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北老弄堂那条街。
汽车停在了益康药铺外面。
赵海帆走下车时，苍井秀就在门外站着。
看到了他，便是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赵老板，多日不见，十分想念你。”
苍井秀打了招呼，转身走进了药铺。
赵海帆在一楼和章超、高玉兰聊了十多分钟，然后去了二楼房间。
苍井秀扑到了他的怀里，说了一串日语，口味有点重。
赵海帆茫然道：“秀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精通日语。”苍井秀轻笑着。
“秀儿，你太聪明了，知道我这么多秘密。”
“其实不需要知道你太多秘密，只要知道你是夜鹰，就能决定你的生命长短。
你非常强大，但你一个人对付不了沪上的日本宪兵队、梅机关、特高课、76号……”
这一瞬间。
赵海帆再次凝聚心神看了她的面相，得到的信息是，策反成功，已是你的人。
苍井秀伤感道：“见到了你，我太兴奋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而你，完全能决定让我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你现在就要杀我灭口，我毫无怨言！”
苍井秀闭上双眼，微微仰头准备受死。
赵海帆却揪掉了她的衣服……
苍井秀很快乐，用日语呼喊着……
几十分钟后，一起下楼。
苍井秀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开始照顾药铺。
赵海帆就让汽车停在药铺外面，步行走进了老弄堂。
熟悉的氛围让他回忆起诸多往事。
如果没有战争，上海会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城市。
慢步走到了第二道库门后方的店铺区。
看到的风景与前段时间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豆腐翠、骚芳都不在这里了，去了法租界。
“赵老板。”
杨晓雨开心喊着，一瘸一拐走了过来，满脸期待看着他的脸，“夜里梦到了你，你果然出现了，你要带我去百乐门跳舞么？”
赵海帆看着命运悲惨的女孩：“晓雨，我开着小汽车来接你去沪西，咱们去百乐门大饭店舞厅吃好饭，跳舞，好吗？”
“好。”
杨晓雨甜美笑着，眸子里却满是泪水。
走进饭馆。
赵海帆笑道：“风哥，最近心情好吗？”
“还不错，有奔头。”
李向风的话语，让赵海帆有点听不懂。
他看过李向风的面相，发现他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坐下来喝茶，赵海帆道：“我打算带晓雨去百乐门玩，你去么？”
“如果我去了，饭馆岂不是要关门？如果沪北队部日本兵问起来了，还要去解释。你带着晓雨去见世面，我守着咱们的饭馆。”
“风哥，好兄弟。”
赵海帆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袋子，笑道：“里面五百块大洋，你看着去安排。”
李向风满脸激动：“不用给这么多，你每次过来给我二三十块大洋就足够安排了，我和晓雨够用，也能适当接济街坊。
赵老板你看我和晓雨身上的衣服，这都是从商行买的，都是托你的福。”
“其实，你和晓雨也给我带来了福运，我照顾你们那是应该的。之后，不管我给你多少钱财，你收下就好。”
“听你的。”
李向风帮他点燃，“过来了不打算请沪北队部日本兵吃饭？”
“来的时候，看到小泉正三在新闸桥上。这么一来，我就不用给沪北队部打电话了，如果田中健二带人过来赶上了，就请他们吃一顿，如果没来就算了。”赵海帆说着。
李向风一脸回味：“这段时间，日本兵很少过来，一般都是76号警卫总队的人过来，高队和张山那些人。
少了日本兵的侵扰，老弄堂和棚户区的百姓，生活质量明显提高了。”
一直到午饭时间。
沪北队部都没来人。
高有志和张山那些人也没过来。
赵海帆陪着李向风喝了几杯，然后就带着杨晓雨离开了老弄堂。
坐到小汽车里，杨晓雨抿嘴笑着：“我身上的衣服，去了百乐门，寒酸么？”
“不寒酸，你跟在我身边，没人敢小瞧你。”
“嗯。”
坐在副驾位置，杨晓雨看着外面的风景。
心里想的是，自己惨死的亲人们。
“赵老板，我要勇敢活下去，我要做一个聪明的女孩。”
“晓雨，你这么想就对了。”
“也许三十岁那年，我还活着呢，那时候日本人已经被赶走了，我给爹娘上供，告诉他们。”
“晓雨，八十岁那年，你依然健在。”
“我都不敢想呢。”
杨晓雨满脸羞涩，瞟了赵海帆一眼。
汽车开上了新闸桥。
赵海帆再次下车，和小泉正三那些日本兵打招呼。
“小泉大佐，午饭吃了么？”
“还没有，我地忙碌。”
“一点心意。”
赵海帆拿出一根大黄鱼，塞到了他的兜里。
“吆西……”
小泉正三很满意的点头。
认识的中国人里，赵海帆给他的快乐最多，因为总是请客，总是给钱。
到了沪西。
看到的繁华，与闸北很不一样。
杨晓雨好奇道：“风哥说，沪西经常发生枪战。”
“沪西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地，也是76号大本营，的确容易出事。但是没什么，跟在我身边，你一百个平安。”
到了愚园路居所。
看到杨晓雨来了，野玫瑰很是热情。
“晓雨越来越漂亮了，身上的衣服真好看。”
“野玫瑰，你才是时尚的女人，跟你比，我只是一颗小土豆。”
“晓雨真会说话。”
野玫瑰带着杨晓雨参观新式里弄。
楼房格局和旧式里弄有着很大的区别。
“真豪华，这是你的房子么？”
“朋友的房子，我只是住在这里。”
“你很富贵，所以你的朋友很富贵。”
“我算不上富贵，只不过，我的朋友很讲义气。”
听野玫瑰说话。
赵海帆想到了百乐门股东盛小七。
一直到今天，他还没见过七小姐真容。
那娘们平时不在上海，到底在哪里，他也不晓得。
看过二楼和三楼，然后去了二楼书房。
喝茶谈天，赵海帆愈发感觉到，瘸腿女孩很聪慧。
如果有机会，她甚至可以成为大学女老师，科学家。
可是战争年代，她就和很多人一样，只能是现在的样子。
吃过晚饭，沪西华灯初上。
赵海帆走在愚园路上，杨晓雨一瘸一拐跟在他身边，去往百乐门。
“赵老板，我心里，你是父亲。”
“晓雨，你晓得自己在说什么？我与你，相差两三岁。”
“如果没有你，晓雨就连一块大洋都没有，如果没有你，晓雨早就死了，所以你是父亲。”
“不要伤悲，你看，那边就是极司菲尔路，百乐门大饭店舞厅。十里洋场烟花地，风云际会上海滩。”
赵海帆面带微笑，帮瘸腿女孩擦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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