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司孟晨简简单单，和兄弟们吃烟。
经历了两次打架，司孟晨越发觉得自己头颅高昂。
神气无比！
放学后，司孟晨和好兄弟们在校园里一顿追龙，直到保安驱赶，即将关闭大门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战场。
“就像这样也不错！”
走在路上，司孟晨回味着最近的日子。
当点古惑仔，抽点小烟，左手兄弟，右手烟酒，实在是快活。
一个人走在昏暗的道路上，司孟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走到岔路口，看着熟悉的景象，司孟晨猛然惊觉。
咻咻咻
身后突然传来了小步快跑的声音，司孟晨回过头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怀抱着笔记本，朝自己跑来。
“不，不好意思，我……我忘了。”
司孟晨一时间有些难堪。
傲娇过头，怎么把这件事也给忘了？
林梦柯跑到司孟晨身边，弯下腰来喘着气，半晌，才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星眸紧盯着司孟晨，不过表情却十分严肃。
“你怎么又去打人了！？”
林梦柯质问道，司孟晨顿时虎躯一震。
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上去去打那个人，他骂了你妈妈，还可以理解，但是这次！你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去打人家？？”
林梦柯一口气丢出一串问题，怼的司孟晨一愣一愣的。
他还没有见过女孩这个样子。
“嗯……因为他问我要钱，是我兄弟要打的，不关我的事。”
司孟晨搪塞起来，一时有些尴尬。
倒不是认错了，只是他想快点从这样的氛围里脱出来。
“没有你的意思，他们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去打人家？？”
林梦柯继续问道。
“这样让你很高兴吗？你很喜欢这样做？”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让你喜欢的？？”
少女语气颤抖，紧咬双唇，看着眼前的男孩。
“我为什么不能去打他？？”
司孟晨反问道，不知不觉间吗，声音大了些许。
“我就这样，打他他又敢怎么样？？”
“他，关我什么事？”
眼前的少年眼中显露出丝丝癫狂之意，浮现一股股狠劲，林梦柯顿时瞪大了双眼，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我还以为你只是受朋友蛊惑，只是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学习而已……”
林梦柯盯着司孟晨，又皱起眉头来。
“我都和你说过了不要抽烟！你还是去抽了！”
“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你很骄傲吗……”
“那是我的兄弟！”
司孟晨大声说道，打断了林梦柯的话。
“你不知道吧，之前我可怂了，爸妈不给我出去玩，不给我看电视！每天班上的同学都在讨论昨天晚上的动画片，或者是今天晚上去哪里玩！而我就只可以一个人，没人和我玩，他们还要欺负我！！还有人他玛德，收劳资保护费！”
司孟晨说着说着，似乎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他攥紧双拳，目眦皲裂。
“我当时一个星期都只有几块钱的零花钱，全部都交保护费了！！”
“他妈的，我当时就该把她沙了！！！”
司孟晨吼了起来，他的眼眶中布满了血丝，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直到我转学，遇见他们！他们请我抽烟！帮我撑腰！他们是我的兄弟！！”
“我现在，想打谁就打谁！谁也不敢惹我！！”
司孟晨想起那两个小巷子里的夜晚，肾上腺素飙升。
林梦柯看着眼前如同发疯野兽的男孩，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很想说点什么，但好像无论什么话语都干瘪了起来。
是啊，少年这个样子，难道是简简单单的原因？那是时间积累下来的说不清的疤痕发酵而成，不可言状的观念。
人，是复杂感情的集合体。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
林梦柯纠结了许久，还是开口道。
应该说什么呢？
说应该好好学习，把心思放在该放的东西上？
说不能睚眦必报，遇到问题找老师父母？
“够了！”
司孟晨蛮横地将手一挥，仿佛要将两人划清界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又是老掉牙的道理！”
“你是好学生，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我就是学渣，就是混！这玩意有什么好上的！！！”
司孟晨将书包解下，从里面翻出几本胶皮笔记本，粗鲁地塞进少女怀里。
林梦柯弯腰，将快散落的笔记本抱住，将其拨弄整齐。
“我们以后也不要再交换笔记本了，就这样吧！”
司孟晨将右手的十八籽取下，再次丢给林梦柯。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我还以为，你会是我的知心朋友！”
说完这一切，司孟晨扭头就走，很快消失在转角。
少女站在原地，许久，默默地走进岔路口。
……
司孟晨快步走在街道，今天晚上他情绪波动很大，那些丝丝点点的回忆又再次涌上心头。
“……”
脑中情绪复杂，司孟晨下意识地伸手向右手撸去。
空空如也。
也对，自己都把十八籽还给林梦柯了。
准确的说，是丢。
掉在了地上。
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
司孟晨不清楚，尽管心中有一点点愧疚，不过也仅仅是愧疚而已。
道歉什么的，怎么可能。
……
接下来两天，司孟晨又旷课了，也没有再和那个女孩一起上学下学。
“有这些兄弟，复何求？”
司孟晨如是想，他觉得其他东西都可以让步。
第二天，司孟晨正在沙发上打游戏，突然弹出几条消息。
林梦柯：你怎么不来上课？
林梦柯：你要笔记本吗？
司孟晨将消息划去，没有搭理，同时心里又有一些焦躁。
为什么？
自己都说了这么重的话了，这个女孩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来……监督自己？
这两天间，王年盛也是给司孟晨发了一些消息，无非就是为什么不来上课，班主任见状如何如何的话语。
司孟晨回复间，也是有一些奇怪，王年盛从来都没有翘过课，虽然在教室里也是玩玩乐乐，从不听课，那这意义在哪呢？
司孟晨没有去想那么多，反正，自己在家快活就好了。
第三天中午，本该是在学校上课的时间段，司孟晨却开着房门，躺在床上玩手机，打打游戏，刷刷段子，然后像个傻子一样笑呵呵。
楼下传来了停车开门的声音，习以为常。
不过，确实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司孟晨熟悉得很，那是自己家的门。
院子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然后这股声音便慢慢地上楼，渐近。
司孟晨听见了那个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还有一众亲戚。
妈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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