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内务府!
金总管脸色阴沉,正在听取党副总管的汇报。
慎刑司不但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从当日值夜的狱卒查起,最后查到了一位郎中的身上。
按照慎刑司的组织架构,除了分管的红衣太监,职位最高的官员就是郎中。
而且整个慎刑司只有两位郎中。
“薛郎中为何要除掉那些窃贼?”
等党副总管禀报完毕,金总管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个——要审问过后才能弄清楚原因。”
郎中虽然已经被控制住,不过没有得到金总管的指示,慎刑司无权对他用刑。
“准备一下,咱家要亲自询问。”
略一思索,金总管给出了明确的指令。
党副总管应下,不过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金总管又没有前任总管的手艺,仅靠问话,能有什么进展?
金总管自然不清楚党副总管的内心活动,吩咐完毕,便开始皱眉沉思。
一个多时辰后,薛郎中被带到金总管的面前。
金总管命人去掉他的枷锁,客气的请他坐下说话。
党副总管坐在另一侧,满脸的警惕。
上茶,还是御赐的好茶。
“如果咱家没有记错的话,从小吏走到郎中,你用了二十一年。”
抿一口香茗,金总管用平和的语气开启了对话。
“没想到总管还清楚下官的履历。”
薛郎中的额头有些瘀伤,看来多少还是吃了一点点苦头。
“在郎中的位置上,做了有六年了吧?”
金总管微微一笑。
“六年零三个月!”
“不容易啊!”
略一沉吟,金总管发出了一声叹息。
薛郎中凝视着手中的茶杯,沉默不语。
“你的祖父——是沈亲王的舅舅?”
金总管语速极慢,似乎在脑海中努力搜寻有用的信息。
“下官不敢攀附沈亲王府。”
“薛伯爵的爵位传到你大哥那里,就成了男爵。”
金总管看似说了句正确的废话。
“大哥那里,下官同样不敢攀附。”
薛郎中神色不变。
“一座男爵府,有什么好攀附的?”
金总管轻声笑了起来。
党副总管轻轻点头,同样面带笑意。
皇城内的男爵府,几乎已经失去了话语权。
“爵位再低,也是帝国的贵族!”
薛郎中看向金总管,神色复杂。
“你说得没错!”
金总管收了笑,对薛郎中的反驳表示认同。
“总管时间宝贵,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言。”
薛郎中表现得十分坦荡。
“前几日死的那些盗贼,同你有什么关系?”
既然薛郎中不愿闲聊,金总管也就立刻切换到询问的状态。
“下官并不认识他们。”
“咱家问的是同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与下官没有任何瓜葛。”
“既然没关系,为何要指使狱卒将他们杀害?”
金总管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薛郎中的脸上。
“杀害?下官指使谁杀害了他们?”
薛郎中放下茶杯,直视金总管的双眼。
“狱卒李老五等人,收了书吏刁永正三百两白银,将嫌犯在牢中杀害,又制造了自缢的假象。”
“下官并不认识此人。”
薛郎中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听咱家说完!”
挥一挥衣袖,金总管示意他稍安毋躁。
薛郎中挺直脊梁,神色平静。
“刁永正已经招供,表示他是受到主事邓林的指使,而且收了邓林五百两白银。”
“指使邓林的,是张自清!”
张自清,是慎刑司的员外郎。
而且,是薛郎中一手提拔上来的。
薛郎中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
“这是张自清的供词,你要不要看看?”
伸手点了点旁边的一份卷宗,金总管的语气温和依旧。
薛郎中冲金总管点头。
命身后的小吏将卷宗拿给薛郎中,金总管开始专心品茶。
供词很长,薛郎中看得十分认真。
等到看完,他的额头已是青筋暴起。
“这是陷害!不但想陷害下官,还想陷害沈亲王。”
合上卷宗,薛郎中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
“陷害?咱家要证据!”
金总管的情绪依旧没什么波动。
“父亲早逝,下官十几岁便被赶出了子爵府,几十年来与大哥几乎没有联系,更不用说攀上沈亲王府。”
“咱家要的是证据!”
金总管再次强调。
“证据——”
薛郎中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金总管也不催促,表现得极有耐心。
“总管,下官若是能攀上王府,又何至于蹉跎二十余年。”
良久,薛郎中说出了两句略显苍白的辩词。
“咱家之所以将你请来此处问话,是不愿对你用刑,你若是不说实话,咱家就只好将你交给党副总管处置。”
“下官只有请总管彻查张自清。”
薛郎中冲金总管拱手,脸上的绝望愈发明显。
“查了,你府上的管家确实给他送去了两千两白银。”
金总管说出对这份供词的佐证。
薛郎中听后呆若木鸡。
“就在你被关押的时候,慎刑司同时拿下了你的管家,你除了送银子给张自清,还与沈亲王府的管事往来密切。”
“这是——栽赃——,这是——陷害——”
处于极度震惊的薛郎中在喃喃自语。
金总管命人将他带回了牢房。
“你怎么看?”
金总管将目光转移到党副总管的身上。
“要么是他善于伪装,要么——他确实是被人陷害。”
党副总管的回答滴水不漏。
“再查查这个张自清,看看有没有疏漏之处。”
金总管的心中倾向于第二个结论。
“喏!”
党副总管欠身应下。
“还有何事?”
见党副总管没有告退的意思,金总管主动询问。
“总管,这案子牵扯到沈亲王府,是否需要向陛下禀告?”
略一犹豫,党副总管还是选择问出心中所想。
“不用!”
金总管的这两个字,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党副总管看向金总管,脸上的疑惑更甚。
这案子原本并不复杂,就算查到了郎中的头上,可也在内务府的控制范围之内。
没想到这张自清居然将沈亲王府扯了进来,还从薛郎中的管家那里得到了证据。
沈亲王是什么人?
是议政的亲王,是权贵中的权贵。
金总管居然认为不需要向皇帝禀告?
想到此处,党副总管的心中涌起了浓重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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