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佩森愣住了。
他松开手，可女人早就断气了，妙佩森扯下脸上的布，看见的是熟悉的人。
他没有父母，从有记忆开始，就是一个人游荡在贫民区，在贫民区里面，像他这样的孩子有很多，长得好看的，会被各种手段拐走，最后生死不明。
一般的，要么饿死，要么就是拼命活下去。
妙佩森就是拼命活下去的一员，捡垃圾桶里的食物，抢东西，偷东西，无所不用其极。
最后他遇见了一个好心的女人。
女人也有孩子，是一个男孩，但体弱多病，本来家里赚到的钱就不多，她和丈夫攒着钱，想去买一点贵人才会用的圣水。
二人努力干活，只为了这点希望。
然后男人因为意外，死了，那个贵族赔了点钱，女人哭得眼泪都干了，但也正是因为这点钱和他们多年攒着的钱，足以在黑市买一小瓶圣水了。
女人在晴朗的一天买下了一瓶，匆匆回到家，给多病的男孩喝下，只要能活下去，他们夫妻多年的努力也是值了，男人也没有白死。
可男孩也死了。
女人不明白，那些大人物说的圣水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愤怒的她想去黑市找一个说法，可是去到那边的时候，女人才得知，当初卖给她圣水的，是一个骗子。
她崩溃了。
在浑浑噩噩去河边的时候，一身脏污年幼的妙佩森出现在了路旁，他正吃着抢来的黑色面包，疯疯癫癫的女人忽然冲过来抱住他。
喊他妙佩森，要带着他回家。
妙佩森跟女人走了。
在度过一段罕见的温柔过后，连妙佩森都觉得自己得到了幸福，在这个时候，妙佩森被拐走了。
干净漂亮的小孩会被黑市人掳走卖掉，妙佩森成了贱籍，成了奴隶。
他被卖到一个极为变态的家族里，里面的贵族训练小孩子成为杀人机器，妙佩森就被此折磨着，他们发现妙佩森身体柔韧度极好，一看就是适合当杀手的料子。
后面在不知名原因下，这个贵族一朝覆灭，被解救出来的妙佩森又被卖掉了，直到轮转到莫拉尔手上。
妙佩森看着死掉了的女人，时隔多年，女人已经老了，白发斑驳，失去丈夫，失去孩子的打击，让她以非常人速度般快速衰老。
现在却死在自己手上了？
妙佩森第一次能感觉到愤怒充盈于胸口，他看向慕勒，眼底尽是仇恨：“你怎么知道的。”
慕勒却很喜欢妙佩森现在的表现：“这种事情，我找人稍微调查一下就好了，正好，你们很多年没见过了，怎么样，最后一次见面，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死你手上多好。”
多荒唐的事情呀。
妙佩森因为愤怒，手指尖都在颤抖，他咬牙切齿：“我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想要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人我也都杀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慕勒却阴暗地垂眸，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妙佩森：“你是我的狗，我想要让你怎么做都可以，想要活下来就乖乖听话，不然我现在处死你也可以。”
妙佩森捡起地上女人用于自杀的匕首，直接朝着慕勒用力掷过去，却被慕勒身边的侍卫直接挡住。
剑与匕首间发出巨大的金属碰撞声，难听刺耳，无数把剑只是在瞬间，就架在了妙佩森的脖子上。
妙佩森杀不了慕勒，他只能惨白着脸，然后无助般地看向周围的侍卫：“你们也有家人啊，万一像他这种人也对你们这样做了，为他效忠是图什么。”
高大的侍卫不为所动：“你本来就是奴隶，奴隶没有家人，被主人买下，那你的命就属于主人，这点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可是平民。”
妙佩森第一次感到绝望，无关于生死，而是其他地方。
贵族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平民也觉得如此，而奴隶已经不算是人。
可那个女人不是奴隶，只是个无辜平民啊。
慕勒笑眯眯的，似乎是发现了更有意思的地方：“想杀了你的主人呀，我可是很惜命的，被奴隶杀死这种丢脸的事情传出去，可是要被其他贵族笑话的。”
“你在这里或许是无敌，但我能花钱请来比你还要强的人，所以别痴心妄想杀了我，会咬主人的狗，我可不敢要。”
慕勒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向来很有耐心，即便噬主，那也无所谓：“所以你回答是什么，如果让我满意，这场游戏还能玩下去，不然，你也只能去死了。”
妙佩森站在原地，是所有人都在等他回话，他苍白地张了张嘴：“一切都听主人的。”
他选择了活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慕勒在大笑，他让人把女人尸体拖下去，然后自己走到妙佩森身旁，“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人，就这样，继续渴望活下去就好。”
他恨慕勒吗，他恨，但又不得不依附于他才能活下去，去哪里都是如此，跟着慕勒好歹还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可这日子也没持续多久，慕勒被尤里卡杀死了。
大仇得报的滋味，妙佩森没有品尝到分毫，或许慕勒不是他杀的，才如此。
胡彭彻底疯掉了，因为慕勒死了，他漫无目的地到处杀人，直到又遇见了妙佩森。
他的神智在看见妙佩森的那一刻忽然恢复，然后上前掐住妙佩森的脖子，歇斯底里道：“主人是我的，是我的，你个贱人跟我抢主人。”
妙佩森被掐着，他笑了，然后告诉胡彭，只要献祭了仇人的血肉，忠实仆人的血和慕勒的血亲，慕勒就能活过来。
胡彭信了。
随之就不知去向，最后再知道消息的时候，胡彭在杀死菲尔丁之后，去刺杀尤里卡，被当场抓住，被活活打成肉酱了。
妙佩森也知道是这个结局，他虽然逃脱了掌控，但也被王国通缉着，虽然其他敌对王国有向他抛来橄榄枝，但还是拒绝了。
他用那把匕首自尽了。
在意识到自己一直在陷入轮回的时候，已经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占据原本莫拉尔身体的时间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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