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边缘有很多贫困的地方，物资困乏，建筑抗压性弱。
不少人被困在坍塌的大楼间，救援队前去援助，无暇顾及学校里的他们。
校医时刻关注地震预报。
带着两个同学扛出两箱必需品。
李彪放下箱子，拿出里面的东西，依次分发给每一位女同学。
牛大力跟在他身后，举着喇叭，喊。
“同学们，还不确定余震什么时候停歇，待会我和韩老师去宿舍楼，把被子给大家扔下来，我们今晚在操场休息。”
“之前是我小看你了，你竟然敢冲进楼里救简直。”李彪发完卫生巾，朝沈望京摊开掌心，“身为兄弟，能做到这种地步，真的太感人了。”
“嗯。”
沈望京拿走他手里的创可贴，在心里暗自反驳：是个鸡毛兄弟。
入夜，热的不行。
一躺下，地面就开始晃动，没人能睡得着。
简直闭上眼。
身体莫名有种下坠感，仿佛地面要开裂，将他吞噬。
大家精神高度紧绷。
失眠的另一个原因。
饿。
下午的时候，震感加强了，食堂工作人员不敢回去做饭。
灾难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家长们为了不给救援工作添麻烦，只能按照指示躲到空旷的地方去。
同学们无精打采地坐在软被上。
牛大力走过来，问：“给你妈打电话了吗？”
“嗯。”简直点头，看着他颈口的血渍，忍不住多补充两句，“她没事，她在外地旅游。”
“我没问那么多。”等牛大力哼哧一声走远。
他们的手指又紧紧交缠在一起。
“其实……”简直说，“我还挺佩服我舅的。”
“为什么？”沈望京问。
“学校就给他发一丁点工资，他竟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上楼给我们拿被褥。”
牛大力本来是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男老师。可下午的震情严峻，没有一个人愿意去。
最后，他一个六旬老人，没有抱怨，做完了一切。
“他不是坏人，只是没跟上时代。”沈望京释然地说，“教育理念还停留在过去。”
简直点头，恹恹欲睡。
嗡鸣声打破宁静，几架直升机朝他们飞来。
“那是什么？”
“直升机！”
大家激动到不能言语。
“啊！”
“政府终于肯照顾我们这些柔弱的小学生了。”
直升机降到低空，一箱箱的食物由绳索捆绑着，直垂下来。
离物资近的同学主动上前搬运。
是热乎的饭菜。
还没来得及品尝一口，空中忽然响起一声呼唤：“班景！”
“我靠！”
一架直升机越降越低。
足够让众人看清往下跳的少年是何面貌。
“怎么是姬小小？”
“他不是去国外留学了吗？怎么加入救援队了？”
底下瞬间炸开了锅。
“不对。”有眼尖的人指出问题，“这些人穿的好像不是救援队制服。”
“你们快看，最新的报道。”
有手机的人开始搜索本市的最新内容。
点击播放，字正腔圆的女声在操场传开：
“本次地震造成山体滑坡，近百人被困在高速。市长秋鸢驾驶直升机，与救援队展开第一轮救援。其独子上阵，为区内各个学校空投食品……”
“天啊！”
新闻配图正是姬小小低头上直升机的画面。
“你们班的贫困生竟然是市长的儿子。”
“那他爸不就是首富何敬了？！”
不少热门游戏都是由何氏集团打造的，大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短短半秒，人声鼎沸。
“班景！”姬小小推开看热闹的人群，寻找自己思念的身影。
班景大步冲出，揪住他的领子，怒吼，“坐上你的飞机，滚。”
“不是，哥们。”李彪凑上前，说，“你怎么下来了？我们这边还不确定会怎么样呢，快回你的安全区！”
“熬过今晚，就好了。”看到他们都是安全的，姬小小欣慰一笑，撕开饭盒上的标签，“只要今晚没有意外，明天就不再地震了。”
“你可真够酷的！”简直坐在他身边，开心干饭。
试问，谁的好朋友能做到这种地步。
“开着直升机来送饭，我要把你写进作文里。”李彪假装抹眼泪。
“新闻上说现在天上飞的直升机都是你家的，这是真的吗？”其他班的人过来凑热闹。
“喂，你不是贫困生吗？当年研学可没少骗我钱！”
姬小小笑眯眯地说：“有钱和赚钱一点也不冲突呀。”
突然，有人问：“何敬的孩子当年不是拐卖过吗？那也是你吗？”
空气凝滞几秒。
李彪暴跳如雷，夹起一块红烧肉，硬塞进那人的口中，“问题挺多的啊，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男孩嚼着肉块，继续问道：“不是说，当时的小孩全被性侵过，还被当试验品……”
“去你妈的。”李彪站起身，一脚踹在他后背上。
“你滚啊。”简直拔高声调，以示警告。
他现在才明白，姬小小为什么要隐藏家庭背景。
当年的事闹得太大了。
总有傻逼好奇别人的悲惨遭遇。
“不是，我就问问。”男孩挪远，嘴上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前些天，新闻说那个人贩子已经被抓到了。”
“你们知道吗？最可怕的是当地警察、医院和人贩子勾结到一起去了……”
“那你之前的名字是叫何书颐吗？”
越来越多的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姬小小。
“你们闭嘴，行不行？”简直气的直跺脚，“有本事去监狱看涂夫，少当着受害人的面唧唧歪歪的。”
“这么说，他真的被性侵过？”
“你小时候肯定长的很好看吧？”
不管有没有人回应，他们依旧旁若无人地讨论着。
伤口被不留情地撕开，姬小小手一软，饭盒掉落在地上。
“何敬不是很有钱吗？家里连个保镖都没有？”
人好像总这样，没有生死顾虑，就拼命地撕别人的伤口。就为了满足自己微不足道的好奇心。
“我他妈！”李彪一脚踹飞那人手里的饭盒，“你们长个逼嘴，说不完了是吧？”
“我只是好奇，怎么你了？”饭菜尽洒，手也被踢红了。对方装出怯懦的可怜样。
李彪抓起碗里的米饭，往他脸上砸，“好奇你爹！”
“好好看看，你现在吃的是谁家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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