰大G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很关键性，被我完全忽略的问题。
一个错误的漏洞，一个巨大的缝隙。
如果不是这辆车的出现，我还真就要忘了某些事。
记得年前，我来了趟北京。
那时候，苏鲜也是从一辆黑色大G里下来，如果没记错的话，苏鲜说的领导，是位好看的女人。
但年后，我来北京，那个女人没有出现。
甚至，全部开工后，我在公司也几乎没有看到。
好似根本不存在这个人，不过也有可能，这个女人所在的级别太高，我见不到。
毕竟，当初我来的那天，那辆红旗国礼，崭新的车，就不是普通的管理层能有的。
这件事，我决定还是等今天和栖临那边谈完事了，再来好好的探究缘由吧。
此时此刻，在意这件事，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某处高档饭店，苏鲜再一次把车停在了饭店门口。
前台和服务员很客气礼貌，面带微笑。
甚至我从后面出来的那一刻，周围来往的目光都有所变化。
除了客气与礼貌，站在饭店门口，直接有专门的人为我们开路。
苏鲜一身简约的西装，并未与我并肩，而是很刻意的，站在旁边稍后的位置。
来到预定的包厢，打开的门那一刻。
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我带着微笑。
白总，还有那位依旧有些特别的私人秘书，却在此刻有些茫然。
好在包厢里，只有我们四个人。
“姜总……？”
先开口的是白总旁边的那位私人秘书，带着诧异，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站在我旁边的苏鲜。
“白总，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京联集团的项目经理，之前邮件里没又说清楚，着实抱歉。”
“但没关系，这个项目，全由我们姜总负责。”
苏鲜说完之后，还主动给我指引了一个位置，刚好白总的对面。
我坐下后，苏鲜没有坐，站在身后，我也不清楚她要干什么。
但此时此刻，我回想起那天苏鲜所说的话。
确实，事到如今，该改变了。
“恭喜姜总高就啊！”
有些陌生的，白总很少见主动拿起酒杯，甚至碰杯的那一刻，他的酒杯略低一些，并不是平齐的碰撞。
“从我们认识那天，就知道姜总不是简单人物，离开了星河，转身便到了北京。”
“这杯酒，是罚我自己的，你那天发消息，我着实忙，还请见谅。”
白总带着歉意，直接白酒倒满，一口喝下，以代表他的诚意。
如此见状，我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社会，好似就是如此现实。
“项目的事情，有姜总在，自然都不是问题。”
“关于那块地，以及栖临目前开发的所有项目，只要姜总愿意，都可以。”
这句话出口，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白总说笑了，有你这句话，便是对我最大信任啊。”
“之前也感谢白总帮助，这杯酒，是我敬你的。”
我不想带着上京联合的名头，故意装作什么，该喝的酒，还是要喝的。
“我也敬姜总一杯。”
紧接着，很少见的，白总身旁那位私人秘书露出淡笑，拿起酒杯，亦是一口饮下。
如此态度，真的令我感到大为震撼。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着实没想到，在他们知道我代表的是上京联合时，态度竟然如此大变。
忽想起之前在星河，好像也没有这样啊。
就这样，这顿酒，这份我本以为天崩开局的项目。
几句话，几杯酒，很自然的搞定。
甚至，都不需要我提出要求。
甚至，栖临还会主动承担一些风险。
离开了酒店，我坐在车的后座，人很晕眩，脑子却很清醒。
“苏鲜，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都是这样啊！”
“人看人，人吃人！”
我满是不解的询问着此刻哼着歌，认真开车的苏鲜。
然而，过了许久，苏鲜都没有回应。
我说了之后，借着酒意，沉沉睡去！
…
…
…
——未完待续！
两章合一。
……
…眼见为实…恭喜Faker第五冠。
最高的山，最长的河。
前无古人，后也恐难有来者！
……
昨晚睡太晚了，白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简单修改了下，如有错误，大可指出，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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